南陽王宮
燭光搖曳,閃爍不定。範樑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本來模糊的臉漸漸扭曲成奇怪的模樣,“噼啪”,一聲輕微的爆響,是燭心。範樑輕輕的描畫着自己臉部的輪廓,這張臉變得那樣的不真實。
“範樑……”
忽然胸口一痛,範樑低下臉,再擡頭時,鏡子中的目光竟是那樣的陌生。
“範樑……好久不見……”
鏡中的那張臉微微笑了起來,那血紅的脣角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盯着自己的臉,卻彷彿不是再看自己,而是在看向靈魂深處的那個人。
“範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我的約定沒有忘吧……”
鏡中的人一字一頓地說着,他擡起手,指甲在自己臉頰上重重一劃。
“嗤”,一道細細的血痕留在臉頰上,一顆顆細小的血珠擠了出來……
天都郊外
即墨看着牀榻上昏睡不醒的易懷沙,濃眉深深蹙起,旁邊的孔伯暗暗抹着眼淚。
即墨轉身問他:“封邪爲什麼會放你走?”
孔伯哽咽道:“他抓了念兒,說我老頭子沒用了,當場就把我放了,侯爺,得虧你們事先救了她,我還以爲……”
“懷沙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孔伯你一路勞頓還是先休息吧!”
“我老頭子還撐得住,也不知侯爺怎麼曉得懷沙在東隱?”
“是範樑通知我的!”即墨說道這兒頓了頓:“孔伯,別在叫我侯爺了,我已經不是了!”
孔伯乾裂的脣蠕動了兩下,看着即墨道:“念兒還不知道她阿孃被救了,我們要不要通知她?還有範侯爺那邊……”
即墨一個手勢阻止他再往下說:“範樑那邊什麼也別說!我不相信他。至於念兒……等懷沙好了再說吧!”
他說完俯身看着懷沙腹部的劍傷,皮肉開裂處呈炙烤狀,伴着點點暗金色,這是“劈日”特有的剡毒,如果要想治好她,只能去求一個人簡!
可是他現在怎麼開得了口?
東隱王宮
封邪在左念兒暫住的宮殿內溜達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眼角餘光看見高大的榕樹上趴着一頭黑色的豹子,封邪低喚:“阿!”
那黑豹“噌”地就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封邪身邊,輕輕用頭頸蹭着他的腰腹。
“阿?你主人呢?帶我去見她!”
阿聽話地轉身,封邪跟着它走到宮殿的後牆,牆根處一個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正不停地抽泣着。封邪皺眉上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左念兒嚇得不輕,呆呆地看着封邪,一張小臉花地跟只貓一樣。
“怎麼哭了?”
“我沒哭!”
倔強地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封邪笑着從她眼角接過一滴淚,舉到她面前道:“沒哭,這是什麼?”
左念兒怔了怔,封邪溫柔地說:“女孩子,想哭就哭吧!”
“哇!”一聲,左念兒伏在封邪肩頭哭的眼淚鼻涕橫流,那架勢把封邪嚇到了,石化般的的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