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雖然猜到了其中的玄妙,自然不會點破,必須要讓嶽白保留顏面,只是這一夜的事情在嶽白心上平增了幾分煩惱,若真是師兄,現在的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奇鬼志》在中間又起到了什麼作用?
凡事不可考,畢竟並沒有看到那個人的真面目,但此事必有蹊蹺,不知道元芳大人會怎麼看?
這件事情看似是一件『插』曲,可是衆人都沒有想到,今天這個未曾『露』面的高人,會在日後,讓他們吃了大虧,毫不客氣地說,險些讓他們全軍覆沒,他們更無法預測的是,就是這個人,也讓蘇柏的生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撇下這件事情之後,嶽青是如釋重負,欠錢人傑的就完全清了,不過讓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從錢人傑與那個黃『色』鬼恢復正常以後,他就無法找到他們了,這很不尋常,畢竟他與他們之間有引鬼繩的牽絆,當嶽青在意這件事情以後,就刻意地去尋找過,以證明只是引鬼繩失效,可惜,這兩人完全消失了。
對於這件事情,唐三成倒有自己的看法,有一樣東西是他也無法確認的,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陰差?
陰差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就是在陰間當差的鬼,他們可以勾魂引路,比如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還有一類,他們更常用的名字叫做勾魂使者,洋氣一點的說法叫做死神,當一個人的陽壽已盡,但卻因爲各種原因,其魂魄依然在人世徘徊。這時,就會有勾魂使者來將其魂魄帶走。
而最最特別的,當今世界輪迴後投身爲人的生命體太多了,每天死亡的人也在不斷攀升,原有的勾魂使者人手大大不足。所以就要僱傭陽魂,所謂陽魂,就是指活着的人的魂魄,也可叫生魂,讓這些人臨時當差辦事,可以稱爲在陽間的陰差,據說,開封府鼎鼎大名的包公包大人就是陰差,民間傳說他可以穿行於陰陽兩屆,所以才能夠做到案無錯判。
假如說這兩鬼是同時飛灰煙滅了,可能『性』不大,畢竟若是有這種情況,引鬼繩也會有強烈的感應,所以兩鬼應該是安全的,唐三成大膽一猜,這兩位極有可能是被陰差帶走了,至於帶往何處,不得而知,但最好的結果就是這兩位順利投胎了。
陰差,唐三成也沒有遇上過,在他漫長的探險生涯中,見識過各種另類的存在,陰差卻不在其中,所以這兩鬼最終歸於何處,只有靠自己的想象力了。
錢人傑的失蹤,嶽青等人還是有些失落的,雖然是鬼,可是他畢竟曾經那麼“鮮活”地出現在衆人的生活裡,就像自己的老朋友一般,這一下突然沒了,還真有點悵然所失。
沒有了錢人傑,唐三成與白逸又遲遲不決定接下來的計劃,蘇柏就有些着急了,在發了好幾次的牢『騷』之後,白墨軒終於忍不住了:“現在是『摸』對方底的時候,你急什麼?”
“我當然急了。”蘇柏說道:“鬼曉得我什麼時候會發作?”
“我看你是着急見到宮素素吧?”崔穎一語中的:“她不能經常來到外面,只有去十二條龍脈中的一條,纔有這個機會,對不對?”
蘇柏就悶聲不語了,已經半個月了,與素素分開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對自己也好,對素素也好,都不是簡單的時間流逝,天知道他們倆能夠活多久?
“宮素素是誰?”嬰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大家的中間,蘇柏一看到她就覺得頭痛,今天是要來什麼臺詞?
“是這個傢伙最愛的女人。”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快了,快了。”嬰寧說道:“後天我就回去了,我明天再吃一下這外面的好吃的,就真的走了,這一回一定是真的。”
她說的是一本正經,可是沒有人相信,蘇柏更是笑出聲來:“信你我就是個鬼!”
“是鬼,豈不是死了?”嬰寧一本正經地說道。
明明想打趣她的蘇柏,覺得自己被反打趣了,這姑娘就是有這種能耐,她總是可以一本正經,悄無聲息地就把話題轉移,而且並不讓人生氣,嬰寧是真要離開了,嶽青哥哥身邊有了崔穎,自己是沒戲唱了,而且正如雪紛所說,族中長老早就無法容忍自己一直呆在這邊,再不回,就要親自來抓了,與其這樣,不如自己老實點。
第二天,嬰寧就獨自一人跑出去,只是天黑了,也未見她回來,雪紛已經皺着眉頭,站在古董店前張望了好多次了,要不是還欠一點點火候,自己就可以出去看個究竟,雪紛連聲嘆氣,這孩子,簡直就是脫僵的野馬,着實讓人『操』心。
白墨軒倒是覺得姑姑『操』心太多了,在這個城市裡,一隻小有修爲的狐狸精,還能『迷』路不成?只是,到了晚上九點,雪紛依然不見人影,白墨軒這才着急起來:“不對勁!”
能讓他說出不對勁,那是真的不對頭了,嶽青三人也與他一起出去尋找,同爲狐族,白墨軒自然知道這姑娘的味道,循着這味道一路找過去,最後的地點是一家酒店,此時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刻,裡面的食客們正在大快朵頤,這姑娘會到這種地方實在是尋常。
崔穎進去向服務生一番打聽,那服務生居然還記得嬰寧,因爲她實在太過活潑,能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小姑娘在這裡吃了一頓飯,我們晚市剛開始她就來了,最後走的時候,還有一個男人和他一起,看他們倆在說話,我們還以爲他們認識。”
“一個男人?”白墨軒在心中暗道不妙,在這個城市裡,除了他們,嬰寧不認識任何男人!
“對,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服務生嘀咕了一句:“這天也冷了,那男人連件外套也沒有穿,對了,他們出門就向左走了。”
白墨軒猛吸了一口氣,出門就向左邊奔出去,在空氣中尋找着嬰寧的氣息,走着,走着,白墨軒低頭撿起一根『毛』來:“狐狸『毛』……”
難道嬰寧現了本形!一想到這裡,白墨軒有種不好的預感:“情況恐怕不妙,嬰寧有危險!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她。”
蘇柏還有些暈:“她不是有修爲的嗎?普通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吧?”
“普通人是沒有辦法,恐怕抓住她的不是普通人。”白墨軒說道:“今天大家不要想休息了,肯定不在城區,走,沿着這裡,往郊外去!”
來到郊外,白墨軒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風裡的氣息,終於,他鎖定了方向,那邊有一座山峰,獨立成峰,走進去不久,白墨軒就倒抽了一口氣:“難道是在養鬼狐?”
所謂鬼狐,本質上與養鬼類似,只是對象從鬼成了狐狸,而要煉成鬼狐,就必須先抓到一隻有修爲的狐狸,因爲要收復一隻有修爲的狐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鮮少有人煉成,現在這嬰寧恐怕是送到別人手上了。
抓到一隻有修爲的狐狸之後,就必須在夜半準備一隻竹筒,把狐狸的頭用柳條綁在竹筒上,還活着吱吱『亂』叫的狐狸就被固定在那裡,着實可憐,將其放在月光籠罩的地方,最殘忍的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了,必須用刀在狐狸的腳底板開一道口子,沿着這個口子剝了狐狸的皮,此爲生扒,因爲狐狸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是活着的,其過程十分殘忍,對於受刑的狐狸來說,更是痛苦不已。
在扒皮的過程中,狐狸的血會慢慢地滴出來,當扒皮完畢,就要砍下四肢,先將四肢裝進竹筒裡,再把軀幹也放進去,此時,狐狸應該還有最後一口氣在,這個時候,再用狐狸的皮將其活活地悶死,而這一切必須在天亮以前完成,趕在夜間陰氣最重時完成,一旦太陽初升,所有的一切就會白費心機。
狐狸嚥了氣,工序卻沒有完成,還要使用工具將竹筒裡的狐狸搗成肉泥,置放在聚陰池裡,埋上九九八十一天,然後再將竹筒從地下挖出來,一般情況下,肉泥裡的汁『液』已經分泌完畢,只剩下一些肉渣子……
而此時,施術者就可以將自己的血滴入到竹筒裡,與之達成契約,鬼狐就此而成,此時的狐狸已是鬼魂,所以才被稱爲鬼狐。
青丘狐族本是高貴的狐族,可是對這鬼狐卻是痛之入骨,一來是過程實在是痛苦不堪,二來是會養鬼狐的人,大多是極兇極惡之人,去幹的事情也非好事,三來,作爲青丘狐族來說,本身被逮住就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想到這裡,白墨軒已經是氣急攻心,直接殺進洞裡去,洞裡空『蕩』『蕩』地,可憐嬰寧已經現了原形,渾身雪白的皮『毛』此時正因爲害怕在瑟瑟發抖,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正無助地看着洞口,它的頭被柳條固定在竹筒上,動彈不得,已然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馬上就要被任意宰割,看到白墨軒進來,嘴裡馬上發出哀悽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