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嬰靈嶽青自有辦法,他首先去準備兩張護身符,一張是用來保護方怡元氣的,一張是用來保護孩子的,嬰靈戾氣一消,也會自動離開,但它的形態特殊,會被不少惡靈盯上,嶽青也於心不忍。
除了這兩張護身符外,嶽青還準備了結印符,結印符兩面按照孩子夭折的生日雕刻結印陣,都準備好了一起送給方怡,這也是兩人第一次到方怡家,方怡與自己的姑姑、父親住在一起,據稱姑姑以前出嫁過,後面因爲婚姻失敗所以離婚,重新回到哥哥家,現在也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之一。
三張符,嶽青一一講解了用法,方怡收下自己要用的護身符,另外一張就看着嶽青燒成了灰,還有最後一張結印符是化解嬰靈怨氣最關鍵的東西,嶽青讓方怡把它放在房間比較安靜的地方,方怡一番思量以後,把結印符塞到了牀底下。
一切準備就緒後,方怡問道:“什麼時候會有效果?”
“再等等,時候還沒有到。”嶽青說道:“我們方便在這裡呆到晚上嗎?”
“我求之不得。”方怡說道:“我現在看到姑姑就覺得怪怪的,心裡慌得很,你們在這裡正好給我打打氣。”
“又不是幹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還打氣。”崔穎嘲諷方怡慣了,一想到這女人上輩子是搶自己兒子老婆的男人,崔穎就沒有好感。
嶽青說道:“我也想看看這位姑姑有沒有嫌疑。”
姑姑五十來歲,年紀不小但保養得宜,家中來了客人也寒暄了幾句,見他們要上樓就獨自坐在客廳翻看雜誌,幾人重新下來以後,姑姑便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你們慢坐。”
她走的急,卻忘了手機,方怡看得清楚卻沒有提醒,等姑姑一走,立刻查看她的手機,她剛剛與人聯繫過,方怡立刻記下來,將手機放回原位,位置絲毫不差,方怡說道:“我們也走。”
三人剛走到門口,姑姑就去而復返,顯然是回來取手機的,見兩人要走,仍然客氣了幾句,嶽青心裡一動,附在崔穎耳邊說道:“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崔穎點頭:“也好。”
方怡不知道這兩人在盤算什麼,她便說道:“我也要和你們一起。”
只要想到後頸上的嬰靈,方怡就心神不寧,她要死死地跟着崔穎和嶽青,這樣她纔會心安一些,這樣一來,就等於是三人跟蹤姑姑了,爲了不引起她的注意,三人首先離開,到附近的拐角事先藏好,等姑姑的車子經過後,這才尾隨上去,嶽青今天開的是白墨軒的車子,姑姑也不認得,一路跟下去倒也算順利。
方怡姑姑的車子往城中間走,車子停到某地下停車場後改爲步行,三人緊緊地跟過去,見她進了往上去的電梯,他們不能尾隨進入,只有留意看看電梯停在哪幾層,奈何這樓層高,一路上去一共停了七次,分別是三樓,七樓,九樓,十一樓,十五樓,十六樓和二十一樓,崔穎苦笑道:“看來我們要大海里撈針了。”
七個樓層一一找上去,他們也不知道要找的目標是什麼,方怡姑姑來這裡也有可能是會客,也有可能是談商務,三人就像找不到方向但又在熱鍋邊上的螞蟻,在七個樓層裡一一轉圈圈,最終在二十一樓,看到了目標,嶽青幾乎馬上認定,方怡的姑姑就在裡面。
那間房子的門口掛着一面八卦鏡,嶽青與崔穎對視一眼,一起看向方怡,方怡的臉便變了顏色,她突然掏出手機,調出錄音功能,將手機探到門下,兩人見她如此大膽,趕緊站在她身後替她掩護,沒有多久,裡面傳來腳步聲,方怡馬上將手機收起來,三人閃進樓梯間,方怡姑姑走出來,有人啞着嗓子說道:“按我說的價錢,我會立刻給你搞定。”
“讓我考慮一下。”方怡姑姑說道:“你原本說這幾天那個丫頭就會出事,結果不還是好生生的,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你?”
“這一回一定不會失手了。”這人說道:“最後一次,再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證明給你看。”
方怡手上的錄音沒有關,依然錄着,他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等方怡姑姑走了,嶽青說道:“我倒想會會裡面的人。”
崔穎扯住嶽青:“這可是閒事。”
方怡是聰明人,馬上說道:“我會付報酬的。”
“這還差不多。”崔穎說道:“大家在商言商。”
嶽青這纔去敲門,裡面傳來一陣風鈴聲,風鈴又叫轉運鈴,尤其開過光的風鈴更是轉運利器,嶽青隱隱的有些感覺,裡面的人是個行家,要不然也不會瞞過自己的眼睛了。門打開,裡面的人讓嶽青嚇了一跳:“許良?”
崔穎莫名其妙:“怎麼回事,你們認得?”
許良的年紀比嶽青要大一些,乾瘦得像根竹竿,皮膚也黑黝黝地,看到嶽青,他驚訝地張開嘴,顯得有些無地自容:“你怎麼會找過來?等等,你怎麼會記得我的名字,你以前不是……不是……”
“我的事情以後再和你解釋。”嶽青說道:“反正我現在能夠把你的名字和臉對上了,我倒是要問問你,你現在是在幹嘛?”
“喂,你們在說些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老熟人?”
“進去再說。”嶽青已經擠了進去,他一眼看到有一個稻草人,上面貼着好幾張黃色的符紙,他一把揭下來,上面寫着生辰,他拿給方怡看:“這是你的生日嗎?”
“是,是我的。”方怡不禁怒火中燒:“姑姑真的想害我,如果我因爲意外死亡,爸也不會懷疑她,等我爸年紀大了要撒手歸西的時候,她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還有一張符,背面寫的是方怡流產的日子,也就是嬰靈的生辰。
許良面色狼狽,尤其當着嶽青的面,嶽青看到草人上面還有一張黑符,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我沒有看到嬰靈,原來你用了黑符遮掩,是怕有同行看出來吧,可是後面嬰靈越來越壯大,黑符也掩不住了,許良……”
崔穎再也憋不住了,一聲大吼:“你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說來話長,回去後我再向你解釋。”嶽青看着許良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方怡也是我的客戶。”
許良的臉抽動了一下:“嬰靈並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原來是你出動。”
“現在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嶽青說道:“和我拼個你死我活嗎?你來到帝都爲什麼不找我,怎麼做起了這個營生,我們學茅山術不是爲了害人,嬰靈會害死人,你知不知道?”
許良喃喃道:“我父親病了,我必須在短時期內籌到一筆錢。”
方怡說道:“這筆錢我給,從現在起,馬上從帝都消失。”
嶽青看着許良:“這個主意怎麼樣?”
“如果不用害人也能拿到錢,當然好了。”許良一把衝到草人面前,將上面所有的符紙撕掉:“這草人我也會處理的。”
最讓方怡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草人與自己的身高都一致,上面還有長髮,嶽青說道:“那應該是你的頭髮,爲了讓你流掉的孩子的嬰靈寄託在你身上,費了不少功夫,我先前以爲是自動寄託,原來是有人在中間搭橋,嬰靈纔會那麼順利。”
許良說道:“我剛來帝都,聽人說這裡的人也信這一套,所以租了這套房子想開個事務所什麼的,我撞上方女士也是偶然,後面的事情……我想我不用講了,嶽青你應該知道。”
嶽青點頭,掏出一張名片:“這件事情了結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
“好,多謝了。”
此時,方怡問道:“她給你多少錢?”
“五十萬。”許良說道。
方怡立刻掏出一張支票:“這裡是一百萬,你現在馬上離開,有嶽青擔保,你應該相信我吧?”
“好,我相信。”許良進去將自己的行李打包,就一個小小的箱子,但是他的法器不少,收了一大袋子,他看着嶽青說道:“我,我……”
“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以後見面也不會提。”嶽青說道:“我只和你重複一次,我們學茅山術不是爲了害人,害人得來的錢也不會安心,我不反對利用自己的所學去創造利益,可是我堅持一個前提,絕不會害人,你之前的事情屬於謀殺,你懂嗎?”
許良面色複雜,他踟躕了老半天,才吱吱唔唔地說道:“就這一次。”
“好了,我相信你。”嶽青說道:“以前我連你的名字也不能記得,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想不到老天爺安排我們重新見面。”
許良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嗯,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等我父親痊癒以後,那,我就先走了,不行,我還要去找房東。我,我現在要鎖門。”
崔穎吐槽道:“真是的,我們替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運氣,現在還要被你攆出去?”
“你不要逗他了,他是很本份的人,不懂得開玩笑。”嶽青說道:“我們走吧。”
走出門後,方怡突然扯住了嶽青的手:“你看看,我脖子上還有嗎?”
嶽青看到那個胚胎仍在,尚沒有開始剝離,但在印符的幫助下,它也沒有受損,嶽青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