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施了法。”白墨軒說道:“洞中有神靈,我倒想看看,這是個什麼神靈!”
蘇柏伸手一揮,一團黑色的霧氣瀰漫出去,最終在空氣中爆開,周圍的一切換了一幅光景,原本只是模模糊糊的場景,現在清晰可見,這裡居然有一處石牀,牆壁的巖畫吸引了蘇柏的目光,他走近一些,發現描的是一幅女像:“這裡以前住過人。”
“現在仍然有人。”嶽青說道:“要不然怎麼解釋之前落洞的女孩子?”
“石牀上的灰塵這麼厚重,這裡許久沒有人住過了。”蘇柏說道:“你們不用爭了。”
嶽青掏出手機拍下牆壁上的女像,這裡除了石牀以外,再無其它東西,倒有一扇石門可以推開,推開後,後面的一番美景讓三人側目,飛流直下的小瀑布,還有瀑布兩邊的繁花,空氣中瀰漫着層層的霧氣,所有的一切若隱若現,“真美,這洞中景是天生的還是刻意造出來的?”蘇柏嘖嘖讚歎。
“這就叫美嗎?”白墨軒說道:“美雖然美,可是不夠大氣,倒像是個人弄出來給自己解悶的,不過,這地方靈氣很足,倒不失爲一個修煉的地方。”
“你是說,真有洞中神靈?”蘇柏好奇地問道。
“是不是神不知道,但靈嘛,我覺得是有的。”白墨軒指着瀑布邊上的石壁:“你們看那裡的刻痕,這種高度和力度,不可能是人爲的。”
嶽青閉上眼睛感受一番:“靈力微弱,顯然已經離開這裡,蘇柏,你有什麼想法?”
“拿着你手機裡的照片讓奶奶看看再說。”蘇柏說道:“我現在有些想法,但都是一些破碎的想法,必須有一條線讓它們串聯起來。”
三人重新回到地面,天色已經矇矇亮,他們走到屋門的時候,老太太就坐在門口等着他們,見到他們回來,慢悠悠地站起來:“我去做早飯。”
老人家年紀大了,就是人精了,蘇柏說道:“奶奶,我幫您。”
“不必了,這廚房裡的東西你們也用不慣。”老太太走出去幾步,突然停住:“昨天的姑娘不是落在六棱洞裡的,和她一起的姑娘回來了,她們不是落洞,是不小心掉下山崖。”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嶽青追過去,掏出手機裡的照片讓老太太看:“奶奶,您看這個女人認識嗎?”
老太太瞅了一眼,便大吃一驚:“你們從哪裡找來的?”
“認識?”
“這是我的兒媳婦啊。”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走進屋裡拿出一小幀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保持着上世紀的打扮,不施任何脂粉就清麗可人,兩相對比,相似率在八成左右,畢竟石壁上的巖畫沒有那麼細緻,嶽青心內一震,想到了很多,前後卻無法連接上。
趁着老太太在廚房做飯的空當,蘇柏喚來了昨天晚上的餓鬼,有了前車之鑑,那隻餓鬼老實地很,乖乖地跪在地上,蘇柏雙手背在身後:“我問你,那個六棱洞裡住了什麼人?”
“一隻精怪。”餓鬼說道:“他在裡面的時間可早了,大概有五百年了。”
白墨軒說道:“五百年,修爲不算淺了。”
“他是住在裡頭五百年,但是成人形可不止五百年。”餓鬼說道:“這裡的鄉民無知,說什麼洞中有神靈,壓根不是神靈,神靈哪有禍害人家女兒的,不過,那隻精怪消失好久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餓鬼的話驗證了三人的想法,洞中有人,小輝的母親當年的確是落洞了,死因呢?
餓鬼小心翼翼地說道:“閻王大人,我沒有半句假話。”
蘇柏看着這隻餓鬼,伸手抓向他的頭頂,餓鬼慘叫一聲,瞬間化爲飛灰,嶽青愕然:“你這是幹什麼?”
“這隻餓鬼殺孽太重,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裡。”蘇柏說道:“我不能放任他繼續禍害人,好了,解決了。”
嶽青松了一口氣:“我們現在能夠確定的事情已經確定,是時候回帝都了。”
三人在家裡吃過早餐,便去收拾東西,三人正收拾的時候,老太太推門進來,突然跪在三人面前,嶽青趕緊上前攙扶:“奶奶,這是做什麼?”
老太太渾濁的眼睛裡一直泛着淚光:“你們要走了,有件事情實在不應該瞞你們,可是,可是那關係着我兒媳的清白呀,小輝的生日我做了手腳。”
三人如遭雷擊,卻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還是蘇柏首先反應過來:“所以,小輝的實際生日要早一個月?”
嶽青就迷惑了:“不對呀,那豈不是生辰算錯了?”
“兒媳婦懷孕懷得不是時候。”老太太說道:“我擔心他們之間出問題,所以我和兒媳婦一起商量後決定騙過我兒子,把懷孕的時間推遲了一個月,兒媳婦要生養的時候,找了個機會說是回孃家,其實我們是躲在山裡接生去了,我親自替兒媳接的生,孩子生出來很瘦弱,一個月後我們回到家,再公開說兒媳生了……”
蘇柏搖頭:“我不懂,如果懷孕的時間不對,那代表小輝有可能不是您的親孫兒呀。”
“就算懷孕的時間對,他也不是我的親孫兒。”老太太的手顫抖起來:“我一輩子沒有生養,我兒子是我們從外面撿回來的。家和萬事興,我不希望他們的生活有變,可是……千瞞萬瞞,怎麼會跑出來一個和尚,還是壞了事。”
老太太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涌,蘇柏替他擦了好幾次,她突然握住蘇柏冰涼的手腕:“我就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幫幫我孫兒,幫幫我兒子,求你們了。”
“奶奶,你放心,我們來就是爲了幫助小輝,看看是什麼人給他投血僵粉。”嶽青說道:“我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三人不再拖延,迅速返回帝都,許輝仍在柳尚生的醫院裡住着,柳尚生這幾天也沒有閒着,一直研究不開刀清除那些血僵粉的辦法,經過柳尚生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他整個人趴在那裡,三人也沒有和他打招呼,徑直去到許輝的病房,許輝恢復得不錯,血僵粉清除了部分,招來魂魄的能力也小了。
許輝仍是個孩子,他們不知道如何開口,崔穎見三人沉默,不禁說道:“看你們這樣子就感覺事情不太順利,是不是沒打聽出來?”
嬰寧輕聲說道:“現在不方便說?”
嶽青看着許輝:“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樣?”
“很好,從小和鬼打交道,能不好嘛。”許輝不以爲然道:“你們有什麼話就直接講吧。”
白墨軒說道:“你痛快,我們也痛快一點,你現在需要知道的有三點,第一,你的母親是你們老家所謂的落洞女,第二,你母親的死亡有疑點,第三,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
許輝的嘴巴微微張開,不知道爲何,身上的刀口又痛起來:“你說什麼?”
蘇柏說道:“我來重複一次吧,第一,你的母親是你們老家所謂的落洞女,第二,你母親的死亡有疑點,第三,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現在聽清楚了嗎?”
“這,這是怎麼回事?”許輝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我怎麼不是我父親的兒子?我媽怎麼會是落洞女,落洞女最終只能死去,又怎麼能生下孩子?”
嶽青說道:“就知道你不能相信,幸好把你奶奶的話錄了下來。”
這次蘇柏都有些驚訝了:“你什麼時候錄的?”
“奶奶講訴的時候,我就在想,許輝聽到這些一定不敢相信。”嶽青看着許輝的眼睛:“如果是奶奶親口所說,可信度更高吧,奶奶的聲音你還記得?”
“當然,我和奶奶生活了十一年。”
嶽青拿出手機,按下去,“我擔心他們之間出問題,所以我和兒媳婦一起商量後決定騙過我兒子,把懷孕的時間推遲了一個月,兒媳婦要生養的時候,找了個機會說是回孃家,其實我們是躲在山裡接生去了,我親自替兒媳接的生,孩子生出來很瘦弱,一個月後我們回到家,再公開說兒媳生了……”
“我不懂,如果懷孕的時間不對,那代表小輝有可能不是您的親孫兒呀。”
“就算懷孕的時間對,他也不是我的親孫兒。我一輩子沒有生養,我兒子是我們從外面撿回來的。”
錄音結束了,嶽青問道:“還要再聽一次嗎?”
許輝躺在病牀上,拿被子蒙着自己的腦袋:“不要,我不要再聽了。”
嬰寧安慰道:“小輝,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你先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之後,我們一起解開謎團,好不好?”
許輝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良久,他發出一陣哭聲,雖然極力壓制,最終是嚎啕大哭,嬰寧輕輕拍着他的背,感覺到他身子在劇烈地起伏,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消失了,嬰寧拉開被子,許輝已經睡了過去,嬰寧讓他的頭露在外面,這樣睡得舒服一些,然後看着三人:“現在要怎麼辦?”
“他是我們的僱主,要不要繼續查,由他說了算。”白墨軒說道:“逃避還是面對,由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