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得利夫『婦』與翁美瑜是血肉之親,當下就看到了那團白霧,翁夫人嚇得花容失『色』,一把揪住了翁得利的胳膊:“那是什麼?”
翁得利不愧是大人物,淡定自若地說道:“這還不知道嗎?當然是附在美瑜身上的不乾淨的東西了。”
那團白霧瀰漫出來,沒有多久就化成完整的虛像,他的打扮很奇怪,頭戴一頂西式的帽子,身上還穿着長袍,下襬展開,有些像裙子,只見他突然瞪着嬰寧的脖頸,表情猙獰,但他馬上消失不見,顯然是忌憚嶽青。
看到那鬼魂消失,蘇柏說道:“看來沒事了,快看看翁小姐怎麼樣。”
那鬼魂剛一出來,翁美瑜便失去了知覺,翁夫人趕緊將佛牌給她重新戴上,輕輕拍打着小傢伙的臉頰,她的臉頰通紅,小傢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翁得利一把掀開翁夫人,抱起自己的女兒:“美瑜,你感覺怎麼樣?”
“我在哪裡?”畢竟年紀小,經過了這麼一出,體力受到損耗,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爸爸,我不是在遊樂園的嗎?”
這孩子現在才表現出與年齡對等的天真來,與以前的情況截然不同,蘇柏發現這孩子身上沒有了戾氣,着實惹人愛。
翁夫人見父女倆親熱得很,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愁,她站在一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又透出一股悲涼,喃喃道:“美瑜,你沒事就好了。”
“以後小心一些。”翁得利冷冷地交代道:“這一回多虧有這些年青人,對了,老李,替我約一下步氏兄弟,我要好好地感謝他們,對了,五位,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妨留下來吃飯吧?”
見夫妻倆氣氛尷尬,五人哪裡願意留下來,找了一個藉口便離開,待走出翁家宅子以後,崔穎嘆道:“我看翁夫人錦衣玉食,也過得不是很愉快,不知道你們感覺到沒有,翁先生關心女兒更甚於妻子,對妻子的態度更是可有可無,真是悲哀,女人最重要的還是幸福,沒有這個,婚姻有什麼意義?”
嬰寧連連點頭:“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
“吃,你就知道吃,你有點出息好不好?”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在翁家吃了一夜,還嫌不夠?”
嬰寧『舔』了一下嘴巴:“翁家的點心真美味。”
白墨軒說道:“早就聽說你是有名的小饞貓,現在是真的是領教了,翁家的點心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都是人做出來的?走吧,大早上的真是掃興,那個裝濟公的傢伙,真讓人噁心。”
可謂說曹『操』,曹『操』到,名叫散仙的傢伙破了功,還被僱主大罵了一通,現在只剩下他一人站在公交站臺等公交,與來時的架勢相去甚遠,他被白墨軒嚇了一通,精氣神也沒有恢復,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轉身,臉『色』雪白,白墨軒笑道:“喲,這不是散仙大人麼,怎麼,現在是要飛回五臺山去?”
“碰上你們算我倒黴。”散仙說道:“人在江湖漂,不過混口飯吃,我知道你們是真行家,不過,剛纔你們用了什麼方法?”
白墨軒冷笑道:“吃飯的傢伙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說話間,正好有車過來,六人一起上了車,散仙尷尬不已,但不得不與五人同坐一輛車,幸好路程不長,一到目的地,散仙飛一般地下車,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柏說道:“幸好他溜得快,不然我一腳送他下車,嘿嘿。”
“不要幼稚了。”崔穎說道:“對了,我現在先回古董店去,你們一會兒記得給我打包。”
“你要幹什麼?”嶽青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格外地有靈感,這要感謝伯母,上次她告訴我們耶律休哥的故事啓發了我,我現在腦子裡有創作的藍本,我必須現在把它寫出來,靈感不會等人的。”崔穎的創作熱情來了,神也擋不住。
嶽青說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們可以一起整理思路。”
兩人與蘇柏三人道別,先行回到古董店去,雪紛上次返回青丘之後,一直沒有回來,他們有一天沒一天地看着古董店,白逸索『性』讓幾人好好休息一週,連帶着古董店也關了門,暫不營業。
兩人到古董店門口的時候,高明遠正呆呆地看着門上“暫停營業”的牌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馬上轉過身來,看到是嶽青與崔穎,他的表情暗淡下來:“原來是你們。”
“那你希望是誰?”崔穎說道:“古董店暫停營業一週,雪紛也不在店裡。”
“她去哪裡了?”高明遠有些失望,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過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喜歡雪紛,就算她再冷漠,自己也要迎難而上,要像個爺們一樣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不是當一隻縮頭烏龜,滿腔熱血的高明遠興沖沖地來到古董店,卻被牌子上的四個字澆熄了滿腔的熱情。
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嶽青馬上看着崔穎,崔穎抓了一下自己的頭:“她回老家探親了,走的時候也沒有交代什麼時間回來,所以……”
“那你們有她的電話嗎?”高明遠迫切地問道。
媽呀,崔穎在心底慘嚎一聲,雪紛會在青丘用手機嗎?那裡會神奇地有信號嗎?崔穎無奈地搖頭:“她從來不用手機,她不太喜歡現代化的東西。”
“這麼特別,”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分明是現代人裡面的另類,到了高明遠的口中,卻成了特別,高明遠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名片,塞到崔穎的手上:“如果她回來,你一定要將這張名片交給她,你告訴她,我不會放棄,我會一直等,我只有一個優點,就是說到做到,多謝了。”
看高明遠走遠了,崔穎低頭看手上的名片:“咦,這傢伙升官了?真沒有想到,這麼老實的人也可以混上去,真想不到他這麼癡情,這就叫鐵漢柔情吧。”
崔穎沒有得到嶽青的迴應,生氣地推了他一把:“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一聲不吭?”
嶽青輕咳了一聲,崔穎一擡頭就看到了雪紛,她就站在拐角的地方,靜靜地看着高明遠離去的背影,崔穎有些惱:“姑姑,你早就在這裡了?”
“回來的時候剛好遇上,並不是故意的。”雪紛說道:“青丘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我安撫了嫂嫂的情緒也就回來了,雖然並沒有必要。”
崔穎啞然,沒錯,雪紛留在這裡主要是爲了乾坤鏡,但她的病症恢復,也可以站在太陽下面,古董店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價值,那她回來是?
雪紛說道:“族人中除了墨軒與嬰寧,還沒有人知道我已經恢復。”
“你果然是捨不得高警官。”崔穎脫口而出:“對不對?”
“眼緣對了,不一定感情是對的。”雪紛說道:“雪湘愛上了身有邪魔之氣的男人,害得自己永生被幽禁於寒壁之上,雪繽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斷送了『性』命,這種愛,究竟是對,還是錯?我現在想不明白,也很恐懼。”
嶽青站在一邊若有所思,崔穎打趣道:“怎麼,就你這個呆子也思索起感情世界來了?當初要不是我主動,我們倆能有今天麼?”
“不,不是。”嶽青連連搖頭。
崔穎敲了他的腦門一記:“說什麼呢,當初不是我主動?”
“不是,我是說,我現在想的不是你說的事情,我在想,既然乾坤鏡可以吸走姑姑身上的邪氣,那麼,是不是也可以吸走嬰寧身上的邪魔之氣呢?”嶽青說道:“這樣一來,嬰寧不是徹底安全了嗎?”
雪紛點頭:“沒錯,嶽青果真心細如塵。”
當嬰寧興致勃勃拿着一袋糖炒板栗回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被揪到了放有乾坤鏡的房間裡,被迫坐下的她有些不解,手裡還拿着半顆栗子:“你們想幹嘛?”
“嬰寧,你試着用手接觸一下乾坤鏡。”雪紛沉聲道。
“姑姑,你是什麼時候回……”
嬰寧話還沒有問完,雪紛就怒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嬰寧,我們要看乾坤鏡可不可以吸得走你的邪魔之氣,這樣你纔有機會重新回到青丘,才能見到你的孃親啊。”
一牽扯到嬰寧的孃親,她就積極多了,馬上將手放在鏡子上面:“是像這樣嗎?”
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搖頭道:“似乎沒有作用。”
鏡子依然安靜地呆在那裡,與一面普通的鏡子沒有兩樣,嬰寧眨巴了一下眼睛:“爲什麼對我沒用呢?”
“難道是因爲血統?”雪紛說道:“嬰寧,你不需要着急,就算你體內有邪魔之氣,可是你不是挺好的嘛。”
嬰寧擠出一個笑容:“是的,我娘說過,只要我不喝血,不吃生肉,我就還是我,一定不會變的,你們幹嘛這幅表情?”
蘇柏抹了一把臉,假裝不以爲然:“那我們要什麼表情,要裝出興奮的表情,然後歡呼雀躍嗎?”
“你真沒勁。”嬰寧說道:“既然沒用,我要出去吃炒栗子了。”
嬰寧正要走,外面有一道白光一閃,嶽青驚道:“有魂魄想強行進入古董店。”
白墨軒說道:“真是不自量力,這裡有師父佈下的天羅地網,當初就是搖光也闖不進來,什麼鬼居然這麼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