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土地每年只耕種一次,秋後即收穫之後,百姓已無農事,因此秋後處決有大量的民衆觀看以起到警示作用
。並且因爲秋後已至秋末,臨近冬季,有着肅殺之意,此時處決死刑犯更體現了法之威儀。菜市口雖然不是皇城午門,但也大多是秋後斬首,所以,去年與今年同樣是秋天出事,這件事情值得推敲。”嶽青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這一天時間不知不覺地就混過去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嬰寧問道。
“我們現在沒有身份,就沒有辦法深入調查,我看,只有等着調查公司正式成立再說了。”嶽青說道:“可惜,今天的事件不屬於高明遠負責,不知道能不能成爲我們的開張生意,如果不能,我也想找機會深入地下室,看看那裡究竟有什麼貓膩。”
嬰寧笑意吟吟:“我也要去。”
兩人回到古董店的時候,崔穎正在和一堆清單較勁,一邊核對,一邊在網上下單,見到兩人回來,不禁煩惱道:“你們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出人命了。”嶽青將那名保安死亡的事情講出來,崔穎握着鼠標的手也停了下來:“是他殺還是自殺?”
“看不出來,腦袋大力地撞擊在牆上而死。”嶽青說道:“纏住他的虛靈是一條長蟲,是一條渾身長滿密密麻麻絨毛的長蟲,尖利的腦袋上,只有一隻黑漆漆的眼睛,眼睛下面,還沾有綠色的粘液,那是貪念化成的虛靈,我曾陰符經讓它短暫消失,但它馬上就重生滋生出來,並不好對付。”
“離開大廈,虛靈還會繼續跟隨嗎?”
“一定會的,”嶽青說道:“現在只等警方調查他是自殺還是他殺,若是自殺,恐怕和那條長蟲脫不了干係!”
崔穎說道:“寫字樓裡有現成的裝修,只需要重新處理一下就可以,辦公用品我全部下單了,最多一週就可以送到,陰人組織今天派人過來,告訴我們讓我們放手去做,以後有類似的事件都會轉交到我們手上,讓我們直接與僱主聯繫,三叔更夠意思,他已經讓我們成爲下面警方的秘密合作夥伴,不過呢,我們一定要保密,這件事情只有極少數說得上話的人知道,怎麼樣,這一天時間,進展不錯吧?”
“崔穎姐就是能幹。”嬰寧掐了嶽青一把。
嶽青嘴角的笑意已經停不住了,他想開口感謝,可是說出來的卻是自己的惋惜:“如果爸媽都在就好了。”
崔穎面露憂色:“嶽青……”
“我有這一身的本領,一定不會讓你們和他們失望的。”嶽青笑道:“送走他們的時候,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心中仍然有些妄想,希望媽可以安全地回來,明天我們和你一起準備,同時等着消息過來。”
寫字樓嶽青有提前去看過,確定風水上佔得優勢這才定下來,他們買下來的這一間寫字樓,周圍視野寬闊、空氣清新、光線明亮、清靜無噪音,風水中講究生氣與旺氣,所以寫字樓也處於人流興旺的地區,寫字樓大門並沒有正對樓梯或電梯門口,對面也沒有醫院和廁所之類的形煞建築物。
“擇吉山吉向用之,兇山兇向則避而化之
。”嶽青站在自己親自選的寫字樓裡,突然心生一股激情,回身過去,一把將崔穎抱了起來,嶽青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這讓崔穎既欣喜又意外:“你幹什麼呀?”
“開心呀。”嶽青說道:“突然覺得我們倆是絕配,我內向,你外向,我擅長實幹,你擅長交際,別人沒有耐心看我的內心,你卻可以一眼洞穿,崔穎,我真幸運。”
嬰寧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來:“我是不是有點多餘?”
崔穎拍了一下嶽青,嶽青這才把她放下來,崔穎說道:“明天東西送來以後就可以佈置一下了,嶽青,這是你的長項,好好幹吧。”
嶽青點頭:“辦公室物件的擺放,座位的排放都有講究,交給我就好。”
嬰寧見他們倆纏綿得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這座大廈有一座空中花園,就在八樓,嬰寧在電梯裡就聞到了香味,那是新出爐麪包的香味,大廈雖然是商住兩用,工作日裡面卻十分安靜,麪包房正對着游泳池,在這裡啃着麪包,看着一汪碧幽幽的池水,心情一定會很好吧。
嬰寧買完麪包和果汁,坐在游泳邊的座位上,池子裡有人在游泳,諾大的池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嬰寧悠閒地晃動着雙腳,看着這人像銀魚在水裡穿梭,心下也佩服此人的泳姿矯健,那人突然停住,站起來回頭望向嬰寧,他的游泳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金黃色的頭髮,但他的身材……嬰寧偷偷地吐了一下舌頭,很贊!
深水區的水也不過一米七,他站在那裡還能露出壯碩的胸膛,他的嘴角突然勾起:“好香。”
嬰寧聽得分明,看着手裡的麪包,天真地說道:“剛出爐的,所以很香。”
那人扯去游泳鏡,嬰寧便愣在那裡,是那個在巷間和女人纏綿的金髮男人!她手腳慌亂地站起來,那個男人走上泳池,突然彎腰,在嬰寧的脖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
嬰寧一巴掌甩過去,男人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但眼睛裡卻有不一樣的光在閃現,他握住嬰寧的手,他一定是在水裡呆得太久,所以手上的溫度低得嚇人,嬰寧被他懾人的眸子嚇呆了:“你……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剛纔嚇我,嗚,救命。”
男人的嘴角再次揚起,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嬰寧的腦袋:“我不會吃了你,放心。”
嬰寧眼角閃現的淚花仍在,他伸手抹去,順便放進自己的嘴巴里:“真香。”
“你……你這個……”嬰寧想罵他bt,又莫名地害怕,只有將這兩個字咽回到肚子裡,推開那個男人,嬰寧說道:“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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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的笑容徹底綻放開來,嬰寧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這個男人,然後逃一般地衝回到寫字樓,偏巧門口堆了一些送過來的辦公用品,把嬰寧絆得摔倒在地上,剛受了委屈的嬰寧終於忍不住,揉着自己的膝蓋嚶嚶地哭起來:“好痛。”
血已經流出來,聽到動靜的崔穎走出來:“丫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
崔穎彎下腰替嬰寧吹着傷口,看到有血,拉着嬰寧起來:“幸好醫藥箱已經準備好了,我替你擦下藥水,來吧,蘇柏要是看到你哭鼻子,肯定心疼壞了,你也是的,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哭的嘛。”
“我纔不是因爲這個哭,剛纔遇到一個好奇怪的人。”嬰寧委屈道:“莫名其妙,抱着女人在大街上親熱不說,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剛纔還……”
想到那個男人沾着自己的眼淚放進嘴裡,嬰寧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說了,不說了。”
“好,隨便你。”崔穎拉着嬰寧進屋,樓梯間裡的男人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味道真的很誘人……”
嬰寧處理好傷口,在嶽青的指揮下,與崔穎一起將送來的東西佈置好,嶽青十分沉着地安排好一切,看到初具規模的辦公室,心裡也舒服了不少:“對了,我們要搬出古董店嗎?”
“這裡有三間房。”崔穎說道:“正好一人一間。”
“突然要搬出來,感覺好捨不得。”嬰寧說道。
“這麼近,就兩個紅綠燈啊。”崔穎說道:“只要你想回去,隨時都可以。”
“這倒是真的。”嬰寧又重新開心起來:“蘇柏要是過來看到一定很興奮,對了,我們分配一下房間,好不好?墨軒哥哥要住哪裡?”
“他?”崔穎說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可不會搬過來,他最近正計劃退出娛樂圈,昨天你們不在,他有過來,已經和公司達成一致,他要退,公司也無可奈何啊,只是,他可能要掏一大筆錢作爲違約金。”
“那我就放心了,墨軒哥哥纔不差錢。”嬰寧笑着說道:“是不是?”
白墨軒緊羅密鼓地計劃退出娛樂圈,簽下責任書的一刻居然如釋重負,只是,曲炎的眼光如刀,恨不得挖了他的心,白墨軒微微一笑:“曲炎,以後公司就要靠你支撐大局了。”
曲炎慢悠悠地站起來,大步邁向白墨軒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說道:“你還是逃跑了。”
“不是逃跑,因爲好奇踏入這個圈子以後才發現並不是自己最喜歡的事業。”白墨軒說道:“我必須要爲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價,所以我才犧牲了這兩年的時間,從現在開始,我要走自己最喜歡的路了,曲炎,你和我不一樣,你演戲的時候眼睛裡面有火花,好好考慮吧,我走了。”
曲炎無奈地說道:“我送你。”
“也好,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公司了。”白墨軒說道:“違約金我會轉到公司的賬戶上,一切都兩清了。”
曲炎送白墨軒到門口,突然自嘲道:“我真是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明明是歡送死對頭,心裡怎麼這麼悲傷呢?你現在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