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綠蘿筆直地躺在地上,手仍在抽動着,崔穎倒抽了一口氣:“她不會死了吧?”
蘇柏顧不上綠蘿的生死,他奮力地一掙,繩子直接斷成幾截,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這一回,逆鱗的力量這麼快就迸發出來!
解開崔穎的繩子後,蘇柏朝地上的綠蘿走過去:“這個好色婆娘,長得還人模人樣的,口味真重,不會真死了吧?”
蘇柏的手放在綠蘿的鼻子下面,剛一觸上去,綠蘿一個翻身,身子便躍了起來,手掌展開,一把石灰粉砸向蘇柏的臉面,蘇柏眼前一片模糊,暗道這女人啥時候弄了這一手,他踉蹌着退後幾步,模糊中看到崔穎伸腿掃向綠蘿,他心中一陣吃驚,老姐居然也會這招?
崔穎知道自己是三腳貓的功夫,以前學過一陣子的跆拳道,可惜沒有堅持下來,現在仗着自己人高腿長,一腳掃過去,落了一個空,但馬上擡腿上去,居然到了綠蘿的肩膀上,她心中竊喜,用力向下一踢,這股力道不小,綠蘿的身子向下一沉,單膝跪到地上,蘇柏剛好抹開了眼睛上的灰,一米八的大個子撲向綠蘿,徑直壓在綠蘿的身上,讓她的頭“砰”地一下撞到地上,蘇柏衝崔穎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崔穎這才蹲到地上,摸着自己的胸口:“好險!”
綠蘿被壓在蘇柏的身下,仍要掙扎,蘇柏豈能容她亂動,撿起她剛纔落到地上的刀,橫在她的脖子上:“不要逼我辣手摧花。[?~]”
“這樣的姿勢倒是不錯。”綠蘿悶哼一聲:“可惜,不是在牀上。”
蘇柏的刀子逼近了一些,刀口就快要劃開綠蘿的脖子:“你這婆娘怎麼亂開黃腔,老姐,繩子拿過來。”
崔穎取過剛纔綁自己的繩子,將綠蘿五花大綁,她邊捆邊說道:“幸好以前爲了寫小說,練習了一下各種綁法,你放心,這種綁法你絕對解不開,乖乖地呆着吧。”
綠蘿有氣無力地靠在那裡:“喂,帥哥,剛纔的白光是怎麼回事?”
“告訴過你,不要碰那塊血珀。”蘇柏壞笑道:“那塊血珀是我的護身符,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綠蘿閉口不語,剛纔那道白光迎面而來的時候,自己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好像麻痹了,不能動彈,當她恢復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幸好自己從小就是反應快,馬上掏出懷裡的石灰粉試圖反擊,可惜的是,自己低估了那個女人,腿長,果然有優勢啊……
看到綠蘿一幅軟硬不吃的樣子,崔穎笑了一下:“都說綠蘿能耐大,迷得富家公子神魂顛倒,甚至願意與家族斷絕關係,我現在總算是領教了,大家都是女人,可是我就沒有你這份能耐。”
崔穎語帶嘲諷,綠蘿悶哼一聲:“利用天生的優勢有何不可,斷絕關係?老孃可不想他斷絕關係,蠢貨!”
果然,目的與海棠一樣,要的是控制財權!
現在六人當中確定三人,仍有三人,蘇柏說道:“夏鵑,海棠,綠蘿,還有三個人叫什麼名字?”
綠蘿閉上了眼睛:“要殺要剮隨便,少廢話!”
崔穎掃了一眼綠蘿的手臂,她上前一步,撩開來,看到綠蘿手臂上的傷:“這傷是什麼時候的?”
手上有傷,哪怕手臂是自由擺放的,也會與健康的手臂不同,會下意識地提着,還有,剛纔蘇柏壓着她的時候,她一直試圖讓左臂不在身下,果然有蹊蹺。
綠蘿手臂上的傷直接在動脈上,這人是想讓她死啊!崔穎說道:“是什麼人對你下的毒手,居然這麼狠?”
蘇柏盯着綠蘿的手臂,腦子裡靈光一閃,他大力地揪起綠蘿胸前的衣服:“是你對嬰寧下的毒手,是你給她灌了行子粉,是不是?”
崔穎一愣:“怎麼回事?”
“嬰寧出事的地方,有很大一灘血,連她的衣服上也是,一開始我們以爲是嬰寧受傷,可沒有,血是人血,是其他人的。”蘇柏說道:“這麼巧,你手上的傷傷到了動脈,血一定是噴濺出去的吧?現場的血跡正是噴濺狀。”
綠蘿“切”了一聲:“我落到你手裡,你倒是把所有的髒水往我這裡倒。”
看到她的眼神遊離,崔穎馬上說道:“你爲什麼心虛?那天對嬰寧下手的就是你,我們提到嬰寧的名字,你的表情就微微變了,蘇柏描訴現場的情況,你的表情又有變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微表情是可以出賣主人心思的?”
蘇柏一愣:“老姐你居然懂微表情?”
“啊,略微研究過一些,微表情一閃而過,持續的時間只有二十五分之一秒,很快,不代表我看不見。”崔穎說道:“你兩次表情變化,都是下顎下垂,嘴脣和嘴巴放鬆,眼睛張大,眼瞼和眉毛微擡,這是驚訝的微表情,蘇柏的話讓你感到驚訝,對不對?”
蘇柏恨不得給崔穎拍巴掌了,微表情就連本人也很難察覺到,經過實驗證明,只有10%的人可以發現。
人們通過做一些表情把內心感受表達給對方看,在人們做的不同表情之間,或是某個表情裡,臉部會泄露出其它的信息。雖然一個下意識的表情可能只持續一瞬間,但很容易暴露情緒,開心與不開心,只需要細細琢磨就可以發現。
崔穎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綠蘿的面部,她突然笑了:“眉毛下垂,前額緊皺,眼瞼和嘴脣緊張,這是憤怒的微表情,你在生氣什麼,因爲秘密被我們發現了,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掙脫繩子,再來殺了我們?”
“果然是你!”一想到嬰寧現在記憶全無,蘇柏的怒火就上來了,他一把捏住綠蘿的脖子:“說,爲什麼要給嬰寧吃行子粉?”
“原來她叫嬰寧。”綠蘿知道瞞不過去了,哈哈大笑:“誰讓她運氣不好,那麼多路不走,偏要來壞我們的好事,算她好運,我原本是想割掉她的舌頭的,也不知道是誰出手救了她,還傷了我,哼,原來你喜歡那丫頭?”
蘇柏一愣,緊緊地盯着綠蘿:“你胡說。”
崔穎就笑出聲來,人在準備好謊言時,更容易注視對方眼睛,已使對方相信或觀察對方是否相信,蘇柏現在乾的正是這件事情,崔穎知道,嬰寧在蘇柏心目中的份量已經越來越重,不可否認的是,宮素素現在仍然佔主體,但是,終有一天,這塊堅冰是可以融化的,蘇柏自己恐怕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吧。
“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處置我?”綠蘿嘴角一扯:“速度點。”
“你們爲什麼要找藍海棠?”崔穎問道。
“廢話,那女人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出爾反爾,你們會來找我,不是已經知道了嘛,裝什麼。”綠蘿悶哼一聲:“你們想找到義父,對不對?”
“知道就好,大家省得廢話。”蘇柏說道:“你就痛快一點,省得吃苦頭。”
“殺了我吧。”綠蘿眉毛一挑,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這一回,崔穎沒有在她的臉上找到什麼毛病,她的確生無可戀,崔穎心裡一動:“你真可憐,生無可戀覺得自己很瀟灑是吧?每個人都有在乎的事兒,在乎的人兒,偏偏你沒有,哪怕是那位富公子,也不過是你利用的工具。”
眯眼,眉毛收緊,嘴角下拉,下巴擡起,崔穎心中有數,她傷心了,她馬上?冷笑道:“怎麼樣,在死之前感覺一下自己這輩子最缺少的東西,也是不錯的經驗,你可要謝謝我們。”
綠蘿的眼睛裡噴出怒火,她冷笑了一聲,並不答腔。
就在此時,蘇柏看到沙發上的一個物件,這就是綠蘿所說的“新發明”吧,他拿起來一看,這不是一個小型的捕獸器麼,蘇柏把自己的手放進去,只見上面有四根尖刺緊挨着手掌,只需要一用力,“卡嚓”一聲,手上一定會多四個血洞,蘇柏突然聯想到了人骨釘書機,這個東西雖然規模小點,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蘇柏把玩着這東西,突然笑道:“你不是要做試驗麼,這下子正好,讓我們瞧瞧這東西的力度怎麼樣吧,綠蘿小姐,我就不客氣了。”
綠蘿雙手被捆住,眼看蘇柏逼近,一口口水吐在蘇柏的臉上,正好掛在鼻子上,蘇柏這下子惱了,用袖子抹口水,然後將那東西卡在綠蘿的鼻子上:“我看不用手了,就用鼻子來試試吧。”
綠蘿的額頭冒出汗來:“臭小子,你敢!”
“這東西你發明出來不就是要用的麼?我現在幫你試驗,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呢。”蘇柏一邊說着,手上就用了力,綠蘿感覺到鼻子上受到的壓力,手心的汗也溢出來,終於,這種恐懼讓她崩潰了:“住手,住手,我讓你住手!”
崔穎也緊張不已,她沒有想到蘇柏會來真的,再看綠蘿,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這下子可嚇得不輕,蘇柏當然住了手,綠蘿長了一張不錯的臉蛋,如果鼻子上面多了幾個洞,咦,好惡心,他纔不要看到這麼噁心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