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再次和諧了下來,大公主安容鶯時半個時辰後來了,她坐在了庶出公主的席位,表情淡漠,似乎已經忘記了三公主死的仇恨,外面喪事還不等操辦,就來了這麼一樁震撼的大事,喪事不得不推後了。
安若鶯時進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四哥安若子坦也來了,他進門後,徑直走到了西子的身邊,坐在了那個空位上。
“九妹,剛纔我聽說……”安若子坦的聲音很低,詢問了比武找婿的事兒,問西子是不是真的。
“比武招婿,能解決不少紛爭,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索性我早晚都要選擇。”西子壓低了聲音告訴了他,現在的狀況,已別無選擇了。
“四哥會想辦法留住你的,這些烏合之衆,如何能配得上我的九妹?”安若子坦不悅的目光看向了拓跋顯,對這個醜陋不堪的傢伙,他抱以鄙夷的神情,當他轉向花宣冷的時候,卻有些意外,一定沒想到花宣冷會是如此好看的男子。
“那是花宣冷?”他皺眉問了一句。
“是的。”西子回答。
“真是人如其名,花樣男子,只是看着骨子裡奇冷無比。”安若子坦雖是庶出出身,可文采一直很好,他總結人用的詞彙,一向恰到好處。
“呵呵,四哥這是稱讚,還是……”西子笑了起來,覺得四哥話中隱含着諷刺。
“若說花般美貌,無人能及九妹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安若子坦轉眸回來,目光落在西子臉上,西子繼承了已故王后的美貌,如今又聰明伶俐,在九個姐妹中脫穎而出,難怪損了名譽,還有這麼多的追求者接踵而來。
“四哥過獎了。”
西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四哥這般誇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品宴間,安若子坦時時和西子說話,偶爾微笑,惹來安若鶯時冷冽的眸光,除此之外,氣氛倒是十分和諧,南戈王也放鬆下來。
“安若西子……”
拓跋顯一杯接一杯地喝,有些醉了,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西子的面前。
“小美人,可惜了……”
說完,他將他的酒杯送到了西子的脣邊:“新娘落…嗝,那些人沒脫了你的衣服吧……你跑得倒蠻快的,追都追不上……如果你還是……嗝……”
他左一個嗝,右一個嗝,酒氣沖天,說出的話更是可惡,西子厭惡地避開了他。
“拓跋少爺,你喝醉了。”
“喝醉?沒有……我問你,如果你還是清白的,本少爺倒是可以……”
拓跋顯越來越過分了,酒杯裡的酒搖搖晃晃,幾乎要灑在西子的身上了,安若子坦忍無可忍,一把握住了拓跋顯的手腕。
“拓跋少爺,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一見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拓跋顯火了。
“你他媽的是誰,老子沒喝醉,老子和媳婦說說話,你亂插什麼言?”拓跋顯一揮手,一巴掌打向了安若子坦。
安若子坦羞惱萬分,就要伸出手臂格擋的時候,南戈王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安若子坦一愣之間,這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一聲,安若子坦萬分狼狽。
雖然各位親王朝臣都推舉四哥爲帝,反對西子,可安若子平素坦對西子一直照顧有加,沒有白眼相對過,西子豈能容忍了這一巴掌,他打了四哥,就是打了南戈國的臉。
“拓跋顯,你滾蛋!”
一聲怒喝之後,西子甩了拓跋顯一個耳光,那傢伙已經喝得搖搖欲墜,這一巴掌愣是沒躲過去,好在西子身體不適,只是發出了一點點聲音而已,卻也讓拓跋顯丟盡了臉。
“安若西子,你敢打我?”
拓跋顯一把將酒杯摔在了地上,直撲上來,他這樣的狂徒,哪裡管對手是男是女?惹了他,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照打不誤。
安若子坦有心阻攔,卻礙於南戈王警告的眼神,沒敢動彈,拓跋顯的一耳光,他也不得不忍耐了。
西子對父王好生希望,他的女兒這樣受欺負,也能袖手旁觀,不過話說回來,南戈王的實力不允許南戈王和拓跋世家作對,這個氣無論如何都要受了。
“夠了,拓跋少爺,有本事武場上使吧,何必爲難一個小姑娘!”
不是何時,花宣冷走了過來,看似攙扶拓跋顯的動作,實際上是將他揪了出去,拓跋顯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咔擦一聲,桌子化作了碎片,連同酒菜落了一地。
西子呆呆地看着破碎的桌子,知道剛纔那一掌若是打在她的身上,沒有白光護體,她就要提早歸西了。
擡起眼眸,西子看向了花宣冷,原本對這個男人的厭惡,少了許多,他救了她。
“還不退後?”花宣冷警告着西子,西子立刻退後,站在了品宴堂的柱子後。
拓跋顯已經爛醉如泥了,打碎了桌子之後,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返身撲在了花宣冷的懷中,怕打着他的胸膛。
“長得這麼像女人,跟我一起回去吧……本少爺好好痛你……”
花宣冷的臉色一凜,一把將拓跋顯推了出去,冷聲道:“大王,拓跋少爺喝醉了,我也累了,不如現在定下比武日期,早早回去休息。”
說完,他嫌惡地撲打了一下衣衫,避開了拓跋顯的又一撲,擡腳將那酒鬼踹了出去。
拓跋顯倒在了地上,平躺下來,望着天兒。
“好酒,好酒……”
南戈王看着地上的拓跋顯,無奈地搖搖頭,他早就巴不得宴會結束了,多坐一刻都是煎熬,於是他站了起來,宣佈比武日期。
“那就三天之後,比武場見!”
“好,三日之後見!”
花宣冷一拂衣袖轉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南戈王叫人攙扶着拓跋顯去休息,那廝走到品宴堂的門口時還嚷嚷着。
“棋子,老子要棋子,誰敢搶,輪了你!”
拓跋顯被扶走之後,南戈王也隨後走了,二親王陰着臉,站在原地很久,最終默然離開了,他一定有些不甘心,卻已經拿現在的狀況沒辦法了。
安若子坦捱了一巴掌,憋了氣,一臉暗色,西子本想問問他怎麼樣,他卻避開了,然後垂下頭大步子走了出去,他前腳才走,大公主安若鶯時跟了出去,才一會兒工夫,剛纔還算熱鬧的品宴堂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西子看着被拓跋顯搞亂了的宴會,深知想讓那個混蛋消停下來,還真不容易,門外,候着的丫鬟們陸續走了進來,小心地清掃着。
“西子,跟八皇叔來一下,皇叔有話和你說。”八皇叔走了過來。
西子點了一下頭,跟在了八皇叔的身後,向品宴堂外走去。
黃昏的南戈皇宮氣氛十分緊張,到處都加強了警戒,一堆堆巡邏的侍衛手持兵器,在皇宮裡走動,西子一路跟着八皇叔去了芳書齋。
芳書齋是八皇叔在皇宮裡平素閒暇常來的地方,這裡鳥語花香,閒淡清雅,很適合靜下心來閱讀和賞花。
進門後,八皇叔將房門關上了,然後讓西子坐下,轉身去了一個書架前,沒看到他碰了什麼,書架竟然自動旋轉起來,架子的後面出現了一道暗門。
西子一直以爲只有她才喜歡玩這種神出鬼沒的暗門把戲,想不到八皇叔也喜好這個。
“八皇叔,你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嗎?我的府邸一共有十六個這樣的暗門呢。”西子炫耀着。
八皇叔一聽西子這麼說,滿臉鬱悶,剛纔還覺得這丫頭長大了,這會兒又貪玩了,難道暗門都是用來開溜的嗎?
“這門不能出去,是用來藏東西的。”
“八皇叔,原來你揹着大家,私藏寶貝啊?”西子更加好奇了,湊了上來,發現暗門裡面果然不是什麼通道,而是一個很小的空間。
八皇叔回頭看了西子一眼,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看起來很陳舊的包袱。
“這個對於別人來說,一文不值,可對你來說,就是寶貝了。”
“八皇叔,你說什麼呢?”
西子鬱悶了,天下間還有這樣奇怪的東西嗎?別人認爲一文不值,安若九公主卻要當做寶貝,八皇叔不會笑話她傻吧?
“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原本要等你及笄之年纔拿出來的,可現在的狀況,怕等不到及笄之年……皇叔今日看你的表現,又沉穩又冷靜,還很老到,也許是時候了。”
說完,八親王安若遊歷將陳舊的包裹打開了,裡面竟然是一個玉佩和一封信件。
“玉佩?我們南戈國可有很多上等玉的。”西子笑了一下,不認爲一塊玉佩會成爲珍惜的寶貝。
“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你娘留給你的,上面還有你的乳名,信件也是她臨終寫下的,西子,這是花多少金葉子,也得不到的,是你娘給你的愛。”
八皇叔這麼一說,倒有幾分酸楚,讓西子的鼻腔一澀,不敢輕看了。
玉佩雖然在陰暗處收藏了多年,卻仍舊光澤豔麗,青綠中泛着淡淡的水黃,西子接過來,翻開玉佩一看,不覺驚了。
“嫣兒……”
玉佩的後面赫然是這樣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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