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這時又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鄧天保的膝前,鄧天保笑着將孩子抱了起來,手不自覺的摸向了衣袋,想從裡面找些可以給孩子玩的東西,但卻只找到了幾枚銅錢。鄧天保隨即在手裡來回象變戲法似的把銅錢拋着,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動作,顯然從來沒有見沒有見過,直到鄧天保一輪拋完,將銅錢全部接在手中,孩子纔回過神來,咯咯的笑了起來。
鄧天保將一枚銅錢放在孩子的手裡,然後教他拋着玩,好似父親逗弄兒子一般。鄧天保和男孩玩得不亦樂乎,室內一時間充滿了歡笑聲。此時的鄧天保,並沒有注意到,廚房裡的林世英時不時從木板牆小窗裡望過來的溫柔目光。
不多時,伴隨着陣陣飯菜的香味,鄧天保轉過頭,看到林世英端着飯菜走了過來,放到小桌子上。
看到鄧天保在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林世英有些羞澀的一笑,轉身又回到了廚房。
看着林世英忙前忙後的樣子和身邊圍着他開心地玩着的孩子,鄧天保恍惚間,竟然有種生活在自己家中的感覺。
鄧天保緊盯着她的背影,感觸頗深。這個年輕的女子,她的男人已經死了,對她不但不是噩耗,竟然是喜訊,這足可以想象她每日是如何的飽受折磨,度日如年了。看着林世英恢復了昔日的單純快樂,鄧天保突然感到一陣心動,想要掉淚了。
又過了一會和,飯菜都做好了,林世英將它們全都端到了桌上,除了幾樣當地的家常菜。還有鄧天保打來的野兔和野雞。此時的林世英穿了條短褲,上身是寬鬆的長衣,因爲出汗的關係,薄薄的粗布粘到了身上,她的胸脯優美的曲線若隱若現。她的腿和胳膊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帶着細密的汗珠,煞是好看,特別是細長的脖頸,像玉一樣光滑。鄧天保看着她。心跳開始有些加速。
林世英擺好了飯菜,給他拿來了一壺酒,又向鄧天保鞠了一躬,請鄧天保上坐,鄧天保坐了,看到精美噴香的飯菜。不由得食慾大動,剛要舉著,卻見她竟然沒有坐下,不由得一愣。
林世英拉着孩子的手,站在那裡,看着他,眼中洋溢着溫柔的光芒。
“過來坐。”鄧天保明白了她爲什麼不坐。立刻向她們母子招了招手,“小寶也來。”
在這個家裡,她可能是不允許和丈夫同桌吃飯的。
林世英遲疑了一下,拉着孩子的手,坐在了桌子的側面。她伸手替鄧天保倒了一杯酒,然後垂首將酒標舉到了眉心高度,遞向了鄧天保。
鄧天保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酒是當地的一種米酒,入口微苦,帶有一種淡淡的焦香。鄧天保喝了一杯,感覺腹內暖暖的,很是舒服。他拿過酒壺,想要給她也倒一杯,卻被她阻住了。
她微笑着衝他搖了搖頭。給他夾過一塊兔肉,放到碗裡,然後又取過一個小碗,每樣菜夾了一些,放進碗裡,遞給了孩子,孩子聽話的依偎在她身邊,自己吃着碗裡的菜。
“你也吃。”鄧天保看到她望向孩子時的溫柔目光,和望向自己一般無二,心中熱流涌動,對她說道。
她抿嘴一笑,點了點頭,待到鄧天保動著之後,她纔跟着吃了起來,並不時的替他斟酒。
孩子很快吃飽了,他拿過鄧天保給他的銅錢,蹦蹦跳跳的跑去玩了。
一壺酒很快就下去了,鄧天保第一次喝了這麼多酒,此時屋內只有他們兩個,他衝動地捧起林世英的臉,看着她清秀可人的臉蛋,這是一張很多人見了都會喜歡的臉,可沒有人能想到,這張臉的背後,卻有着很多的不幸。
可能是想起了往事,她的眼中突然有淚光閃動,接着,大滴大滴的淚水流了下來。
鄧天保將脣湊近,輕輕吻去上面的淚水。
林世英定定地看着他,她慢慢地站了起來,一邊流着淚,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向他袒露了全部。
鄧天保幾乎是驚呆了,她雪白的裸背上佈滿了細細的網格狀的鞭痕,特別是手臂,竟然有針線縫過的痕跡。
想到這些傷痕,應該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日本警察虐待她留下來的,鄧天保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能想象出,面前的這個女子,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苦難。
鄧天保什麼話都沒說,他輕輕地抱起她,走進裡間的臥室裡。
臥室佈置的很簡陋,但很溫馨,牀上鋪着的是洗得乾乾淨淨的灰布牀單,牀頭擺放着一個小小的梳妝木匣。看得出是精心佈置過的。鄧天保把林世英擺在牀上,靜靜地欣賞着。這是一件潔白晶瑩的藝術品,上面的那些傷痕就像歲月的痕跡,越發證明藝術品的價值。鄧天保流着淚,開始親吻這件藝術品,柔和而真情,在這樣的一刻,這樣的藝術品面前,鄧天保就像一個虔誠的教徒,內心惶恐而充實。
當鄧天保壓在林世英身上的時候,鄧天保還是感到了她肉體深處的顫慄,那是多年來被折磨的條件反射。鄧天保一點一點撫摸着身下光滑的肌膚,試圖撫平她內心和身體的傷痕,他想要讓她徹底消除恐懼。
在林世英的意識裡,可以說有着一扇恐懼、彷徨的門,現在的鄧天保,要替她關閉這扇門,爲她打開另一扇通往美好幸福生活的門。
鄧天保進入了林世英的身體,那裡很緊,確切的說是一陣陣的痙攣。鄧天保感覺到她很緊張,或者說是恐懼。
這一刻,初經人事的他,其實也很緊張。
鄧天保抽出來,低下身去輕吻着她的下邊。那裡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那是很少接觸男人的原因。漸漸地,那裡變的溼潤了。不再甘於寂寞了,鄧天保又一次吻着她,他感覺的到那些液體的驕傲,就那麼肆意的流淌,沒有羞澀。沒有猶豫。林世英開始喘息了,也有些哽咽,她用手撫摸着鄧天保的頭,目光溫柔地看着他,帶着一絲鼓勵。
她用手臂纏繞着鄧天保的脖頸,把鄧天保的頭按在她起伏的胸脯上。讓鄧天保親吻。她的身體真是光滑,每一寸肌膚都反射着燈光,鄧天保吸吮着,遊走着,直到她將身體全部打開。鄧天保將舌頭探到裡面,輕輕轉動。鄧天保想撫平她那裡的傷痛。林世英哭了,無聲的淚水洶涌。鄧天保爬過去,輕輕撩開她的頭髮,擦去她的眼淚,輕聲說道:“我會好好對你的,我發誓,好好的待你一輩子。”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抱着他。
鄧天保重新進入了林世英的身體。這次,林世英放鬆多了,她開始迎合,面色潮紅。鄧天保聽見她喃喃的細語聲以及從身體裡飄逸出來的音符。
她將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下,這樣可以讓鄧天保更通暢,而她不會感到疼痛。她熱烈地親吻着鄧天保,引導着他深入。
不知過了多久,鄧天保終於在極度快樂中爆發了,她的身子劇烈的抽搐着,手指甲摳進了鄧天保的肌肉當中。雙眸緊閉,又一次流下了淚水。
鄧天保覺得她有些累了,想抽出來,她卻抱緊了他,不讓他離開。而是要感受它的存在,感受鄧天保的存在。
兩個人側臥着,緊緊相擁。
如果不是有過這麼一段悲慘的遭遇,林世英應該是完美的女人,她的皮膚光滑地可以吸出水來。鄧天保埋下頭,像個孩子一樣,在她那豐滿的雙乳間睡着了。
鄧天保醒來的時候,林世英已經在做飯了。她在廚房和客廳之間穿梭着。她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裡衣,可以看的出,裡面沒有別的衣物,她潔白的肌膚透過睡衣呈現出來,顯的更加嫵媚。
此時此刻,鄧天保已然在心裡下定了決心,他要娶她,和她好一輩子。
但是鄧天保並不知道,他和她的愛情,馬上將要遇到一次突如其來的考驗。
“桂芸,快看!前面便是琉球國的都城所在了!”
鄧天保的父親鄧福和透過舷窗,看着遠處的海岸,高興地說道。
在他身邊,一個年輕姑娘擡起了頭,順着鄧老爹的手指方向望去,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和略帶期盼的光芒。
這個叫桂芸的姑娘,便是鄧福和給鄧天保說下的媳婦。這一次他帶她來琉球,便是給鄧天保完婚。
桂芸是臺南府林家的女兒,林氏一族在臺灣是世家大族,鄧福和能給兒子說下這樣一門媳婦,可以說是相當不容易的。
由於兒子入了船政海兵,又立過戰功,鄧家合族皆以爲榮,是以林家才肯將女兒下嫁,而鄧福和此次迫不及待的帶着兒媳婦搭乘招商局輪船“大雅”號前來琉球,一是爲了儘早給兒子完婚,二是爲了在兒媳婦面前顯示一下兒子所在部隊的威風。
“爹以前來過琉球國?”桂芸問道,聲音裡帶有一絲羞怯。
“沒有,不過,爹和這琉球國,倒是有一段淵源,呵呵。”鄧福和回想起往事,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我聽家裡人說,是爹和天保當年救了琉球國遭了海難的人,是嗎?”桂芸說道。
“是啊!可惜當時起了誤會,我和天保沒能把他們全救下來。”鄧福和嘆息道,“那些不幸遇難的,都是我和天保還有凌老他們給發送的。墳地也是我們照看的。後來他們回國後,還託人給捎了二十塊銀元來(實際謝銀爲二百元,大部分爲清朝官吏吞沒了)。”
“這一回爹來琉球,能見到他們嗎?”桂芸問道。
“不好說,聽聞他們都住宮古島,離這兒有段路程,要是有機會,有船到那裡,也備不住去瞧瞧他們。”鄧福和說道。
翁媳二人正說着話,一名水手敲了敲門,進到了艙裡,“鄧老爺子,要到地兒了。收拾收拾,準備下船。”水手說道。
“好咧!”鄧福和點了點頭。對兒媳婦和她的兩個侍女說道,“你們先收拾收拾,我這頭也回去收拾一下,呆會兒咱們一塊兒下船。”
桂芸答應了一聲,便和侍女們忙碌起來。而鄧福和則回到了自己的船艙。此時艙內的一名僕人已經得了消息,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不多時,“大雅”號駛進了那霸港。鄧福和帶着兒媳婦來到了甲板上,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遠處炮臺上飄揚着的紅底金龍旗,心情一時間十分激動。
很快,“大雅”號靠上了碼頭。早就等候在這裡的當地民工見到棧橋放下,便迎了上來,開始和船上的工人一道卸起貨來。
桂芸好奇地看着這一切,倍感新奇。
對她這樣的姑娘來說,來到異國他鄉還是第一次。
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倍感新鮮,尤其是看到不遠處的錨地上停泊的那艘威風凜凜的戰艦。
她記得很清楚。就是這樣的一艘戰艦,駛進了臺南的安平港,上面下來了天神一般的紅衣兵,直衝進了臺南府,擒住了貪鄙無能的知府劉璈。
從那一天起,她便對那些一身紅色衣服的大兵們充滿了遐思。
而聽鄉親們說,正是這些紅衣兵。把倭寇打得落花流水,保住了臺南。
也就是在得知鄧天保是船政海兵之後,自己的父親,才同意了這門親事。
現在,馬上就要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了……
不多時,前來接應的馬車隊到了,在得知鄧福和等人是要去船政海兵駐地找兒子後,帶隊的兵頭很痛快的讓他們上了馬車。
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車隊行到了首裡城內的船政海兵兵營。
鄧福和給門口的衛兵驗看了行牒文書,然後便帶着兒媳婦進到了大營。衛兵得知他是鄧天保的父親,很是熱情,便叫了一名小兵帶着鄧福和等人徑直前去找鄧天保。
一進到營裡,鄧福和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太一樣的氣氛。
在這座營盤當中,幾乎處處均可以見到一些年輕女子的身影。
“敢問這位小哥。這些個女子是……”鄧福和向帶路的小兵問道。
“呵呵,不瞞老爹說,她們都是咱們大營的媳婦。”小兵笑着答道。
“大營的媳婦?”鄧福奇道。
“她們都是當地的貧苦女子,有不少家裡都沒了男人,無以生計,咱們到了這邊兒之後,對當地百姓給予賙濟,她們感念朝廷恩德,便嫁給了營裡的弟兄們。弟兄們凡是沒有媳婦的,都是在這兒娶了的。”小兵答道,“上官念及弟兄們勞苦,見都是你情我願的,也就都準了。”
聽了小兵的回答,鄧福和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但是他的心裡,卻不知怎麼,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小兵很快帶着鄧福和等人來到了鄧天保的營房,小兵喊了幾聲鄧天保的名字,沒見回答,便推開了門,發現營房內空無一人。
“你找天保?”遠處的一名紅衣海兵聽到了小兵的叫聲,跑了過來。
“鐵柱,見着天保沒?”小兵問道。
“沒有。可能是去……打獵了。”
這名叫李鐵柱的海兵看到了鄧老爹和他身後的一男三女,遲疑了一下,說道。 ωwш_ ttκΛ n_ C 〇
“他打獵去了?”鄧福和問道。
“這位是……”李鐵柱雙手抱拳,一邊給鄧福和見禮,一邊向小兵問道。
“這位是天保哥的爹爹,鄧福和鄧老爺子。”小兵說着,給二人做了介紹,“這位是李鐵柱,天保哥的拜把子兄弟。這位便是天保哥未過門的媳婦兒……”
聽了小兵最後一句話,李鐵柱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之色。
“原來是老伯和……嫂子到了,失迎失迎!”李鐵柱滿面春風地笑着,上前扶過鄧福和,將他讓進了屋裡。
鄧福和進了屋,注意到室內打掃得極爲乾淨,陳設擺放井井有條,心中不由得很是滿意。
以前自己兒子的住處,可從來沒有這麼幹淨整潔過。這也是他爲什麼急着給他說下一門親事的原因。
鄧福和當然不知道這間屋子如此整潔,並不是鄧天保的功勞,而他帶來的兒媳婦,則比他要敏銳得多。
林桂雲打量了一下室內,一雙秀眉不自覺的微微一蹙。
雖然這是一間裡面只住有男人的營房,但她還是在這裡,嗅到了一絲女人的味道。
李鐵柱請鄧福和林桂雲等人坐下,又喊過其他幾位和鄧天保要好的同袍過來見過鄧老爹,得知鄧天保的父親前來探營,這幾位海兵戰士也都很高興,有的上前問寒問暖的說個不停,有的還去端來了水果。
李鐵柱看到大家到來,正欲抽身去找鄧天保,卻聽得外邊有人喊着:“天保!你去哪裡了!你爹帶着你媳婦來看你了!咦!?這位是……”接着便沒了動靜。
鄧福和聽到兒子回來,起身出了營房,立刻看到了兒子熟悉的身影。
鄧福和看着面容有些黑瘦但十分強壯的兒子,心中喜慰不已,大步迎上前去,卻並沒有注意到,兒子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天保……”
“爹……”
鄧天保來到父親面前拜倒,鄧天保一把拉起了兒子,高興得什麼似的,正待和兒子來個擁抱,卻突然發現周圍不知怎麼,一下子靜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