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三戰。
這是新“水泊梁山”的戰績。
除去第一戰是基本上野蠻硬啃,後兩戰是韓靖特意練習大家的持久戰,與實力明顯不如己方的敵人消耗戰,最終贏得了勝利。在這三戰之中樑左都不是最重要的角色,真正的隊伍戰術核心是射手青子和金剛山德魯。山德魯作爲隊伍的防守核心,青子則是承擔了真正意義上持續輸出責任,這倆人構建成了“水泊梁山”的骨架。剩餘的人中,韓靖不用說是大腦,周奇是後勤和戰場醫生,樑左終於恢復到純粹的遊擊身份。
遊擊這一位置原本就比較純粹和英雄主義。
他們是隊伍的遊騎兵,開戰之前是斥候,遭遇戰中可戰可退,正面團戰時他則是變成殺手,必須第一個瞄準對方的射手。遊擊就是判斷和刺殺的代名詞。
樑左從往日的團隊爲主解放了出來,徹底能夠專注於自己擅長的事情上。
這就像是樑左第一次遇到韓靖那樣,以前他不得不任何事情都謹小慎微考慮,可智者百慮終有一疏,況且他也算不上真正的智者。韓靖成爲團隊大腦和後勤總管後梁左可以將自己從太過於複雜與深層次思考中掙脫開來,他向來是一個行動派,而非理論家,精神上的釋放讓樑左才能夠發揮出自己最大的能力。
山德魯的出現有同樣作用,把樑左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來。
沒有被繩子套住的貓纔是貓本來的樣子。
第四戰時樑左終於可以單獨行動,作爲隊伍藏在暗中的刀判斷局勢。
敵人是一個標準小隊,指揮官本人兼術士,一射手,一金剛,另有兩名不見蹤影。樑左利用蝠耳探知判斷,對方的指揮官應該是增幅系術士,他們小隊也是採用的分兵行動,暗中倆人有兩種搭配,要麼是雙遊擊,要麼是一遊擊一射手的組合模式。
得出對方的粗略信息,樑左想要悄聲撤退。
他猛地低頭,反手障刀朝身後斬去,手臂上傳來一股大力,正面他的膝蓋處已經中了一箭。
是遊擊加射手雙遊!
該死!
樑左人都來不及看,啓動飛龍之術,朝着前方壓低重心飛速奔跑。身後箭矢又一根扎中他的腰腹,一股冰寒的麻痹感從傷口處往身體內部蔓延,讓樑左身形都慢了兩分。
暗中還有那個遊擊殺手,身後有一名極爲精準的射手。
樑左不由懊悔,自己還是太過於託大。
參與者都大多數變成了造法者,不乏兩會十三府的精英,絕不是第一屆那麼容易。別看遊擊肉搏戰射手是完全碾壓,可一旦拉開距離或者是追殺時,射手才讓你明白什麼叫殘忍。每一箭都可以精準地改變你的行動,你無法擺脫它。更何況還有一個暗中虎視眈眈的遊擊,他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爲懷疑可能樑左是誘敵之計,或者是佯裝受創,謹慎跟隨中。
樑左卻知道自己現在極度危險。
“朝我們靠攏,我們過來了……”
韓靖在隊伍裡傳話說。
樑左一咬牙,不熟練也得拼一拼了。他手中障刀突然恢復成手機形態,他點下屏幕上的摩托車符號的APP,轉眼之間手機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輛前後輪極爲巨大,猶如鋼鐵甲蟲的摩托車黑鐮。
樑左一下子跳上去,雙手握住控制桿,腳下一踩。
他整個人身體往後一仰,車子轟鳴一聲噴火飛速超前方奔馳而去。
後面射手終於開始全力開火,一道道閃爍着熒光的箭矢飛向黑鐮周圍,樑左又中了兩箭,好在黑鐮車足夠堅固,只是發出叮叮噹噹的反彈聲。
要說車技樑左只能算是一般般,黑鐮的速度實在太快,他不得不盡量減速,避免自己駕駛失誤導致失去重心飛出去。一個人時他也每天堅持練車,只是房間裡實在狹窄,樑左只能以龜速轉彎什麼的……現在完全是兩個情況,不加速就得死,加速翻車一樣是死。身體的麻痹感越來越嚴重,樑左幾乎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只能夠撤掉了飛龍之術,換成了夜魂態的狀態。
如此一來樑左痛覺感官屏蔽,只是速度又降了下來。
正當他拼命逃跑時,突然聽到有人喊,轉左彎。
青子的聲音。
樑左一個壓低重心漂移,側身駕駛黑鐮近乎貼着地面轉彎,在地上畫出一道黑痕。
突然樑左只覺得車子一沉,樑左餘光一瞄,青子已經坐在了他身後,和他背貼背,將她的寶具弩機“珠光寶氣”架在自己弓起的膝蓋上對準後面的射手和遊擊開始還擊。青子就像是變成了樑左後座上的自動定位機槍,不斷髮射弩矢,嗖嗖嗖的聲音讓樑左鎮定了不少。
“轉彎,他們被對方的大部隊拖住了。我們必須和他們打。”
青子射了一箭,背對樑左說。
“不用擔心,當好你的司機,我來處理他們。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和我拉開距離。”
青子的話有一種奇特的沉穩。
樑左雙手握住方向杆繞了一個半圈,他發現對方倆人已經分開了距離,遊擊在左邊,射手在右邊。如果想要正面去擊殺射手就得面臨被遊擊側翼襲擊的風險,如果攻擊遊擊,就很可能將後背暴露給射手……這個兩難決定對樑左完全不是問題。
先幹射手!
無法進行最好決斷時就靠本能。
他轉向之後突然啓動噴氣加速裝置,讓對方射手有些猝不及防,射出幾隻引爆箭嘗試阻止樑左倆人。可當樑左距離對方只有三十米左右時射手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樑左想要急轉彎已經來不及——黑鐮速度實在太快。
射手突然迎着樑左的黑鐮衝來,樑左只能夠拔出龍咆,利用黑鐮的速度和他對拼一擊。
靠近的一瞬間樑左只覺得自己胸口有些冷。
再次扭轉車頭,樑左胸口已經被插了兩把小匕首,體內能量飛速逸散,夜魂態也無法癒合。
樑左視線也再次模糊起來。
射手怎麼突然肉搏……不,他不是射手。
他佯裝射箭,其實真正的射手是另一個僞裝成遊擊的人……他們利用僞裝戰術讓樑左主動貼身與遊擊作戰。
“真麻煩。”
青子突然嘟囔了一句。
“那就先解決他,開車。”
樑左深吸一口氣,忍住體內急速消失的能量,駕駛黑鐮衝着那遊擊而去。對方手中再次出現一短一長兩把刀,飛速迎着樑左而來。
雙方交錯的一瞬間,青子突然從樑左車上跳下,低頭躲過對方的刀,一腳將人踢飛,手中弩機對準失去重心的人無情射擊,對方完全沒有防備,被射中胸口,引發巨大的爆炸聲。青子再次跳上輾轉回來的摩托車後座上,發號施令:“剩餘一個人在東北方向,不遠。”
樑左悶頭駕駛黑鐮一路追蹤,終於看到了那個射手的樣子。
他竟然和遊擊的樣貌完全相同。
“化妝邪術嗎?”青子皺眉,她將身體扭過來,變成了和樑左同一個方向。
只是她現在從後座上站起來,一腳踩在樑左的肩膀上,雙手手持弩機“珠光寶氣”,眯起眼睛瞄準對方。敵方射手也知道自己必須誓死一搏,不再躲避,正面拉開他的三角形奇特長弓,瞄準青子。青子突然收起弓弩跳下車子,一埋頭藏了起來。
在對方射手驚愕的時候,樑左飛車趕到,龍咆將他砸飛在地,再迅速跟上一刀致命。
臨死對方都睜大眼睛,有迷惑也有憤怒。
說好的單挑呢……說好的一箭定生死呢……都是騙子,騙子!
對他來說有點死不瞑目。
可對某些人來講——
“我爲什麼要和他打?”青子擦着自己的寶具弩機,眯起眼睛校準瞄準孔:“你一個遊擊如果近戰都贏不了一個射手,乾脆回家養魚好了。”
整個戰鬥的轉折點在於出其不意。
對方射手和遊擊的“化妝邪術”讓他們能夠混淆身份,引誘樑左進入他們的陷阱之中。同樣,青子的殺手身份對方並不知曉,一個弩兵竟然和一個遊擊近戰,簡直了……當然了,青子擅長很多種殺人方式。
下一個環節原本悲壯的臨死一搏被青子輕描淡寫躲避。
樑左補上最後一刀。
也許在悲情的一方看來完全是中了套路。
但在青子的理解之中,怎樣儘可能安全穩妥地讓目標人物變成屍體,纔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