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了陸家的大公子,我早有被他們掃地出門的準備,只是我還沒等他們拿掃帚趕我之前便自己先牽馬走人了。老子最受不了寄人籬下的窩囊氣!
在臨走前,跟着那幫工匠們一起混了頓晚飯,那是滿滿一大碗帶肉絲的熱燴麪。可能是由於晚上那頓吃的太飽,導致我現在極度鬱悶地蹲在離陸府不遠處的山隙裡艱難地撇着大條,隨便含着樹葉思考着以後的道路該怎麼走,以及未來誰會踩到我的大便!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沒了照明設備之類的東西我只能呆在這裡等天亮了再走。回頭看看那片我剛留下過DNA的林子,我心有餘悸。雖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出現迷路的情況,但那真不是人走的路。更令我苦惱的是,如果現在退回到陸府偷蠟燭,很有可能我會踩到我自己的大便,沒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嘆息,擡眼一看,在山路上坡的地方,一棵大樹的下面坐着一個人。這種地方除了我還會有誰會來,當初從陸府出來時候的時候他們還以爲我是出來遛彎,特別叮囑我南面的山澗是田玉禁地,是萬萬去不得的。可我還就是非禁地而不往的人,想不到如今還能碰上和我一樣天生反骨的人!但他到底是什麼人呢?心裡犯着嘀咕。
正在我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隨便再借點路費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響起:“誰!”
我大驚,察覺到視線裡的傢伙正警覺地看着我的方向。不會吧?以我和它的距離,他是不可能聽到我發出的那麼微弱的嘀咕聲的,更何況我的聲音很小,還混合在風吹動樹葉引起的沙沙聲裡! 不過既然都被人發現了,那就不能再躲在草叢後面,否則他還以爲我怕他。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出來走動走動,朋友也是如此嗎?”說着話我也已經爬上山坡,來到他跟前。
就着白色明亮的月光,看到坐在樹下的那人。寬窄肩膀,完美五官,長長的黑髮柔順地散落在肩上直拖到地上。片刻的驚豔后我心裡不免有些嘀咕,夜晚地深山老林裡怎麼會有這樣驚豔出塵的人?還是個男的?而且他的衣服也滿古怪的,長長的袍子繡滿了奇特的圖案,怎麼看都像是古代神話裡的妖怪……一想到這裡,懷疑他是妖怪,再次就着月光仔細打量起他來,臉色慘白,嘴脣墨黑,眼眶深邃,渾身散發出一種詭異哥特式的神秘氣場。雖然他長得是不賴,但畢竟那些傳說中的妖怪,都是長了副冷豔迷人,勾人魂魄的臉。頓時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聽到身後那妖怪叫了一聲站住!開玩笑!就算他大叫‘誰的錢包掉了!’我也絕不回頭。
我已經跑出了好遠,還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一個枝葉茂密的大樹上,可那個傢伙既然扶樹幹一瘸一拐地朝我躲藏的大數慢慢靠攏,來到數下後,擡起那張慘白陰森的臉,兩眼黑眼在夜光下閃着綠幽幽的寒光,死死盯着我這裡不放,我覺得自己的背上滲出了一層冷汗。就算今夜月光如水,就算他有夜視的能力,他也不可能看這麼遠吧……但我知道,他看到我了,他真的是看到我了,而且正在考慮要不要跑過來把我從樹上扯下來吃掉。
我蹲在樹丫中間,全身都在抖,從妖怪口中脫險的成功機率有多大?我悲哀地得出結論大概是負數。有人試過用大聲唱歌來驅趕鬼怪,但好像我還吼不出難聽到能把鬼都嚇跑的歌聲。
我緊緊握住自己的刀柄,悄悄在觀察下面的動靜。風聲停止了,周圍寂靜得猶如在墳地裡,我聽到了樹下傳來鄙夷到骨子裡地嘲笑聲。隱約中我似乎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從樹下飄上來。
那股濃重的血腥味讓我腦袋一蒙,頓時想起我的寶馬呢!怎麼一點動靜都沒了,我剛纔撇大條回來時就已經沒看到它了,難道?已經被‘他’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