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坐在那裡的人不是玉公子還會是誰呢?
風若凌一時之間怔住了。
玉公子看到了她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他從頭到尾打量着她,喝了一口酒,隨後說道:“怪不得那時候你會被賣到漪瀾館,頭一回見你穿男裝,倒真是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若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女兒身,恐怕我這會兒都會以爲你是個男子。”
聽到他口中的話,風若凌總算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話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她向他走了過去,口中問道。
玉公子看着她走近,與此同時,也看到了她同越清歌牽着的手,以及越清歌那充滿着防備的目光。
風若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越清歌也緊緊地挨着她坐着。
“有心要找,即便是萬水千山也能找到。”玉公子笑着道,“我找了趙十三,從他口中得知了你的住處。”
在尋人這方面,他倒是有一手。風若凌看着他,心中這麼想着。
“話說,你倒是讓我和傷心啊。”玉公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風若凌一愣,不知所以:“嗯?”
“你不是說出去以後,會找筠媽將我贖出來的麼?我可是等了好些天,卻沒等你來呢。”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
風若凌對於這件事稍微還有些抱歉,她本來是打算第二天就去將他贖出來的,可是得知非夜的情況,她就稍微有些失神了,心中慌亂不已,就先將這件事給放下了。再加上,肖掌櫃點出那批黃金也花了很長的時間,所以才拖到今天去找筠媽。
“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你來,所以我便自己淨身出戶了。”說起這件事,他的語氣非常的輕快。事實上,那天晚上自己是完全能夠接受她的邀請,同她一起逃出去的,可是他並不想這麼做,他想堂堂正正地從筠媽手中拿回賣身契昂首挺胸地從那個地方出來。他當時打定的主意便是自己去找筠媽爲自己贖身。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她說她會來贖他,當時自己心中所遭受的衝擊不可謂不大,他點了頭,笑着回了“好的”。
之後的
那幾天,他每天都在期待着她的出現,這種等待的心情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他也才意識到,原來等待一個人,是如此度日如年,遲遲地等不到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出現,會是那麼焦急,焦急到失望的地步。他也明白了,那些日子,她在等待被人救出去的時候,儘管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怕也是每天都是過得很煎熬吧。
他知道她不是個會失信於人的人,她或許是被什麼事情羈絆着了,遲早會實現承諾帶他出去。然而,他等不下去了,這種等待的心情,他不想要再經受。
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最初決定的那一條路——自我救贖。
他一直知道,筠媽雖然愛財,可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一個好心腸的人。他也算定了自己一定能夠成功。
從漪瀾館的大門出來的那一刻,他覺得無比輕鬆,儘管身無分文,他卻感到非常爽快。自己不知道她的去處,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夠找到他,成功地從趙十三口中得知了她落腳的地方,他便直接朝這邊趕過來了。
“客來客往”是個酒樓,並不提供住宿的服務,他原本以爲她是同那掌櫃的有些親屬關係,才得以在這裡住下來,可是在同那掌櫃的問起她是否在的時候,從他口中對她的稱謂知道了她的身份。
想不到,她竟然是這瀅城最大的酒樓的老闆。
果然,他是太小看她了。
“抱歉。”風若凌道。
“阿風,你爲什麼要道歉啊,你也不算是失約。”越清歌對着風若凌道,隨後轉過頭來看着玉公子,“阿風她剛剛從‘菀翠閣’回來,她去找了那個什麼筠媽,也打算出五十萬兩黃金將你贖出來,可是卻被告知你已經離開了。知道你出去的時候,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她爲此還憂心了一陣。”他的雙眼眯了起來,從中蘊起了一股怒意,“對於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你是否能待到清楚了以後再加評說?”
越清歌的話給了玉公子很大的衝擊,他端着酒杯的手晃了一下,濺出幾滴酒水來,在身上的紅衫點開一朵暗紅的花來。
他不敢置信的地看向她。五十萬兩黃金?她竟然爲了他出那麼大的一筆錢!她身家如此豐厚的
這件事情遠沒有她願意爲他散出如此一筆天價來得讓他震撼。
“清歌……”風若凌擡手拍了一下他的手。
越清歌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哼了一下,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什麼都不知道,還說得好像別人欠了他一樣。”
“玉公子他話中沒有這個意思,你別妄加揣測了。”風若凌語音輕柔。
可是越清歌卻是愈發惱了。其實,他更加看不慣的是,風若凌現下爲他維護的模樣。然而,他也不好發作,他便先忍着,等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一定要好好地“懲罰”她。跟在她身邊這麼久,他都沒見她這麼維護過他呢。
他吃醋了!
看到越清歌臉上露出來的顯而易見的鬧彆扭的表情,知道他有些生氣了,風若凌也有些無奈。她知道,他也是一心在維護她罷了。
“抱歉,我不知道這一點。”玉公子放下手中的酒杯,面上的輕佻表情掩了下去。他只從那掌櫃的口中得知她出門辦事,卻是不知道她辦的是這一樁事。
他方纔的話語也不是在指責她什麼的,只是同她在一起的時候,習慣了這樣的說話語氣,這會兒說出來,估計讓他們認爲帶着指責的意味了吧。
“爲什麼要道歉?”風若凌笑着道,“這樣的說話語氣可一點都不像我所認識的那個有些囂張跋扈的玉公子了啊。”
她的這句話,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我在你眼中是‘囂張跋扈’的這麼個形象。”
“也不全然是囂張跋扈啦,還有些目中無人。”雖然他們兩人會面的地點有了極大的轉變,但是她卻覺得如此場景,倒也讓人覺得很是愜意,她也忍不住回到了先前同他相處的狀態,說起話來毫無顧忌,“也有一點驕傲自大……”
“看來你怨念很深啊。”玉公子不由地出聲打斷她。越說下去,他的性格就越惡劣啊。
風若凌笑了:“你才知道我怨念深麼?”
說罷,兩人都笑出了聲來。
越清歌看着眼前的境況,雙手攥得死緊死緊的,目光一直盯着玉公子。看到他們倆歡聲笑語的模樣,現在怨念最深的應該是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