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她。”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相識一場,雖然她是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存在於藍雪身邊。
“她不在了。”青帝的聲音低沉。
“我們可以去找她呀。”朝顏掀開被子站起身來:“我已經休息好了。”
“她不在了。”
朝顏突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覺得剛剛喝下去的藥都翻涌上來,一個支撐不住,又跌坐回牀上。
她不敢相信:“花神一族不是可與天地同壽嗎?”
“藍雪身體不好,因爲體質虛弱連神籍都還未入,所以她出事之後連施救都來不及。”
“她出什麼事了,竟會讓你們來不及救?”朝顏很氣悶,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鬱結在心裡,便是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返家途中,不小心從天馬上墜下來,落入蜃海而死。”這次是和曦回答的。
聽聞此言的朝顏“哇”的一聲,把剛喝下去的藥盡數吐了出來。
和曦用手輕撫上她的背:“你心急什麼,能不能給我安生點。”說話語氣也帶着慍怒。
朝顏大口大口吸了幾次氣,慢慢平復下來:“可是我明明看到她了,她在我眼前哭,在我眼前笑。“其實是在臉上,偶爾鼻涕眼淚都會蹭到她臉上,那麼鮮活的面容,竟然不見了。
“你在什麼地方見的她?”和曦把枕頭放平,讓朝顏躺好。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我記得我在桃林裡找不到路,然後又找到路了,再然後就到了一片滿是雪白的琉璃世界,有一幢樓閣,裡面掛滿了畫軸……”朝顏像是回憶很多年前的情景一樣,覺得模糊不清。
她緊張地拽着和曦的袖子:“我會不會老年癡呆了,這麼快就記不起來。”和曦看着她緊拽着的變形的袖口答道:“看你的力氣,不像。”
果然是和小人,嚴肅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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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的珍貴之物。”一旁很久沒說話的青帝突然說道,“你們要是能幫我見到雪兒,我就把長生法教與你們。”
“既然你現在能這樣做,爲什麼當年沒有把長生法交給藍雪,還害她殫精竭慮,心力衰竭而死。”朝顏沒肯好好躺下,坐起身子問道,她有很多疑問,更多的是對青帝的做法的不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雪兒身體會這樣不好,我什麼都不知道……”
朝顏看青帝痛苦至極的神情也不好再問下去:“你放心好了,哪怕不是爲了長生法,我也會盡力幫你的。”說完纔想起這長生法本也與她沒有干係,是替和曦討的,朝顏擡頭望望,大概尋了一下扶桑谷的位置,內心長嘆——她是上輩子賣國了嗎,怎麼捲進一個個與她無關的故事。
朝顏想了一下自己奇怪的經歷,發現自己大概是有進入別人記憶的能力,把別人經歷過的重新回放一次。既然這樣她應該還能找到藍雪,讓青帝與藍雪再見一面。
抱着這樣良好的願望,再度來到桃林,朝顏在吃完第五個桃子,打着飽嗝,同時已經把整個桃林都轉遍的時候還是沒有找到一絲藍雪的蹤影。
“奇怪了,爲什麼找不到了呢?”朝顏手裡捏着第六個桃子轉來轉去,她怎麼也找不到之前見到的地方。
“你站住,不要再轉了,都要被你轉暈了。”和曦拉住朝顏,把剛摘的幾個桃子塞進她手中。
朝顏苦惱的看着手中的桃子,她真的已經吃飽了,但是既然和小人好不容易大方一次,她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總不能不要,於是勉爲其難接過來。
然後,然後就是朝顏抱着圓滾滾的肚子回來,一無所獲。
然後,朝顏再沒有吃過桃子,甚至到了一看見桃子就撐了的地步。
朝顏苦思冥想也沒有個主意,她只是有着能進入別人記憶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怎麼使用,開始的契機在哪裡卻是一點也不清楚的,她只是誤打誤撞而已,這麼想着便泄了氣,自己都沒弄明白還妄想着幫助別人,她果然是忘記自己幾斤幾兩了。
正唉聲嘆氣着,和曦進來了,端着一盤桃子。
朝顏哀號一聲:“怎麼又是桃子。”
“我是看你很喜歡才帶給你的,你竟然不想要?”和曦把玉托盤放在桌上。
“我減肥,所以不能吃。”朝顏胡亂找了個藉口,她可不想惹和小人生氣。
“你若是不想吃就直說,不必委屈了自己。”
朝顏瞪大了眼睛仔細瞧着和曦,見他確實是一臉真誠沒有誑人的意思,心下想着和小人也這般大度了。
“看什麼,你這麼喜歡看我,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又來了,朝顏收回目光,對於和小人偶爾表現出來的智商,她只能暗自替他捏一把汗,她的目光像有一點喜歡的意思嗎,明明就是表示不解的,還有藏在深處不易察覺的小鄙視。
“你沒想過你爲什麼能見到藍雪嗎?”和曦正正臉色問道。
當然想過,朝顏心想,面上卻說:“晦兄,你覺得呢?”心下暗地笑着,和小人還不知道晦兄的真正意思呢。
“不要這麼叫我,換個叫法。”和曦皺皺眉頭不滿道。
“叫什麼,阿曦?小和?曦曦?”朝顏被自己最後一個想法噁心到了,她有必要反省一下最近自己的思想狀況。
“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便好。”和曦聽到朝顏幾個叫法也是覺得周身冷氣拂過。
“至於我能見到藍雪的原因,具體我也不清楚,或許是我天賦異稟也說不定呢。”
和曦戳戳朝顏笑得開花的臉:“你別美了,你還沒恢復利索,不要有大的情緒起伏。”
朝顏瞥了瞥和曦一進來就放在桌上的藥碗:“這藥我不用喝嗎?”
“急什麼,等藥涼些不燙嘴了再喝不遲。”
朝顏若有所思看着和曦,和曦被看得很是泰然自若:“我說過了,在這樣看下去小心你會喜歡上我。”
“果然是老手了。”朝顏輕輕晃晃頭。
“什麼老手?”
“情場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