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玦上篇
世人都道她冷酷絕情,那麼不妨就冷酷給世人看,也不辜負了這個惡名。
訂婚時的儀式上我看着月珀一步步向我走來,心跳得都要無法控制了,天知道 我有多開心。自從我誕生之時,就知道只有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活下來,在無巖崖的時候也是這樣。
世人都道我殺盡了自己的兄弟姐妹才登上攝政之位,如果這樣說能讓外界對冥域多一份懼怕,那麼隨意吧。
登上攝政之位,卻從沒有人關心過我累不累,我每天的表情都是冷着臉聽一天要處理的公文。只是看到我的臣民不會再受到其他人的欺負,這些似乎都是值得的。
戰爭是我最喜歡的方式,是我堅信最有用的方式,沒有人憐憫弱者。
月光下的我,總是孤單的樣子。
與神族的一戰,本來就是必然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有人說戰場的上的我不是我,而是浴血的修羅,我從沒覺得受傷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反而覺得傷疤纔是榮譽的象徵。
只是我沒想到神界派出的軍隊只是誘餌,而真正的隊伍是神界和三仙島,蜃海各個地方聯合起來的軍隊,最終陷入四面伏敵的狀況。
都說冥域陰險狡詐,神界之人光明磊落,但是所謂磊落之人卻做出這等事,除了奮力抵抗,別無它法,歷史是勝利者才能書寫的。若是我輸了,也不過是所謂的正義戰勝邪惡吧。
三仙島的衆位仙神,果然是避世太久,連我三招都不敵,風神竟然不敵我的掌風,直接跌下雲端,但是神界之人竟然趁着我分神注意跌下雲端的風神之際,直接搭弓射箭。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軒轅之箭已經直直射過來,甚是連躲得機會都沒有了。
只是那支箭竟然沒射向心臟,而是沒入肩窩。
好痛,從誕生起,就從來沒有這麼痛過,皮肉撕裂開的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但是我不能露出一點難過的神色,我的部下都還在看着我,一點懦弱都不能露出來。
如果沒有鬼車,那天就是我的忌日了吧。
鬼車是我的朋友,唯一的。雖然它是一頭坐騎,但是卻總能在我一個人的時候靜靜陪着我。
鬼車和我一樣,在世人看來非常恐怖,似乎看到了它就等於厄運,這點也算是我們相似的地方了。
鬼車把受傷的我帶離了戰場,就在飛出包圍圈的時候,它被狠狠射了一箭,正中一顆頭。
我在心中發誓,以後若是見到傷我鬼車之人,決不饒恕。
這是我昏迷前腦海中最後一個想法。
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永遠不會醒來,這樣也就不會遇見他——月珀。
但是遇到他,我卻絕不後悔。
但是剛剛甦醒的那天,我腦中就出現了要殺掉他的念頭不下五次。
沒有人敢像他那樣對我說話,沒有人像他那樣態度這麼不尊敬,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照顧我。
從沒想過我會變成這個樣子,沒有他的身影在身邊,就會不自覺去搜尋,希望看到他和自己說話,不論什麼內容。
沒有人教過我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我只是知道他不是我的臣子,我沒辦法命令他。
像月光一樣美好的他,名字也是一樣的美——月珀。
當我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就會微笑的時候,我覺得我是瘋了。
但是義無反顧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