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

“姑娘,快醒醒,快醒醒!”

朝顏被一股大力搖醒,醒過來時還覺得心口疼得緊,大口大口喘着氣,眼角還是未乾的淚水。

胸口像是石頭壓着似的,“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朝顏恍惚中被人輕輕扶起,有手在後背幫自己順着氣,很久過後眼前的黑色霧氣才散去。

眼前清明時發現面前是藍大夫,朝顏被嚇得瑟縮了一下,不對,這個藍大夫不像是剛剛的人,朝顏覺得很是迷惑,到底哪個是真的呢?

“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來喝口水壓壓驚。”

朝顏顫顫巍巍接過藍大夫遞過來的水,狐疑地仔細瞧着水的顏色,還把鼻尖輕湊過去聞了聞。

藍大夫不覺失笑:“這是加了蜂蜜的水,你剛受驚不小,需要調理。”

朝顏慢慢把水吞下去,水剛到嘴裡就有一股血腥味直衝上來,她忍不住把水都吐了出來。

“你先用這水漱漱口,不要着急。”剛纔朝顏吐出的水差點弄溼藍大夫的衣袖,他也不在意,接過朝顏手中的杯子說道。

依言漱了口,朝顏總算覺得清爽多了。但胸口還是止不住的亂跳,剛剛的情境還仿若在眼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還留存在記憶中,朝顏面色蒼白,冷汗直冒。

“想必是姑娘神思被攝才被擾得魂夢不安,都怪我,不該燃這香的,這香有催眠攝神之效。不過,我用量極少,按常人來說不會有影響的。”藍大夫又拿過來一杯煙氣嫋嫋的溫水。

“我探得姑娘脈象不穩,似是魂魄元神本就不安,才這麼容易走入幻境。”

朝顏接過水的手抖了抖還是拿穩了,這個說法比說她現在有喜脈了還讓人驚恐啊,她這麼些年原來都是在魂魄不安的情況下度過的,這是多麼頑強的生命力。

“我從沒有過這種狀況,而且,我……”朝顏覺得有些難爲情,一個就見過一次面的人,就出現在自己夢裡還貌似有着糾纏不清的關係,就是用懷春的藉口都說不過去,好像是她多麼缺男人一樣,雖然確實缺。

“怎麼了?”藍大夫俯身問道。

這麼一來朝顏可以更仔細看看他的長相,清俊儒雅,比着夢中所見更是消瘦了些,面色也蒼白了些,總顯出些蒼涼的感覺。

“其實,我剛見到了藍大夫,可是你在夢裡叫我華陽……”

他聽到“華陽”二字臉色明顯僵了起來,眉頭也輕鎖,果然不出朝顏所料,這裡面果然有關聯。

“你還逼我喝下毒藥,啊,不是我,是華陽,到底是不是我?”朝顏又迷糊了,“不是我,是我……”

“是華陽。”他輕輕重複了一句。

“對,是華陽。是你逼華陽……啊,不是你,可是那個人也姓藍,那個人是不是你?”朝顏詢問道。

“是我……”許久藍大夫纔回答,“是我,是我逼華陽喝下了毒藥……”說罷眉頭鎖得更深了,似是勾起了不願回想的回憶。

“你爲什麼要逼我,啊,不是我,到底是誰啊?”朝顏終於被自己搞得徹底混亂。

“你剛剛進入了我的回憶中,那是我最不願想起卻永遠也忘不掉的記憶。”藍大夫低下頭說道,語調低沉。

香爐中的煙還在徐徐升起,曾經的故事以爲忘卻了,卻仍鮮活在記憶中,無法抹去。

藍家是京城神醫妙手世家,醫術高明品行也端正,這不聽說藍家公子竟娶了罪臣之女,只因雙方父母指腹爲婚的約定。

結親的女方李家也曾是顯赫的官宦世家,按理說也不會與行醫之家結親,只是當年的藍家當家的治好了病危的李老爺,李老爺感念恩德就定下了兒女親家。果然不久之後李家小女出生,因爲正好生在九九重陽這天,就取了名字叫華陽。說來也是時運無常,自李家小女出生後,李家日益衰落,李老爺因爲得罪人失了烏紗帽,被誣陷流放,李家又無男兒,就這麼一蹶不振下去。

不好容易李家小女長到十六歲,這期間母女兩人也是受盡辛苦,吃了無數白眼,剛過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得到噩耗說是流放在外的父親病死了,也因此街坊鄰居都把李家小女華陽看作是不吉之人,明裡暗裡指指點點。可就是這樣,藍家公子還是把她娶進門了,惹得京城中無數少女的芳心碎了一地。

藍家公子名叫藍之橋,年長李華陽一歲。他得承衣鉢,也有着一雙妙手,被一羣仰慕者稱爲“妙手公子”,各種疑難雜症經過他妙手診治都得見好轉。

李華陽嫁入藍家時還是遭到很多人妒忌的,不過她進門後賢良淑德,溫柔體貼,很是盡到妻子的本份,而且自知身世不好,做人也很是小心謹慎,說話客氣,從沒有主母的架勢,遇到不順的事也是逆來順受,得幸藍之橋也待他溫柔體貼,兩人濃情蜜意倒是成爲一段佳話。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藍之橋一次出門行醫卻帶回來一道御旨。原來是郡主瞧上了這位妙手公子,要嫁與他,哪怕是做小也情願。這郡主是護國將軍的遺孤,當年將軍血染疆場時,郡主還在襁褓之中,也因此頗得皇上的寵愛,見郡主如此癡心於藍之橋,就順着人情下了一道御旨。

李華陽看到後只是臉色蒼白,久久說不出話,最後還是紅着眼眶點了頭:“你娶了她吧。”

藍之橋沒說話,不肯定也不否認。輕輕抱住面前輕啜的華陽,拍拍她的肩。

花轎還是擡進來了,華陽頂着哭得紅腫的眼迎接新嫁娘的到來。

華陽變得更加不愛說話,平日裡就寡言少語只有在看到之橋的時候纔會笑一笑。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躲在房中做女紅,藍之橋來的次數也少了。她常常一個人面對着繡帕子哭上一整天。

聽聞說郡主生病了,好像還挺嚴重,這下藍之橋就更有理由整天在郡主那裡,華陽已經記不起來他有多久沒來見自己一面了。

正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忽然被人從背後輕輕抱住,她先是一驚,然後安定,是藍之橋,好溫暖的懷抱,她在心中默默唸着。

“華陽,我好累啊。”他輕聲嘆氣,把下巴貼到她的肩上,又怕壓到她,不敢把整個身子的重量放上來。

她迴轉身抱住藍之橋。把頭埋在他懷中:“沒關係,我在。”

兩人就這樣靜靜抱着,直到郡主派人來要藍之橋過去,說是又發燒了。

華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被罰跪到堂上,罪名是暗害郡主。從郡主喝的藥中找到少量砒霜,正巧她房裡有沒有用完的,包在手帕裡,被搜出來後狠狠摔在她臉上。

然後就是逼問,她本以爲是場誤會,解釋一下就可以了,卻沒想到他不信她,還把早準備好的毒藥送到她嘴邊,喝下毒藥的那一瞬,她覺得是一種解脫,終於擺脫這樣無盡的哀傷了。

朝顏聽完故事的時候心口又疼了起來,好像喝下毒藥時的痛又在記憶中重放。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發現原來手上的水已經涼透了。

“你不知道,她那時有多痛……”朝顏喃喃道,自己也只是在幻覺中體味到的,不過是身體之痛,哪裡抵得上華陽那時的心痛呢。

“我知道,因爲我比她還疼。”

這時朝顏若是擡頭或許可看到藍之橋眼角的淚光,和他身後明黃的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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