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舞者
經過一夜細雨的洗刷,溫和的陽光帶着點點涼意照耀着大地。午後,指派南姑去辦事,指使開一衆丫頭小廝,我換了件素色簡單的衣裙,隨意繫了系頭髮,帶着素臉出得府,在熱鬧的街上隨意找了幾人問問便得到想要的答案。
第一樓可謂是京城最豪華也是最繁華的地方,當然這是指夜間。
此時我就站在被稱爲天下第一青樓的第一樓緊閉的大門前。
我看看兩邊安靜無人煙的道路,上前大力拍打大門。
在我心想該請幾人來敲門時,大門在一陣不煩的抱怨中被打開,我朝正準備發作叫囂的兩個守門丟了兩張銀票道:“帶我去見老鴇。”
兩人一見手裡的東西兩眼光芒萬丈,恭敬哈腰賠笑在前領路到大廳。一人將我讓進大廳,另一人去叫老鴇。
我站在靠門處打量廳裡的裝扮,整個大廳由四根高大的白玉石柱支撐在四個角落,中央有個寬大的舞臺,由白色透明的薄紗分割成四五個小空間,臺下擺有不同材質裝飾的桌椅,顯然是價錢分級位置,擡頭可見二樓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包間,舞臺頂空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顏色各異的燈籠及明珠。想象着黑幕降臨,橘紅色的燈火,折射在這些白玉柱子與明珠上,該是如何的精美絕倫。
正當我在心中感嘆時,一位二十多歲的未施粉黛的貌美女子搖曳到我面前,對我上下打量一番,嬌笑道:“姑娘一早來這裡不知爲何事?”
“你是這裡的老鴇?”我開口問道。
“嗯!”女子點點頭斜靠在門框上,優雅地打着哈欠。
沒想到老鴇竟是位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子,同樣是素顏,卻相差千里,我在心中暗歎着,聽得女子又打了個哈欠道:“沒什麼特別事的話,就別打擾我的美容覺。”
“聽說樓裡有位非常會跳舞的姑娘,我是來見她的。”我說着掏出幾張銀票放於附近的桌上。
“哦!難道你想學跳舞?”老鴇瞟瞟桌上的銀票又看看我饒有興趣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直直地看着她道,“這只是一部分,事成後會有更多。”
“那就跟我來吧!”老鴇說着,晃動着纖細的腰肢出得門。
我也緊隨其後,繞過一個人工湖,穿過一條花廊,又可見一個小湖泊,湖裡築有座小樓,有兩條岔路盡頭分散着幾個閣樓,大多數門窗緊閉,無比安靜。穿過假山便可看見湖心閣樓上開有半扇窗,可以隱約瞧見裡面軟榻上半躺有一個身穿米白色裡衣,看不清面容但身材婀娜的人,許是樓裡的某位姑娘。
我跟着老鴇進得其中一處閣樓,在三樓一間房前停下。
老鴇輕敲門喊道:“鈴月。”
“婉香姐姐有何事?”門被打開,出現位面容白淨,五官端正的妙齡女子,見得我疑惑看着叫作婉香的老鴇,“這位是?”
“聽說你很會跳舞,那編舞也得心應手吧!”我開門見山道。
“這位是來請教舞蹈的。”婉香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你們慢聊,我去睡覺了。”說着便轉身離開。
鈴月將我讓進屋,屋裡裝扮很簡單樸素,鈴月倒了杯水遞給我,問道:“不知姑娘有什麼需要?”
“你會編使用鞭子的舞蹈嗎?”我接過杯子直接放於桌上發現桌子上有一層厚厚的圖紙,忍不住拿起一張,白紙上面畫有一名面目模糊不清的女子,身上穿着繁複的裙衫,塗有複雜不同的色彩,又拿起另一張,仍舊是模糊不清的臉,畫的是張樣式頗爲簡便的長裙,顏色也較爲單一,雖有些樸素但看起來頗爲舒適。
“和綵帶舞差不多,並不很難。”鈴月頗爲自信見我看圖紙說道,“這是我閒暇時畫的。”
“看來你還是位設計師,畫得很不錯了。” 我掏出銀票放於桌上,“那就好,這是定金。”
“設計師?”鈴月不解低問道。
我又翻看了幾張突地想起另一個問題,擡頭問她道“你是自由身嗎?”
“是的,我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裡。”鈴月沉靜回答,“我只需要編舞嗎?”
“既然是自由身,那現在就跟我走吧!”我站起來,盯着她看,“編舞,教導,服裝等我都需要。”
“這……”許是過於突然,她有些猶豫,但最終決定道,“我得向婉香姐姐說一聲。”
“既如此,那明日我讓人來接你。”我放下手中的紙轉身離開。
下得樓,便見守門的兩人等在下面,臉上堆滿笑,迎上來殷勤道,“婉香姐姐讓我們送姑娘出門。”
我頗爲厭惡地瞟瞟兩人不語,自顧往前走,一陣微風颳過,吹得有些門窗發出吱呀之音,不經意瞟到假山那邊的閣樓,窗子仍舊開着,榻上卻已無人。
不遠處大廳裡隱隱傳來絲竹聲,及說笑聲,看來是到開業時間了。
我出得第一樓,夕陽已下,天際泛着蒼白色,道路上夜遊的人多了起來,有不少穿着精美的豪門少爺領着三兩小廝往這邊來,我挨着牆壁快步疾走,拐過大道,上得街頭,來來回回走了幾遍,終究未尋到回府的方向,想着要尋個人問問長公主府如何走,定有收穫。
正想着越瀧的笑音出現在我身後:“公主是要回府嗎?府在另一個方向。”
我裝作未聽到他的話繼續往前走。
越瀧不依不饒自顧說道:“公主的計劃裡還差了最爲重要的樂曲呢?”
我停下來驚異的看着他,只聽他解釋說道,“不小心在七皇子手上看到公主的計劃,然後發現了這個問題。。”
“我知道,不用你來提醒。”似乎心裡的所想一下被他人窺探到,心情頓時沉到了最低潮,我硬着聲音將他的話冷冷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