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月走出營帳,柳薰兒看到之後,臉色微微一僵,然後繼續和木冥死纏爛打,緊抓不放。倒是木冥看到她之後,馬上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柳薰兒看到之後,面如死灰。
她覺得這柳慕月就是來壞她好事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或者說,他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她身上。他的動作太明顯了,對她沒有任何興趣,但是越是這樣的男人在她眼裡,就越有挑戰性,她就越想引起他的注意。她的笑容不減,走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木冥哥哥,說好的,陪我去林子打鳥啊。”她笑着說。
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個漂亮女人,自然是比柳慕月好看得多的,在她眼裡,柳慕月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人,扔在人堆裡都認不出來的類型。
可是柳慕月沒想去和她搶木冥,只是現在情況特殊,她需要一個可以自由進出的人去通知茯國,不要受寒媚欣挑釁,貿然出手,這樣只會落得慘敗的下場。
她現在可不像柳薰兒,只想着自己,鎮國大將軍那邊知道了太子被劫,想必是急的手忙腳亂的,要是寒媚欣的激將法成功了,他們也沒有辦法脫身,必須要有人出去通報一聲,現在木冥死最佳人選。
她瞪了眼柳薰兒,柳薰兒卻不肯走,她揪着木冥的袖子,眨了眨眼睛,希望他看她一眼,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畢竟,柳薰兒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女人,要是現在打斷了,她以後勢必會翻臉。
但是現在這情形……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不可能把船給炸了吧,現在他們吵起來,兩敗俱傷,柳薰兒不傻,可是現在怎麼眼睛瞎了,看不到她柳慕月給她的小眼神?使眼色難道都不會了?
柳薰兒注意到了她擠眉弄眼,但是她不管,她一定要木冥點頭了才心甘情願地走,她一定要木冥看着她的眼睛,做出最好的答覆,要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堅持堅持再堅持,柳薰兒始終相信他會擦亮雙眼看着他。
他終於轉頭掃了柳薰兒一眼,但是那一眼就是一瞬間,然後沒有再看她,但是那一眼也讓她覺得欣喜,全然不知道他所有的不耐煩都包含在了那一眼裡,然後,木冥甩開了她的手。
“抱歉,我可沒有答應去陪你做那麼無聊的事情。”他冷冷地說。
他一個殺手,讓他陪一個不喜歡的姑娘去一個陌生的林子裡打飛在空中的鳥兒,如果是柳慕月,他會馬上答應,但是她纔不會閒着無聊去打無辜的小鳥,她怎麼死纏爛打,他都不會答應的。
“木冥哥……”她嘟起嘴巴,撒嬌般地貼了上去。
“行了行了,我和木冥有事情要商量,你別湊過來了。”柳慕月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柳薰兒瞪了她一眼。
柳慕月知道,自己怕是得罪了這姑奶奶了,不就是個男人嗎?晚點再纏着也沒關係啊,姑奶奶,現在茯國不保了,他可是唯一可以出去的人啊!別攔着了。她只想着柳薰兒趕緊走。
可是她就是不管柳慕月,這次她是鐵了心要和木冥去玩,柳慕月攔都別想攔着,她看着木冥的眼睛,手緊緊抓住木冥的袖子,她不管,她這次一定要拉走木冥,再這樣下去,可不要怪她對柳慕月不客氣!
“柳慕月,我要和木冥去找那個好看的林子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就纏他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這還成了她的不對了?真的開玩笑吧?盲人都知道不是她糾纏木冥,是他抓着她的手!這還成了她柳慕月糾纏他了!
“眼睛長哪去了,誰抓着誰的手都分不清楚了?”她這句話把柳慕月氣得不輕,這傢伙哪來的自信心說她糾纏木冥。這很明顯是她在糾纏木冥啊!
“哎呀,你剛剛想輕薄人家少年郎,現在被人抓着了還不敢承認了?”她笑出了聲,她看着柳慕月,想着這女人怎麼還不走,但是柳慕月豈是省油的燈,她當然知道柳薰兒想要她離開,但是這樣卑鄙的手法,實在是讓人生氣。
“是,我輕薄不成,倒是你,輕薄的厲害啊。”她笑了,然後說,“你這人輕薄的技術實在是太好了,人家木冥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着了你的道,可見你輕薄的人真不少啊。”
“柳慕月!”她一時找不到話來回擊她,氣得臉發紅,她盯着柳慕月,想把她盯出兩個洞出來。
“我可是你姐,你好歹喊我聲姐姐吧?”柳慕月說。
“呵呵,我可從來沒有把你這個姐姐看在眼裡!”她跺了跺腳,轉身就走了,柳慕月鬆了口氣,總算是送走了一個麻煩精,然後她看着他,微微一笑,“木冥,我們進屋說。”
既然要求人,就要好聲好氣的求,畢竟他怕是最後的希望了,她把他引進營帳內,桌上擺着飯菜,他有些慌張,坐在柳慕月對面,她坐下來,然後給他夾菜,倒酒,然後開始吃東西了。
“那個……我們中好像只有你能自由出入,是嗎?”她問。
“對。”木冥吃了口菜,然後不安地說,難得她這麼主動邀請他吃東西,搞得他有些害怕。難道她也對他有好感嗎?想到這裡,他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他看着她低頭吃菜,然後馬上喝了一口酒。
“我是想請你,去茯國和我爹爹說一聲,寒媚欣此次綁架了茯國的太子,其實就是想借此和茯國打仗,他們準備了很久,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柳慕月放下筷子,然後正色道。
聽到這裡,木冥放下了筷子,眼中是遮不住的失落,難道找他就是請他幫忙,就沒有一點培養感情的意思在嗎?他抿了抿嘴脣,然後把手放在桌上,然後敲了敲桌子。
柳慕月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什麼心思。
“我喜歡你。”木冥一直以爲這二人世界是告白的好時機,要不看她喜不喜歡他,再下定論?
“我喜歡冷銘。”然而柳慕月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不給他,幾乎是他告白之後的一瞬間,她就做出了回答。
果然,木冥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這頓飯菜,不過是哄他會茯國通報鎮國大將軍的一種賄賂,他聽到她喜歡太子之後,就一直在給自己灌酒。那個太子做了什麼?有他對柳慕月好嗎?昨天她喝醉了,還是他抱回牀上的,這太子上輩子做了什麼了,柳慕月這麼喜歡他?
木冥多希望她喜歡自己,哪怕是一點點。
“那你……願意去嗎?”柳慕月感覺自己拒絕的太乾脆了,好像傷到了他的心,他喝了口酒苦澀一笑。
“我不想回去。”然後,他站起來,離開了。
“我不就是拒絕了你嗎,你至於這樣對我嗎?!”她站起來,“這件事情事關兩國大事,你能不能不要因一點兒女私情而置大事於不顧?”
“爲什麼要我去救我的情敵?”木冥轉過身,看着她,“我是一個殺手,不是那種爲國奉獻的人,我很自私。”
她聽到這句話之後,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木冥微微一笑,然後掀開簾布,走出了營帳,她看到他走出去之後,也慌張地跟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他挺住了腳步。
“不要這樣,好嗎?”柳慕月真覺得自己不會安慰人,也不會求人,要是剛剛她拒絕的時候動動腦子就好了,應付一下他,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現在他不想回去,還感覺自己很受傷,他覺得酒沒有辦法安慰他,就連現在拉着他的人,也沒有辦法安慰他。然後,他準備鬆開她的手時,一羣士兵衝了過來。
“放開我,放開我!”柳蕭雅被衆士兵架着來到了大太陽底下,斬頭臺的旁邊,柳慕月看到之後,臉色一變,馬上走了過去,結果又是一個士兵攔住了她,手裡拿着一把刀,緊接着,柳薰兒也被士兵趕了出來,她看着木冥,木冥卻沒再看她。
與此同時,寒媚欣從營帳裡走出來,身後跟着一個黑衣人,寒媚欣看着被送上斬頭臺的柳蕭雅,微微一笑。
“是的,就是她,泄露軍情!”那個黑衣人說道。
話剛說完,她臉色一變,難道昨天泡澡的時候,這黑衣人在偷聽?而且她和柳蕭雅沒有一個人發現黑衣人的存在,就是說,寒媚欣已經知道了……
與此同時,寒媚欣勾起嘴角,擺擺手,然後一個人拎着一把屠刀走上去,給柳蕭雅矇住了眼睛,手起刀落,頭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柳慕月的腳邊。
柳薰兒在旁邊尖叫一聲,而她還沒有叫的機會,就被旁邊的士兵捂住嘴巴,寒媚欣緩緩走過來,看着她,然後撿起了柳蕭雅的頭。
“你要是再敢有什麼小動作的話,你的下場會和她一樣。”寒媚欣說,“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