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月還是不肯相信柳薰兒說的話是真的,更願意相信她不過是太執着於木冥,所以想要藉此手段,來挑撥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罷了。
習泫這邊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柳慕月先是找到了他。
“五皇子,外面有位姑娘要找你。”
習晟現在整個腦子裡都是媂國公主的事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媂國本來就是女權執政,說不好這寒媚欣正是媂國女王心中的傳位人選。
“我五皇弟真是好福氣,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美人來尋。罷了罷了,你且出去吧,這件事情我還有在斟酌斟酌。”
習泫行了退禮,習晟與自己雖然同是皇帝之子。可他是太子殿下,雖說他可能不會介意這些,但該有的禮數還是得做齊。
出門之後,看到來人是柳慕月。習泫心裡一陣竊喜,上去想要拉着她的手,可顧及左右都是太子的眼線。他有把手給抽了回去。
星光幾點,習泫帶着柳慕月在涼亭邊坐下來的時候,5開口說到:
“我見你剛纔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柳慕月絞了絞手上的帕子,糾結之後還是開口說到:“習泫我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保證老實告訴我。”
剛纔烏雲遮住了天上的明月,現在烏雲褪去。月光撒在佳人的臉上,習泫情不自禁的把手伸了過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之後,手已經伸出去了,只能強行轉換方向替她把兩鬢散下來的頭髮重新的挽了上去。
“你我二人也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你直說便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得到習泫的保證之後,柳慕月開門見山的說到:“你一直都知道木冥是個殺手對嗎?那你知道就是他殺了我的父親嗎?”
父親在她心中的形象,向來就是果敢陰翳。說不上多好,但是烏鴉仍知反哺,她尚且還是個在俗世混跡多年的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柳慕月直直的盯着習泫的眼睛,想要得到他否定的答案。可是那樣的話,又會覺得他是在欺騙自己。輾轉反側,好不糾結。
“是,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個殺手。但是月兒你聽我說,就在方纔皇兄跟我說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木冥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方纔她心裡憋着一口氣,生怕他說出的答案讓自己崩潰。只要他說的,自己就會相信。
“幸好你不知道,你若是也知道。那全天下就只有我一個人被瞞着骨子裡了,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我大逆不道。
父親的出事我雖然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憤恨。我恨木冥他既然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暴跳如雷,他又爲何非要招惹我們柳家的人。”
習泫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好生哄着。這次回到宮裡,還不知道父皇做何打算。
說着說着柳慕月的頭就依靠在了習泫的肩膀上,在暗處有人冷冽一笑。
“沒想到我這五皇帝平常時候看起來十分的老實,竟然也會懂兒女情長,着實讓人覺得有些意外啊?”
宮三跟在習晟的背後,他知道太子這話是不高興了。這五皇子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顯飄不顯水,若是說他對那個位置有所追求,他平日裡做事也算是中規中矩。
若是說他是個無用之才,老皇帝派下來的事情,他卻是一件一件做的比誰都有漂亮。
“太子您是未來的天子,兒女情長這種小事只有無用之人才會爲之奔赴。娘娘不是說了,不日要挑幾家小姐進宮來,爲您物色物色?”
宮三說話是十四個貼身侍衛裡最討巧的一個,所以他才能長年累月的近身守着習晟。
習晟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習泫的背影,冷哼着說到:“既然如此你馬上飛鴿傳書回宮,就說爲了撫慰亡臣。請柳家的女兒去宴會上玩玩,他習泫看上的人,我倒是要看看是怎麼個好法。”
宮三有些爲難,可這是主子說的話。他雖說的好聽是什麼近身侍衛,再往難聽點的說了,他就是個沒有淨身的奴才。
主僕二人同時離開了,習泫摸了摸石板上面已經開始有沉露了。
佳人在懷裡睡着,細長的睫毛如同要翩翩飛起的蝴蝶。這丫頭這些天經歷了太多的波折,竟然靠着自己就睡了過去。
習泫不想去打擾她,可她身上的衣物本就單薄。在過會冷露打溼了衣服,恐怕是要落下病根來的。
無奈推搡了柳慕月兩下,“月兒,月兒外面天涼。若困緊了,我送你進去睡吧。”
她睡的本來就輕,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之後馬上就醒了過來。見自己是靠在習泫的肩膀上,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
猛的從石凳上面坐了起來,扭頭就要離開。如果現在不是深夜的話,習泫定能發現柳慕月的臉臊的通紅。
“得了,你就送到這裡吧。我晚上跟你說的事情,你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還有明天啓程回京都的時候,你不要讓別人發現我也同行。爹爹現在已經沒了,我只想問清楚了木冥之後,過我閒雲野鶴的生活。”
說罷柳慕月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喜歡習泫沒有假。可是那時候他還叫做冷銘,可以快意江湖無憂無慮。
可是現在的習泫卻讓她有些望而卻步了,自古後宮就是個是非之地。就看上次選秀的時候,家裡鬧出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了。
再說習泫是皇子還是個處事不俗的皇子,他會不會爲了自己放棄那個位置。柳慕月覺得自己累了,累的不想去考慮這些了。
習泫伸出去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望着柳慕月離開的背影悵然若失。早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的性格斷然是不會選擇跟自己一起進宮的。
柳薰兒被安排跟柳慕月一個房間,本以爲姐姐受可刺激之後,定會一個人離開去找木冥找個說法。然後討說法不成,氣的投井自盡,她都想好了葬禮上的輓詞該怎麼說了。
沒想到她卻突然回來了,柳薰兒把手上還沒有嗑完的瓜子朝着桌面上一丟。冷嘲熱諷的說到:“姐,你剛纔那麼激動,我還以爲你要去找木冥報仇呢,莫不是看到外面天太黑了,覺得害怕了吧?
我瞧着你的姿色吧,連我的十分一都抵不上,走在路上也斷不會有哪家公子能夠瞧的上你的。”
柳薰兒長的的確美豔,但是卻豔麗的有些俗氣了。柳家的幾房姨太太個個模樣就是百裡挑一的,若是柳慕月承認自己長相不如意就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
“我不願意跟你爭這些,你如果真的覺得悶的慌。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木冥已經回京都了。你可是逃婚出來的,柳家現在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沒有了父親的庇佑,我倒要看看你這滔天的容貌,能給你換來什麼前程。”
被柳慕月這麼一堵,柳薰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說的就是事實,木冥在京都除了他沒有人願意照顧自己了,她這麼嬌貴的千金小姐總不能去那些洗衣婆子才幹的事情吧。
“你說我,那你呢。我還有木冥,你難不成還真的以爲五皇子能夠看上你這種貨色吧?”
柳慕月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五皇子千金之軀。會放着自己這樣的絕世美人不要,反而要了這個醜八怪的。
“那是我的事,與你沒有干係。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我先睡了,麻煩你將燈火給吹了。”
“你!”柳薰兒還想在說,柳慕月已經將簾子放下來了。她又坐下來說了幾句風涼話,沒人搭理她,悻悻的收拾收拾也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太子的人就來敲門。柳慕月只是剛醒,柳薰兒更是在夢鄉之中。
太子派來的人是男侍衛,不方便進來。只是隔着門說到:“柳家的小姐,太子爺讓我來請你過去了。我們要在京都落城門的時候趕回去,所以還勞煩您快些了。”
柳慕月穿好衣服,從門縫裡遞了小塊銀子出去。還沒有開口說聲謝謝呢,就被還穿着褻衣的柳薰兒給撞到了一邊去。
甜膩的說到:“多謝太子殿下垂憐,薰兒待會定當親自去跟太子殿下道謝。”
外面的侍衛不是別人正是宮三,在他印象之中,柳慕月應該是個恬靜如水的女子纔對,怎麼這話說的讓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轉念一想,剛纔她說自己叫柳薰兒向來應該是柳家另外一位小姐。
“不必多謝,還望小姐轉告慕月小姐一聲。太子在車上等她,慢慢來不用着急。”
宮三故意這麼說到,太子想要的女人。作爲手下的,應該要替他加油打氣纔是。
柳薰兒的臉色掛不住了,將茶几上所有的東西都丟到了地上。“柳慕月,你這個賤人。你都已經勾搭上了五皇子了,竟然還要去誘騙太子,你丟不丟我們柳家的人。”
丟人,柳慕月也很奇怪太子爲什麼突然對自己獻起了殷勤來。但說到丟人,剛纔柳薰兒的所作所爲才讓人覺得更加的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