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們的故事(26)

如果給我們一條漫長的路,漫長到看不見盡頭。我們只是走着,不用回頭,不用停留,不用理會身邊走過怎樣的陌生。我們不可能一直走到終點,總會有人停留在途中。當我們在遠處眺望更遠的風景時,途中的人會覺得我們是英雄。其實,我們只是倔強的將一隻腳,踩進墳墓!

走過那個冷冷的十二月,氣溫居然漸漸回升。往年下雪最多的時候,雪卻奇蹟般的消失了!日子還在繼續着,下雪或者不下,都影響不了時間流逝。太陽升起又落下,一天就在這樣的輪迴裡不斷重複着,只是距離高考,我們又近了一天!

西街新開了一家檯球廳,裝修的挺不錯,據說生意很好。閒來無事,葉暉就約了雨寒和修雲,打算去看看。好久沒有玩了,該去好好轉轉了。

本來說好就他們三個人去,結果走的時候徐虎和李文要跟在身後。半路上又碰見王曉和劉玉蘭,雨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硬是把劉玉蘭“請上”。就這樣一行七個人朝檯球廳走去。

檯球廳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附近街頭的小混混們,更是裡面的常客。他們一般都是五六個一夥,進來後吆五喝六的,真把自己當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檯球廳老闆只爲求財,只要他們鬧騰的不厲害,都不怎麼去管。

葉暉他們走進去的時候,正好還有一張空着的案子。雨寒最先跑過去,從球杆裡挑出一根自己喜歡的握在手裡,等着和葉暉開戰。

“爲了公平期間,誰輸了誰下臺!其他人隨時替補!”雨寒手裡捏着球杆,得意的宣佈着規則,他想在劉玉蘭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我先來吧,一直聽說雨寒是高手,我還沒領教過呢!”徐虎抄起一根球杆走到案子前面站好。自從打了一架,兩個人的關係倒比以前好多了。

“好吧,讓你先開球好了!”雨寒似乎對自己信心十足,他壞壞地一笑,拿起槍粉在球杆的頭部輕輕的擦着。

徐虎也不跟雨寒客氣,俯身靠在案子邊上,將球杆往下一壓,“啪”的一聲擊了出去。圓圓的檯球頓時四散開來,四號球和十三號球分別落進兩個底袋。葉暉和修雲大聲叫好,王曉和劉玉蘭看不懂,只是跟着拍手。

徐虎觀察了下臺面上球的形勢,選擇打小號,他又用球杆瞄準右邊中洞洞口不遠處的七號球,母球被他輕輕一推,沿着七號球的邊緣擦過,七號球穩穩底落進球袋。母球卻順勢往前滾去,磕到離右邊底袋較近的一號球,徐虎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將球杆用左手支好,穩穩的將母球擊向一號球,一號球應聲落進右邊的底袋。

雨寒開始緊張起來,檯面上的形勢很明顯,小號球不但沒有一個靠着球案邊沿,還一個個的幾乎就在洞口。只要徐虎能穩定的發揮,自己根本就沒機會揮杆。真是鬱悶,本來想在劉玉蘭面前一展身手,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開局。更讓他覺得鬱悶的是,自己信心滿滿的定下規矩,誰輸誰下臺,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徐虎已經擊進六個球了,就剩下三號球和黑八,三號球直接就放在左邊中袋的洞口處,無論從那個角度擊出母球,只要保證母球能碰到三號,三號球就會落進袋中。修雲已經偷偷地笑了起來,這下雨寒丟人丟大發了!

徐虎已經做好了準備,母球被重重的擊出,雨寒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母球高速旋轉着向三號球撞去。“砰”的一聲,三號球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出去,滾向地面。徐虎搖搖頭,收起球杆走過去撿球。雨寒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用手拍拍胸口,提起球杆向案子走去。

雨寒的球風硬朗,和徐虎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打法。徐虎出杆穩重,打出的球也是溫柔的。而雨寒卻將球擊的“砰砰”作響,他的技術確實不賴,覺得沒有機會時垂頭喪氣的,看也不想看了,現在輪到自己擊球,哪裡還肯留機會給徐虎。只見他圍着球案四處走動,他的七個球一個個地落進袋中。

就剩下黑八了,雨寒長出了一口氣,看似漫不經心的握住球杆,其實早選好了角度。他點上一根菸,右手手指在球案上輕輕彈了幾下,迅速地將母球擊出!黑八落進左邊的底袋,母球卻飛向另一邊的球案。

“哎喲”一聲,一個將頭髮染的紅紅的小混混手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惹麻煩了!”修雲輕輕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葉暉。

“媽的,會打球嗎?”果然,那幾個小混混嘴裡罵着,向雨寒圍了過來。

“各位兄弟,對不起!是一點小誤會!”葉暉趕忙道歉,他是不願意惹事的。

“誰是你兄弟?叫爺,叫聲刀疤爺我就放過你們!”他們中爲首的一個臉上有疤痕的人說。

王曉和劉玉蘭嚇的都快哭出來了,雨寒走過來,示意李文帶她們先出去。李文見狀,趕緊將王曉和劉玉蘭帶着往外面走去。

“這位兄弟,請你說話客氣點!我們不小心傷着你們的人,是我們不對,我誠心的道歉!但如果你嘴巴再不乾淨的話,事情恐怕不好解決!”葉暉還是和氣的說着話,不過態度強硬了很多!

“喲呵,還挺橫的!我說你叫聲刀疤爺我就放你們走,有意見是嗎?”那個臉上有疤痕的拿起一根球杆,又將衣袖捲了起來。

“大哥,跟這幫狗日的廢什麼話?揍他!”一個個頭和雨寒差不多大小的瘦子似乎不耐煩了,他已經緊緊地貼着葉暉,只等臉上有疤痕的傢伙下令,就向葉暉動手!

“去你媽的!”雨寒終於忍不住出手了,他一個勾拳重重砸在那瘦子的臉上。瘦子捱了一下,身體被撞出一米多遠。臉上有刀疤的傢伙拿起球杆,朝雨寒砸下來。葉暉猛地將身體往前一衝,一腳踹在刀疤臉的身上,然後右手跟上,也是一個勾拳重重地擊向刀疤臉。

徐虎見真打起來了,找準一個小混混,拉住頭髮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修雲怕葉暉吃虧,兩個人將刀疤臉按在球案上狠狠地揍了起來。被檯球打中的那個紅毛和另外兩個小混混,從來都是跟着刀疤臉揍人,哪見過這陣勢,早嚇的動也不敢動了。雨寒還沒動手呢,他們三個早飛一般逃出去了。

雨寒走到已經被揍的差不多的刀疤臉面前,一把拉了起來。笑着盯住他看。

“兄弟,我耳朵不好使,你剛纔說要我們把你叫什麼?”雨寒用手撥拉着刀疤臉臉上那道難看的疤痕。

“幾位爺,我知道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刀疤臉早被打怕了,不住地求饒。

“別叫爺,我們還沒那麼老呢!以後長點記性!”修雲說。

“我叫蕭雨寒!如果不服氣,可以上一中來找我!”雨寒將刀疤臉踹了一腳,示意他們快滾,還不忘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對方。

刀疤臉那裡還敢停留,一溜煙的跑出檯球廳。

“你們幾個沒事吧?”王曉見葉暉他們從裡面出來,趕緊圍上來問。

幾個人壞壞地笑着,誰都不說話。

“你們還好意思笑,我們都擔心死了!”劉玉蘭說了一句。

“當然沒事,不就幾個小混混嗎?我們是小混混他祖宗!”雨寒自豪地說。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檯球沒打成,倒打了一架。誰也沒心思再打了,只好付錢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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