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不可能事事順心,不管你在哪個位置,都會有一大堆的事情來煩你,也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擔憂。
過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郭哲回來了,帶來了大乾新帝問候和賞賜。
“他是說……賞賜?”呂布豁然擡頭,看着郭哲,重新確定了一次。
“是賞賜。”郭哲知道呂布在介意什麼,如今的他們雖然沒有立國,但無論地盤還是軍隊的戰力早已凌駕於如今苟延殘喘的大乾朝之上,乾元帝在位時,也只是好生安撫,每每送來物什,也是以支援的名義送來的,賞賜可以說是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贈予,但也有另一種說法叫施捨。
尤其是在這種國與國之間,呂布一直不立國是考慮大乾的感受,現在呂布這邊的策略一直是南結大乾,北擊胡虜,呂布不立國是照顧大乾的感受,目前呂布的全部精力都在爲做北伐做準備,這件事他希望自己能親手完成。
但大乾新帝的這個態度,呂布有些不確定是年少氣盛還是代表着大乾國策改變的信號?
“主公,這大乾新帝年少氣盛,哲以爲,如今主公一心北伐,不宜與大乾交惡。”郭哲看着呂布,聲音略顯低沉的道。
呂布如今綜合實力應該不比大乾差,軍力自是遠勝,但若呂布這邊舉國之力北伐,大乾這邊卻因爲一些名義上的東西在後方給呂布添堵的話,那呂布畢生心血可能就要功虧一簣了。
“年少氣盛?”呂布點點頭,很久以前,他也差不多是這個心態,認爲天下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在真正遇到能令自己受挫或心服的人活勢力之前,這種心態會保持很久。
呂布是在呂伯雍展現出強大的調度能力和手腕後,呂布的這種態度才漸漸少了幾分咄咄逼人,多了幾分銳氣,但若現在問呂布戰場上可有人能勝他,那答案是一定的,肯定沒有,如果連這種心氣兒和傲氣都沒了,那打仗也會少了幾分凌厲。
但呂布有這種心氣兒是因爲他在戰爭這一方面已經達到一個極限,不說古今無人能勝,但就打仗而論,呂布絕對是頂尖水準,那大乾新帝憑什麼?
“看來大乾承平已久,這新帝更看不清自己的本事。”呂布接過那封賞詔書放下笑道:“那便命邊關各軍最近莫要輕動,讓某看看,大乾接下來要如何做。”
大乾顯然是不想繼續跟呂布保持這種君不君,臣不臣的關係了,但下一步會如何做,呂布很有興趣,所以他決定今年暫時不跟胡虜開戰,據說大乾這近二十年來一直在勵精圖治,正好一觀其勵精圖治的效果。
“主公英明!”郭哲鬆了口氣,他還真怕呂布壓不住怒火,畢竟如今的大乾不說兵力,哪怕在國力上也未必及得上如今已經開始侵吞蜀川的呂布,這種時候以這種上位者姿態賞賜呂布,就算呂布一怒發兵渡江,郭哲也毫不意外,但呂布卻能將這口氣壓下來,足見如今呂布已經早非當初只知一味硬拼的猛將了。
“相比這個,我更想知曉,此事只是那大乾新帝氣盛所爲,還是大乾那些臣公不滿。”呂布敲了敲桌案,看向郭哲道:“你此番去往大乾,這朝堂上有何變動?”
“新帝剛剛登基,並無太大變動,不過臣去拜訪大乾右宰,卻是一直閉門謝客。”郭哲皺眉道:“不確定此事是否有關。”
大乾右宰一直以來都是親善呂布這邊的,這次閉門不見是真的大病還是故意躲避?這就不得而知了。
“北伐在即,這南乾朝廷必須穩住。”呂布站起身來走到廳中的地圖前,仔細的端詳地圖片刻後:“北伐,只有一次機會,若不能一戰將胡虜驅逐出華夏,此戰不知還要糾纏多久!”
“主公,如今南乾朝廷態度不明,我等是否將北伐計劃延後幾年?”郭哲忍不住問道。
“延後?”呂布看向郭哲:“你可知我爲此番北伐耗費了多少心血?這些年來爲了籌措北伐糧草,我與父親不得不向那南乾朝廷示弱,二十載心血,無數將士爲此戰早已準備多年,再延後,是否還有戰機?這些爲此戰多年苦練的將士幾年後是否還有力氣北伐?”
“臣失言!”郭哲連忙躬身道。
“與你無關,此戰必勝!我們一定能贏!”呂布看向郭哲道。
“戰場上的主公,是無敵的!”郭哲猶豫了一下道:“但……臣擔心後方不穩。”
如果乾元帝再晚死兩年,他們就不必爲北伐而擔憂後方,如果乾元帝能早死幾年,那南乾朝廷對這邊的態度也早已能夠摸清,但偏偏就卡在這個節點,乾元帝駕崩,給原本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北伐帶來了變數,而這個變數,是他們眼下無法控制的。
“那也只能早作些準備,南乾軍雖多,但若論作戰,南乾軍……呵呵,實在不行,我會留卓勇防備後方,然北伐之事,不容更改。”呂布對南乾軍的戰力雖然從未公開表態過,但不屑是發自內心的,他也有理由抱有這樣的心態。
郭哲見此,也只能領命。
南乾新帝繼位,這位新帝似乎迫切想要證明自己,在兩月之後,便揮師北進,自滄州發兵一路將戰線推到惠州,卻在惠州遇上胡虜的主力,八萬大軍被殺的狼奔豕突,好不狼狽,一度被胡人大軍殺到滄州。
“哈哈哈,年輕氣盛是好事,但不該不自量力!”呂布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南乾敗的這麼快,還是叫人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意外而已,反正呂布也沒指望過他們能幫上什麼忙,在南乾被擊敗之後的第七日,呂布率軍兵出大門關,直取壽州、銀州等地,一舉決斷胡虜糧道,逼胡虜與他們決戰,北伐之戰也自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