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刁王唸唸有詞,一口氣把整個大堂的字帖看了一遍。
然後一屁股坐在大堂青石上,彷彿神遊世外,喃喃自語:“十八首,十八首詩詞,寫的都是魚,首首驚豔絕倫!”
又把這些詩從頭到尾回味了一遍,忽然喝道,“嚴夫子啥時候寫出的這十八首魚詩,我咋不知道?
不行不行,我得找他去,嚴夫子太厚道了!
我什麼好吃的都想着他,他吟了這麼好的詩,卻不給我說,太不把我當朋友了……”
“呵呵……”
一陣清脆明亮的笑聲傳來,聽着音便知笑的人心情很好。
嘴刁王,轉頭去看,魚姑娘依舊一身麻衣,笑容滿面,正朝他走來。
“嘴刁王,誰惹您老生氣了?”冉長樂看了坐在地上的他,捶胸頓足,吹鬍子瞪眼,眼裡去沒有一絲怒意,反而充滿了驚喜。
陸生坐了他旁邊,姿態悠閒瀟灑,眼裡含着笑意。
而李書夫婦拘謹的站在他生後,微微彎着腰,一臉恭敬。
又笑道,“莫不是,我這陸掌櫃惹您老生氣了?”
嘴刁王側頭,驚到:“你小子啥時候坐我旁邊的?”
王美食家脾氣一向古怪,陸生又不分尊卑坐了他聲旁,怕惹了他不愉快,李書趕緊搶答:“王美食家,您剛纔差點摔倒,陸生扶了你,他擔心您有什麼閃失,便坐在了您身旁。
請王美食家看在他一片善心不要與他計較。”
“哦哦,原來是你扶了老夫。”說完,擡手拍了拍陸生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錯,不錯!”
又朝彎腰行禮的李書哼道,“我最煩那些規規矩矩,人都被規矩得無趣了。嘿嘿,還是陸生深得我心。”
“您老打算在地上坐多久?”冉長樂抿嘴笑道。
陸生先嘴刁王一步站起,微微伸着雙臂站在他身後。
嘴刁王一邊拍拍屁股,一邊哼道:“我說,魚姑娘,這大堂連把椅子都沒有,我不坐地上坐哪裡?”
“我這大堂啊,過不了多久,人都沒地兒站,那還有椅子的位置。”冉長樂笑道。
她這大堂,是爲外賣準備的地方。
魚宴只接待女子,但不代表不做男子生意。這個朝代還是以男子爲尊,她可沒傻到和整個王朝爲敵。
所以,便想了這招,借用了她那個世界打包的方法。
既維護了男子尊嚴,又凸顯了魚宴的與衆不同。
嘴刁王一臉擔憂,他可是在外面觀察了一上午,魚宴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她哪來的自信‘人都沒地站’?固,他小聲道:“你可知月滿樓已經暗中出手?”
“呵呵,都使了什麼招?”冉長樂一派悠閒,笑道。
見她絲毫不擔憂,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嘴刁王急了!
他跳起腳,恨鐵不成鋼般,道:“你還笑得出來?!我都替你急瘋了!魚宴從開始閉門整修那天起,月滿樓的陰險就沒斷過!”
“閉門整修?”冉長樂收了輕鬆,低語。
她知魚宴開業月滿樓肯定會有動作。
在聚息樓養傷期間,納蘭澤替她招聘掌櫃,事後她也問過,是否順利,他道誰敢!
被祖母關禁閉期間,她偷偷出府問過李書可遇到麻煩,李書曾道沒有。
她也就沒多想,只想着,月滿樓肯定是把詭計都用在開業這天,她也做好了準備。
嘴刁王不說,她這個東家還不知道屬下已經給她解決了麻煩。
她是慶幸有這樣能幹的屬下呢?還是感謝自己這個東家的大意呢?
不管怎樣,她這個東家必須知道魚宴遇到了什麼麻煩,固,她嚴肅了表情,道:“您老明示?”
嘴刁王當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姑娘,一心想讓她警醒,沒有注意到陸生對他一直擠眉弄眼,所以一股腦倒出:“魚宴整修第二日,王胖子,哦哦,王胖子就是月滿樓掌櫃。”
怕她不知道王胖子是誰,嘴刁王特意停頓,解釋了下,
見她點頭,他繼續道,“王胖子就去了木作的家中,聲稱,若木作辭了魚宴的活計,就給他一百兩。
木作也是個實心人,拒了王胖子。
第三天,木作家就走水了,房屋連同傢什燒的乾乾淨淨。”
冉長樂緊皺眉頭,怪不得她好幾次晚上出來,見木作點燈工作。
當時她還以爲是工期短,時間趕,木作才如此辛勞,特意李書交代完工後,多付他些銀子。
原來,是因爲魚宴連累了他!
嘴刁王見她聽了進去,稍微安了心,又道:“招掌櫃那日,來應掌櫃的人從魚宴門口一直排出了朱雀大街。
王胖子拿了個小茶鼎,往魚宴門口一站,對着茶鼎抿了一口,隨即吐在正門口。
笑道‘凡今日來應魚宴掌櫃的,以後就是我月滿樓貴客。貴客嗎,我月滿樓自然用心招待。
凡應上掌櫃的,永享我月滿樓雅間,諸位想必知道,月滿樓雅間,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才能用到。’
王胖子一番話說下來,應招的人散的乾乾淨淨!跑比兔子都快!”
嘴刁王又停了下來,抿了下微乾的嘴脣,李夫人趕緊遞了茶水,他一口氣喝下,正要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