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如期而至,當顧槿出現的時候,盛華中學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
他們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對於顧氏集團被收購的內部消息,具體原因,他們都瞭解的差不多。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顧槿居然有這樣的能力手段,雖然大部分的人還是覺得,可能出謀劃策更多的,還是阮延川。
可即便這樣,同學們還是不由自主的遠離了她,畢竟是連自己家都能狠的下手的人,更遑論其他。
不過他們忌憚的原因一是顧槿本身,二是即便顧家倒了,阮家還在,顧槿的身份不過是從顧家大小姐,變成了阮家的小姐,更何況阮家的人還對她更好。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顧槿並沒有失去什麼。
反而是跳出了一個不受寵的家庭,去到了一個無比疼愛她的家庭裡。
這些眼光對顧槿而言不痛不癢,她向來不在意世人的目光,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到了九班,九班的同學都用善意的目光看向她,一如既往地和她打招呼。
“槿哥好!”
“槿哥你又變漂亮了!”
“槿哥我給你說,我的數學又上升了十幾分,我寒假絕對沒有偷懶!”
“說的跟誰偷懶了似的,就你知道獻殷勤。”
一組的角落裡,一個微胖的女生忽然開口道:“顧同學,顧家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我們都覺得你沒有錯。”
此話一出,九班教室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那個女生,那個女生似乎有些害怕這樣的場景,眼眶突然就紅了。
“哐——”
傅辭猛地一腳踹在課桌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他眸光陰沉的看着那個女生,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女生彷彿被傅辭給嚇到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哭哭啼啼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其他同學都在那麼說顧槿同學而已。
他們說顧槿大義滅親,說她心狠手辣,聯和外人收購了自己家的集團。”
“說她只是長得好看,實際蛇蠍心腸,狼心狗肺,顧家即便再不對,顧夫人到底十月懷胎生下她,養了這麼多年。
可她卻如此小心眼,就因爲這一點點小事,就要將顧氏集團所有人都拉下水。”
“我怕這些話影響到顧槿同學,所以纔想表明立場,我們都覺得她沒有錯而已。”
然而,她這些話說出來,教室裡反而愈發寂靜了幾分。
“你夠了沒有啊?”一個長相文藝的女生站了起來,看着那個哭哭啼啼的女生,不滿道:“大家都沒有在意這件事,需要你特意說出來嗎?我們當然不覺得槿哥有錯。”
“有那樣的父母,誰不願意當做自己根本沒有父母呢?你說就說,有必要把那些話都重複一次,生怕別人不知道嗎?表面上是安慰,表明自己的立場,誰知道背地裡是怎麼想的。”
“也就是槿哥不跟你計較,你也該慶幸傅辭不打女生,要是若若在,說不定當場撕爛你的嘴。”
“我要撕爛誰的嘴?”阮若妍一踏進教室就聽見有人說她要去撕爛別人的嘴,她一臉茫然,還是下意識爲自己辯解道:“我可是淑女,我從來不會去撕爛誰的嘴,真的。”
說着,她看到顧槿已經在位置上坐下了,興沖沖的朝她跑了過去:“姐~你來的這麼早呀~”
顧槿摸了摸她的頭,阮若妍嘿嘿一笑,又看向剛纔說話的女生:“賈芙,你說我要撕爛誰的嘴?”
“她咯。”賈芙看了一眼還在哭哭啼啼的女生,將她剛纔說的話去掉了不好聽的部分,用溫婉的方式,簡言意駭的說了一次。
阮若妍聽了瞬間暴起,指着那個女生道:“沒想到咱們九班還藏了一個聖母白蓮花啊,再給我胡咧咧,本小姐撕爛你的嘴!”
看着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淑女,從不會去撕爛誰的嘴的阮若妍,此刻瞬間原形畢露,都忍不住失笑。
“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記不起咱們班裡還有這麼一號人物?”阮若妍蹙着眉。
“誰知道啊!”賈芙坐下來,撇了撇嘴:“平常看起來文文靜靜,低調的很,沒想到是人不可貌相。”
就像每個班都會有一個萬衆矚目的人一樣,每個班也會有那麼一個低調的,幾乎如同透明人般的存在。
大概是受不了全班人眼神的指責,和冷嘲熱諷,那個女生哭着跑出去了。
顧槿看着女生跑出去的背影,不過片刻,她就收回了視線。
臨近高考,即便是盛華中學,也陷入了無比緊張的氛圍。
教學樓的LED屏上,顯示着高考倒計時,以及循環播放着激勵人心的話。
高三百日誓師大會。
恆遠市的氣候春日來的快,天氣已經開始暖和,白日誓師的時候,大家已經穿上了春秋季的校服,襯衫短裙。
操場上站滿了高三的學生,聽着校長老師在升旗臺上講着無比振奮人心的話,最後,每個班級都來了一張大合影。
回教室的路上,阮若妍拉着顧槿的胳膊嘰嘰喳喳說着什麼,顧槿忽然感覺到背後的視線,轉過頭望去,對上了姚子君的眼。
顧槿讓阮若妍先回了教室,自己則往學校小賣部的方向走,買了兩瓶可樂,站在一顆大樹下,靜靜的等着。
春天枝頭再次長出了新的嫩芽,原本光禿禿的樹枝變得茂密,盛華中學裡的綠化做的非常不錯,畢竟學校有錢。
一到春天,就有春意盎然,萬物復甦的景象,讓人都心情舒暢了起來。
顧槿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可樂,便見姚子君從操場的方向姍姍來遲。
“喝嗎?”顧槿將另一瓶可樂遞給了姚子君,看着她接過,又有些走神似的垂着眸,她揚了揚嘴角,也不着急說話。
似乎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姚子君也喝了一口可樂,喝的太急,氣泡衝的她口腔疼,她緩了緩情緒,才道:“你當真,知道我父母遇害的真相,你爲什麼會知道?”
“我爲什麼會知道不重要。”顧槿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樹葉,捏在指尖,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