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平的到來,令觀止峰衆弟子神情爲之一振,但又有幾許擔憂,而通明峰與飄雲峰之人望見顏平,目光中埋怨者居多。
顏平心有歉意,目光緩緩掃過負傷的出雲谷衆弟子,卻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燒。其向顧遠山等人點頭示意,隨即抿着雙脣,邁步來到一號擂臺之上。
朱軼,凝液境七層修爲,其目光略有不屑地望着眼前看似只有凝液境三層修爲的顏平,淡淡說道:“你是何人?”
顏平擡眼望去,雙目暴起一團寒芒,冷聲說道:“你們因我而故意爲難出雲谷弟子,如今,顏某來了。”
朱軼呵呵冷笑幾聲,“你便是顏平啊?甚好,今日終於肯現身啦。來來來,速速過來,讓我領教領教你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到底有何本事敢在我師妹成婚大典之日搗亂?”
臺下,顧遠山與湯元、唐進等人聚在一處,唐進皺眉道:“顏師弟近日一直心緒不佳,今日爲何突到此參與大比?”
湯元轉頭望了望四周負傷的出雲谷門人,嘆息一聲,“或許他不是爲了自己而來的。”
唐進也醒悟過來,不由說道:“他如此衝動,豈不正中流月宗與天工門的下懷?”
顧遠山略略思索一番,搖頭道:“非也,他來了,或許不是流月宗與天工門的福氣。”
臺上,顏平也不再囉嗦,身形一動,已欺進朱軼身前。朱軼正滿不在乎地等着顏平,未想其眨眼間竟來到身側,不及細想,擡手便是一記金系法術攻去。
顏平微微側身,便閃過法術攻擊,其未用青影仙劍,也未拿出追影弓,只是高高揚起左手,對準朱軼臉龐,狠狠拍去。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隨即響起,傳遍四周。
“你?”朱軼右側臉頰隨之高高腫起,其滿臉通紅,羞愧難當,氣得雙脣發抖,口中大叫一聲,將各種法術全力施展。
顏平身形微動,便將各種法術盡數避開,隨後右手再度揚起。
“啪”,又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傳遍一號擂臺附近,坐鎮於擂臺之外的那名金丹老者眉毛微動,嘴脣動了幾下,並未言語,只是看向顏平的目光多了幾分疑惑。
臺下,湯元看見顏平如此爲衆人解氣,鼓掌叫好,“顏師弟,此事極妙,不要停,一定要打得他同門都認不出來爲止。”
顧遠山聞言,想待喝止湯元,細想了片刻便由他去了。
臺上,朱軼氣得口中吐血,這兩記耳光並未使其受傷,但卻令其在五宗弟子面前顏面盡失。朱軼揮手祭出一柄仙劍,猱身而進,也不講究劍法招式,完全是各種拼命地打法。
顏平冷冷望着朱軼,身影輕閃,手掌連連揮動。
“啪”
“啪”
“啪”
連續數記耳光抽在朱軼臉上,其頭部已腫脹成豬頭模樣,朱軼心中滴血,其拼命攻擊之下竟連對方的一絲衣角都未碰到,心中抑鬱,再也無臉面站在臺上,仙劍一轉,回身便向臺下逃去。
“我讓你走了嗎?”顏平身影一動,佇立在朱軼身前,單手前伸,一把抓住其衣領,隨手一甩,將朱軼拋跌在擂臺中央。
“譁”,臺下尚有衆多天工門的觀戰弟子,見顏平如此作爲,紛紛開口大罵,亦有人勸說朱軼趕快認輸下臺。
朱軼雙目充血,狠狠盯着顏平。
顏平絲毫不懼,“傷我衆多同門,今日,顏某也爲他們討一點利息回來。”話畢,雙足連動,踢斷朱軼雙腿。
朱軼慘叫一聲,昏厥臺上,數名天工門弟子立即衝上擂臺,救下朱軼。
顏平目光冷冷掃過臺下觀戰之人,高聲喝道:“顏平在此,今日欲挑戰流月宗與天工門弟子,你們車輪戰也好,一齊上也罷,顏某絕不皺一下眉頭。”
“譁”,臺下各宗弟子再次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
“此人便是顏平啊,我觀其不過凝液境初期修爲,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未必,你看其將朱軼打敗,並未使出全力,其實力定是有所保留,或許其仍有其他依仗手段。”
“即便如此,流月宗天工門爲趙國五宗中實力最靠前的宗門,門下弟子無數,這挑釁之言怕是有些誇大了吧。”
“管他呢,我藥王山也不須招惹他,且看看情形如何。”
臺下衆人紛紛言語之時,早有一名天工門凝液境弟子上臺,其素與朱軼較好,眼見好友如此受辱,氣憤之下,上臺挑戰。
顏平也不等對方通報姓名,閃身上前,“啪啪啪”數記耳光響過,隨後一揮手拍斷其雙腕,將其踢下擂臺。
下一刻,又一名天工門弟子跳上擂臺,數息後,被顏平重傷,踢飛下擂臺。
流月宗與天工門兩宗弟子羣情激憤,大罵顏平出手狠辣。
“閉嘴”,顏平大喝一聲,隨即其周身竟隱隱散發一股淡淡煞氣,當年其在百萬軍中殺敵無算,胸中曾蘊藏彌天殺機,此刻含怒出聲,竟將臺下衆人震懾得噤若寒蟬。
“前兩日,重傷我出雲谷弟子時怎未見你們如此憤憤不平呢?辱人者人恆辱之,莫再說些廢話,有膽的就上臺來。”
一時之間,兩宗弟子鴉雀無聲。
片刻後,又有凝液境弟子上臺來挑戰顏平。
顏平來者不拒,亦毫不留情,上臺挑戰之人無一例外,俱被顏平幾記耳光打蒙,隨後斷手斷腳跌落擂臺。
短短一個時辰內,兩宗竟有數十名凝液境弟子在顏平手下重傷。而顏平,愈戰愈勇,且未受半點傷害。
三號擂臺外,陸放望着此間情形,微微一笑。
片刻後,二號擂臺之上,流月宗弟子元風擊退挑戰的藥仙宗弟子,望着顏平,一閃身掠了過來。
顏平認得元風,當年其在平陽城挑選弟子,曾與顧遠山等人有言語衝突。
顏平緩緩壓住心中怒火,隨即望了望臺下四周,元風不解,皺眉問道:“顏平,我來戰你,你看向別處是何意?”
顏平眼皮微擡,淡淡說道:“流月宗的懦夫雲霄來沒來?我等他許久了,怎得是你先來了?”
元風聞言一滯,隨即嘿嘿冷笑數聲,“小子,莫要猖狂,你且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說完,元風將自身凝液境九層的氣息完全釋放,一股濃濃威壓籠罩顏平。
顏平眼瞼微閉,卻對此渾不在意,其身姿挺拔如鬆,靜靜站在擂臺中央。
元風雖看不透顏平修爲深淺,但其在極短時間內擊敗衆多凝液境修士,令元風大爲忌憚,絲毫不敢輕視顏平。
元風揮手,緩緩祭出一件青銅大鐘,隨即將銅鐘重重砸在擂臺上,鐘口面向顏平,“嗡”,一聲沉悶鐘聲隨即響起,響徹擂臺。
下一刻,鐘聲似匯聚一線,化作一柄巨錘攻向顏平識海,此青銅大鐘,竟是一件罕見的攻擊修士神識的法寶。
臺下,觀戰衆人俱神情緊繃,顧遠山望着元風身邊的銅鐘,大吃一驚,暗思以其如今的神識修爲,面對此法寶除了硬撼以外亦無化解良策,顏師弟,他能應付得了嗎?
元風當是如今流月宗最強的凝液境修士,流月宗的衆多弟子望着元風目光中充滿崇拜,冀望其此刻能在擂臺上大展神威,打敗顏平,替流月宗挽回顏面。
臺上,元風祭出銅鐘之後,手掌極有節奏地在鐘身上連連拍動。每拍一掌,便似有一柄巨錘攻向顏平識海,掌聲不停,巨錘不斷。
此刻,顏平微微擡眼,脣角掠過一抹冷笑,平靜無比地望着十餘丈外的元風,神識微動,以其遠超普通金丹修士的神識修爲輕而易舉便已將攻向自身的鐘聲悉數破解。
元風緊緊盯着顏平,本待其神識受損,神情不寧時,再發起疾風驟雨般的五行法術,定可一擊奏效。而此時與顏平目光相交,卻發覺其目光清澈無比,宛若清泉,哪有一絲神識受損的跡象。
元風面色毫無波動,心底卻已震驚不已,此青銅法寶可算其身上重寶,極少在人前顯露,若非顏平此前顯露的修爲驚人,其是不會一出手便動用此寶的。在其心中,值得其動用銅鐘法寶的,唯有顧遠山一人而已。
元風不敢怠慢,手掌拍落的速度漸漸加快,“嗡嗡嗡”,一道道鐘聲似驚濤駭浪般再度涌向顏平。
顏平好整以暇地望着元風,淡淡說道:“別再浪費時間了,此寶對顏某無用,還是拿出點真本事吧。”
元風聞言,臉色陰晴不定,略略思索一番,便收回銅鐘,祭出仙劍,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緊盯着顏平。此刻,其心裡已將顏平視爲平生大敵。
兩人相持片刻,元風極爲謹慎,並未主動出手,顏平擡頭望了望天色,元風再次皺眉,不解問道:“你又在看些什麼?”
顏平微微一笑。“我觀天色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說完,其身形一閃,似流星一般衝向元風。
元風此時亦凝神戒備,死死盯着顏平身影,顏平一動,其手中仙劍亦爆發出一道煌煌金芒,金芒極盛,令臺下觀戰衆人瞳孔一收,雙目半閉,暗暗吃驚,好強悍的劍芒。
顏平有心在此立威,眼見金色劍芒襲來,身形竟不閃不避,徑直衝了上去,顧遠山等人見此無不大驚失色。
元風見狀,微微冷笑,猛然催動體內靈力,但見金芒更盛,煌煌不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