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前,一羣大臣們交頭接耳。
太和殿後,一個幕簾將蠢蠢欲動的顧太后隔擋在身後。
皇帝宇文頔珺已經死了,這件事太后知道,羣臣也知道。
只是關於宇文頔珺死亡的真相,太后很清楚,羣臣不清楚。
墨允荀站出來抖了抖朝服說道“各位聽我一言,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我等痛失陛下,是天下之大不幸。宇文樓卻趁機勾結亂黨妄圖傾覆先帝的江山社稷,我等必須另立新君匡扶江山,不能讓奸邪之人有機可乘!”
大殿之上又是一片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好奇這次又會選一個什麼樣的皇帝來。
每個人都在翹首以盼,想知道這次的皇帝又能做多久,是否有能力穩定已經亂的一團糟的天下。
由於神武帝宇文閣幾乎沒有子嗣健在,大家都開始推測那些還效忠於朝廷的皇家子孫。
當謎題揭曉的時候,哪個“幸運兒”能接手這塊燙手的山芋。
對於滿堂大臣,墨允荀心知肚明。
他們恐怕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宇文樓戰敗他們就繼續擁護顧太后和他墨允荀。
如果宇文樓殺入皇城奪得了天下,他們自然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翼王旗幟爲宇文樓吶喊助威。
而這一次,唯獨墨允荀不能投降,因爲宇文樓早就想置他於死地了。
好在顧太后的哥哥顧趕來了,不僅如此還帶來了將近兩萬兵馬,加上在他身後陸續趕來的人馬和全國各地抽調回來的官兵合計快二十萬人。
他瞟了一下這個屠夫出生的大將軍,感覺自己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何況奕川的人馬也在回來的路上。
只是石城的陸當到是個意外,沒料到他能用幾千守軍將宇文樓拖延了這麼多天。
墨允荀由衷地希望這個陸當能做個有氣節的將領,一定要在那座破城戰鬥到最後一刻。
“你們這羣不忠不義的蠢貨!”墨允荀一邊罵着一邊走到了朝堂中央“先王的子嗣尚在,豈有輪到他人的道理。”
羣臣被墨允荀罵了以後惹來一陣騷動,但是墨允荀與太后本是一夥,加上現在又多了個顧進和他的兵馬,所有人只好忍氣吞聲。
“可是殿下宇文賜還不滿週歲,尚在襁褓之中,如何處理天下政務和當下燃眉之急?”
羣臣中,也搞不清具體是誰在提問。
面對質問的聲音,早在幕後久違多時的顧太后出了聲“天下之事哀家自然會全權處理,相信有墨丞相和顧將軍的輔佐,宇文樓必如秋後的螞蚱...”
“此事萬萬不可!”
顧太后話還沒說完,下面就傳來了反對的聲音。
“我大夏立國之初就定下女人不得干政,這條規矩是先帝親自定力的!”
一位人臣忍不住怒氣,率先站出了人羣。
墨允荀突然先發制人“好你個翰銳,當初女皇登基時你就種種反對,現在又來妄議太后。當日宮門之變,你一定暗中幫助文淵妄圖迫害女皇,你們必定是同黨!”
“丞相真是血口噴人,臣...”
翰銳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又沒想到如何有效的反擊墨允荀,只能狠狠的敲擊自己胸口。
不等翰銳找到反擊的語言,顧太后搶先開口“宮門之變都過去大半年了,怎麼還有文淵同黨,墨丞相是怎麼辦事的?”
墨允荀假惺惺地跪在地上對顧太后磕頭說“微臣糊塗一時失察,請太后責罰!”
“你的事稍後再處罰你,先將翰銳送到刑部好好審理審理!”
顧太后早已走出幕簾,宛如一個發號施令的皇帝。
翰銳不顧拖拽自己的衛兵,指着墨允荀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亂臣賊子擾亂朝綱,必定不得好死,我銳翰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次日,新皇宇文賜登基爲帝,大赦天下,改年號永安,封丞相墨允荀爲攝政王,封顧進爲平安大將軍、鎮國候。
太后顧氏終於坐上了夢寐以求的龍椅,現在的她除了名號之外,已經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帝了。
時隔五日之後,傳出翰瑞在獄中畏罪自殺,並且死前供出文淵餘黨數百人。
然而事情並沒了結,隨着事件的發酵,光皇城內獲罪斬首的就有近萬人之多,整個伏龍城都瀰漫着鮮血的味道。
一時間人心惶惶,親朋好友在街上見面也不敢言談,只能示以眼神互相表達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