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定城外被密密麻麻的軍隊圍了個水泄不通,無邊無際的營帳一直延伸進茂密的森林。
城樓上的守軍們嚇得夠嗆,早就緊緊關閉了所有城門。
好在城外的宇文樓並沒有發起進攻,那些士兵只是架設好柵欄後,待在裡面做一些平時的操練。
宇文樓故意將那些訓練有素的精銳安排在城樓看的最清楚的地方,他要先擺夠了威風再做進一步行動...
“爲了避免範定百姓生靈塗炭,還請柔王出城與翼王好生相談。”
石克暹不得已在宇文晏面前放低身姿,他並不是爲了向宇文晏服軟,只是這樣可以用長袍擋住不停顫抖的雙腿。
他心裡害怕的要命,自己爲墨家效命只是爲了官運亨通,可不想莫名其妙丟了腦袋。
最近範定到底是風水不好,好不容易送走了墨源苗那個瘟神,又來了宇文樓這個死神。
範定的城牆再是高大堅固,也頂不住外面的茫茫人海,何況城內許多官兵早就想要加害於他。
這幾天石克暹陪得最多的不再是那些嬌妻愛妾,更多時候堅持跟着宇文晏這個小親王度過一個個不眠夜。
他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的耗下去了,必須讓宇文晏做擋箭牌,和宇文樓好好談談,看能不能避免這場衝突。
“本王不知道談什麼呀,國相自己去不行嗎?”宇文晏並不想去。
“爲了範定城和周圍的百姓,柔王必須去!”
石克暹想要伸手揪着宇文晏,現在就飛奔到城外!
可是看見不遠處的衛兵,還是強忍着收回了手。
“我不去!”
宇文晏翹起嘴巴,反正父親留給他的,除了封王的頭銜,也沒有其他什麼東西了。
城池是國相的,財寶也是國相的,連天天圍在自己身邊的人也都聽國相的。
既然翼王要來,讓他進來就好了,反正拿走的也不是自己的東西。
石克暹嘆着氣無可奈何的離開了,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據說府上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他必須回去安定局面。
至於這個小親王,只好再找幾個宇文晏容易相信的人去勸勸。
到了最後,宇文晏還是同意出城談談,因爲他聽說宇文樓此行的目地就是進宮清君側,準確來說就是去把墨家的人都抓起來。
墨家的其他人如何宇文晏到是無所謂,但是他一定要把墨源苗要過來,爲了他的王妃好好問問這個壞傢伙的罪。
~~~~~~~~~~~~~~~~~~~~~~~~~~~~~~~~~~~~~~~~~~~~~~~~~~~~~~~~~~~~~~~~~~~~~~~~
高大的城門正在緩緩開啓,城外的光線終於透了進來,讓宇文晏看清了守門人員的面孔。
面前長長的吊橋正在徐徐落下,這些吊橋是城內外的人們互通來往的唯一途徑。
不過宇文樓並不這麼認爲,如今他手裡兵強馬壯,只要一聲令下,龐大的軍隊彈指之間就能填平這條寬闊的護城河。他與宇文晏的見面地點約定在了護城河外,這樣就可以避免城牆射來的暗箭,對方也可以在突遇變故的時候快速退回城內。
“久違大駕,未曾遠迎,還望翼王多多包涵!”
石克暹緊緊抓着馬鬃,對着宇文樓迎面逢笑。
然而宇文樓並不多看他一眼,直視着騎在一匹小矮馬上的宇文晏問着“本王興兵勤王,早已通知侄兒多日,不知爲何偃旗息鼓了呀?”
“伯父,侄兒...侄兒只是...還沒準備好!”
宇文晏因爲害怕而不敢與他對視,只是用餘光偷瞟着身邊的石克暹。
“哼,我看是有奸人從中作梗吧!”
宇文樓目光如炬的看着石克暹,還沒來得及拔出長劍來砍擊此人。
豈料對方卻先發制人,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死死抵住了宇文晏的脖子。
“翼王錯怪了,本相對柔王忠心耿耿,絕不會從中搬弄是非!”
“哈哈哈...”宇文樓笑了“用匕首指着主上的脖子也叫忠心嗎?”
石克暹被宇文樓懟的說不出話,宇文樓決定乘勝追擊。
“原來...”
不等宇文樓說完,石克暹突然猛的抽了一下宇文晏的馬背,宇文晏胯下的坐騎吃痛後不受控制的直直的撞向宇文樓。
等宇文樓拽住馬繮控制住場面後,石克暹已經騎馬飛快的跑回城門了。
不過目睹一切的守軍早已牢牢的關上了城門,只剩下驚慌失措的石克暹瘋狂的嚷嚷着開門的聲音。
盡收眼底的宇文樓帶着宇文晏騎着馬慢慢逼近了石克暹,宇文樓已經知道這些守軍的心在何方了。
無可奈何的石克暹跳下馬背,跪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不停地向宇文樓磕頭“翼王饒命,罪臣剛纔只是過於害怕,做了臣子不該做的事!”
“本王不是你的主上,你應該求的也不是本王!”宇文樓冷冷地說。
“柔王!”石克暹跪着向前靠攏過去,死死抱住宇文晏的馬腿,悲情的哭泣着,全然不顧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柔王饒命啊,罪臣一時糊塗,以後一定盡心盡力輔佐柔王殿下啊!”
宇文晏不知如何是好,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下宇文樓。
“此人不殺,日後必成禍害!”宇文樓斬釘截鐵地說。
“柔王!!!罪臣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我那一大家子怎麼辦啊...”石克暹哭得感天動地,幾乎就要背過氣當場死在馬腿下一樣。
宇文晏看見跪在地上的石克暹,看起來是那麼地楚楚可憐,不由得心生憐憫。
“柔王的臣子,柔王自己處理!”宇文樓見宇文晏不忍動手,心中不免失望。
宇文晏用稚嫩的聲音說“國相保證,以後都聽本王的。”
“一定的,罪臣一定爲了柔王肝腦塗地。”石克暹越哭越動人。
宇文晏也哭了“那你趕緊整頓軍隊,隨伯父一同出征。”
宇文樓不由得心中長嘆一聲,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裝作高興地說“既然如此,本王就先行出發,侄兒整頓好軍隊後即刻趕來!”
範定城外,所有的軍營都拔竿而起,宇文樓的大軍鑽入密林後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