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亡 第十五節 福禍相依

雪豹肉被文泰用匕首一條條切好,串好後襬在炭火上烤着。

這隻瘦弱的雪豹並沒有多少脂肪,不過在火舌舔舐下,依然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引得兩人口水直流。

宇文曼將雪水煮沸,等到沸水冷卻後,纔開始仔細清洗文泰那些傷口,然後撕下身上可以撕掉的布條小心翼翼地爲他包紮傷口。

文泰正看着剝下來的豹皮發愣,看起來個頭不小的雪豹,結果這張皮又薄又小。

本來打算再做一件皮衣禦寒,現在估計還遮不住一個幾歲的小孩。

宇文曼替他包紮好了最後一處傷口後,看他目光任然停留在那張豹皮上,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阿泰,那張皮你看了老半天了!”

“是嗎?”

回過神來的文泰趕緊將火苗上的肉條轉了幾圈,他要儘快的烤熟每一條豹肉,隨後薰好帶在身上,這樣兩人就有足夠的食物離開這裡前往霧萊城了。

見文泰正忙着處理豹肉,宇文曼也來到不遠處點上一堆火,在一塊凹陷的石頭裡煮起了野草。

文泰不認得那些野草是什麼,但是感覺不像能吃的。

不過宇文曼自然知道自己煮的是什麼。

在天溪村的那些日子裡,範孃親自教會了她如何區分和尋找草藥。

而她正在現學現賣,挖了一些野草熬藥,準備熬製好後替文泰敷上。

“來,嚐嚐!”

豹肉已經烤熟,只等最後的煙燻工作。

文泰將一條豹肉用樹枝穿好,又細心的將肉放置到不在燙嘴的溫度後遞給了宇文曼。

此時宇文曼的藥也快做好了,她不敢挪動目光,生怕熬好的草藥被火焰燒焦了。

見宇文曼分身無術,文泰只能撕下一小塊送入她的嘴中。

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肉味的宇文曼,還在翻烤的時候就聞的直流口水,若不是文泰眼疾手快,恐怕整個手指都要跟着豹肉一起遭殃了。

她讓文泰暫時放下手中的事,又準備好搗碎的部分準備塗抹在傷口上。

等到文泰褪去上衣準備敷藥時,宇文曼才發現他冷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哎,都怪自己太馬虎了,宇文曼暗自責備自己。

文泰本身只有單薄的衣服,剛纔在火堆旁烤肉到還好,現在遠離了火堆在這大雪天上藥怎麼扛得住,要是把文泰凍壞了無處求醫就更麻煩了。

“阿泰,這裡太冷了,我們回山洞上藥!”

文泰知道自己拗不過她。

好在肉塊只剩煙燻這一步了,而且山洞裡燃燒的火堆也該看上一眼,於是在烤肉堆裡又丟了一些枯枝爛葉便和宇文曼一起進了山洞。

山洞熊熊的火焰驅走了寒冷,宇文曼藉助火光揭開了文泰肩頭的傷口。

在與雪豹的搏鬥中,這裡是文泰受傷最嚴重的地方。

那深入骨骼的溝壑,每揭開一點她的心都會跟着猛然一跳,可是她還是克服了自己害怕的心理,認真地在傷口上塗抹膏藥。

由於文泰上了藥的傷口不能被衣服弄髒,即使火堆燒得再旺盛也讓人忍不住的發抖。

宇文曼要把熊皮給文泰蓋上,平時一直遷就她的文泰卻怎麼都不同意。

看着他凍得發紫的身體,宇文曼乾脆用身上的熊皮將兩人都裹入其中,用自己的身子再次緊緊地貼住文泰後背,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帶去溫暖。

文泰被宇文曼這麼抱着,身體開始不再受控制。

他突然轉身深情地吻住了她的雙脣,宇文曼也早已忘記那些莫名其妙的禮節,用猛烈的熱情迴應着他。

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洞裡,一對孤男寡女就如同洞口燃燒的火堆一樣迸發出無限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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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曼從背後懷抱住文泰,她本想像小貓一樣依偎在文泰懷裡,可是害怕碰觸到他胸前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而給他平白增加疼痛。

洞口突然一個影子晃了晃。

文泰趕緊作出動作讓宇文曼別作聲,宇文曼也看見了那個不速之客的影子,她對着文泰點頭示意。

不知道洞口那個影子是人還是野獸,兩人悄悄藏在了暗處,長矛在先前的格鬥中已經廢掉了,文泰拿着匕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可是影子終究沒有進來,只是試探性的窺視了一下就離開了。

文泰壯着膽子偷偷摸到了洞口,適應了外部的光亮後他纔看清剛纔的影子,這影子正是長相醜陋又恐怖的米米格人的。

原來烤肉的火堆在兩人纏綿之時慢慢熄滅了,香氣卻將幾個外出打獵的米米格人遠遠地吸引了過來。

一個膽大的本來打算進洞察看一番,卻畏懼燃燒的火焰而放棄了。

雖然洞裡的兩人安全了,可是洞外的豹肉卻被米米格人搶劫一空。

常年習慣吃生肉的米米格人第一次接觸烤熟的食物,肉塊美妙的滋味居然讓這些米米格人差點爲了一點東西打個你死我活。

幾個獵人大快朵頤後,拎着剩餘的烤肉離開了。

文泰知道丟掉了這些食物,他們沒有可能再有好運氣得到這麼多的肉,他必須跟上去想辦法奪回來。

可是宇文曼並不這麼打算,在這遍地冰雪的叢林裡,很容易就會跟丟那些米米格人。

而且那些長得像鬼怪一樣的米米格人更像是一種羣居的野獸,這樣跟上去無異於羊入虎口。

文泰讓宇文曼留在山洞等他,而他堅持要獨自去試試運氣。

“不行!”宇文曼固執的拉住他“要去一起去!”

“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文泰想要阻止她的瘋狂。

“那你呢?明知危險還去!”宇文曼拼命要緊牙關免得自己哭出聲,她擡頭望着天不讓自己流出眼淚“如果你回不來,難道要我一個人走出這片森林?”

文泰很想告訴她如果拿不回那些食物,他們只會餓死在這個陌生的森林。

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爲這麼簡單的問題宇文曼也是知道的。

也許她還對這片森林存在幻想,以爲丟掉了這些食物還能在別處找到。

“走吧,一起去。”

文泰選擇了妥協,如果真的遭遇不測,如果這就是天意,至少兩人還能死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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