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揹着宇文曼走在無邊無際的荒郊野外,還好腰間的寶劍“無情”還在,讓他得以斬斷這些攔路的雜草去尋找求生之路。
看着“無情”斬斷的斷支爛葉,文泰心裡只剩下苦笑,現在這把價值連城的寶劍卻和幾文銅錢的鐮刀發揮着同樣的作用。
最終文泰的努力還是得到了命運眷顧,一個茅草搭建的漁家小屋擺在了他面前。
不過當他從屋前到屋後來回找了一番也未能找尋到人家,門口晾曬着一些衣物看來已經幹了,這一發現對於文泰猶如雪中送炭。
雖然文泰從來不齒盜取他人物品,可是這些乾燥的衣服對他們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他剛取下衣物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回頭正好對上一對漁民老夫婦,老漁夫拿着魚叉對他怒目而視,老婦腰間挎着一個竹簍,裡面裝的是剛捕來的一些魚蝦。
面對魚叉文泰只能拔出寶劍,不知是不是“無情”的寒光唬住了老人,老頭嚇得收回手中魚叉尖叫起來。
“英雄若是看上什麼儘管拿去,千萬別來傷害我們!”
文泰向前靠近兩步,老漁夫害怕的趕緊後退兩步,只剩早已呆若木雞的老婦人,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留在了文泰面前。
文泰很是心疼這兩位老人,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感情,用“無情”在竹簍裡挑出一條最大的魚。
如果文泰身上有錢,不管多少他都願意留給這兩個自食其力的老人。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只有手中的“無情”和背上昏迷不醒的宇文曼。
“老人家對不住了,若有來日,一定加倍奉還!”
他用“無情”將魚刺破穿在劍身,手肘夾着衣服揹着宇文曼看着兩位老人倒退着離開了這裡。
離開漁家小屋後文泰再也沒碰見半個活人,加上擔心漁民報官被追兵找到,他選擇離開河岸走進了深山。
荒山野嶺無窮無盡地延伸至天際,宇文曼靠在文泰背上嘴裡模模糊糊“好...冷~~”
“曼兒你醒了?”
文泰扭動脖子看見背上的宇文曼依舊緊閉雙眼,他努力騰出一隻手過去只觸摸到滾燙的額頭,他再也不敢耽擱下去,就近選了一個不透風的山洞暫時住下。
文泰將宇文曼安置好後迅速脫下了她身上溼冷的衣物,看着面前一絲不掛的身軀讓他體內的血液快速的涌動了起來,他多想立刻佔據這個令人垂涎的身體啊!
啪~~文泰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別的原因,他感到鼻子裡癢癢的,隨後順手一摸居然涌出了一股鮮血。
“不行,再不更換衣服出了差錯問題就大了!”
說到這裡文泰強壓住自己的慾望,趕緊清潔了宇文曼身上污穢後替她換上了搶來的乾淨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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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你做的是什麼?”
婀娜多姿的少女閉着眼睛詢問着,希望從少年嘴裡得到答案。
少年移開擋住少女眼睛的雙手,並沒有直接告訴她答案。
“睜開眼自己看看。”
宇文曼睜開眼睛後,面前是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條肥美的大魚已經被火焰烤的焦黑了,她爲這條被“烤壞”的魚惋惜的嘟起嘴巴“這都烤焦了還怎麼吃啊?”
文泰拿起穿過大魚的木棍,用手撕下一塊魚肉遞給她得意的說“這叫烤魚,現在吃剛剛好!”
宇文曼發現剛纔被烤成焦黑一團的魚已經變成了噴香白嫩的鮮肉,她欣喜的伸手去接才發現雙手沉重的擡不起來。
文泰卻只是杵在原地微笑的看着她,熾熱的火焰越來越大烤得她渾身發燙...
她再一次睜開雙眼,真正的睜開了雙眼,卻覺得腦袋沉沉的,喉嚨又幹又癢。
一連串咳嗽傳入文泰耳中,正望着火苗出神的他轉頭一刻,直接對上一雙正看着自己的瞳眼。
他腦袋想着先問她心情如何還是身體狀況,宇文曼卻搶先開了口“我正夢見你的烤魚呢,醒來一看果然有烤魚吃。”
此時宇文曼身體非常的虛弱,她只能用微笑的方式感謝文泰不離不棄的幫助。
文泰知道宇文曼還發着燒,可是至少兩人都活着離開了伏龍城,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她就躺在那裡身披單衣迷人的微笑着,他多想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去親吻她的雙脣、去撫摸她的身軀......
但是理智剋制住了衝動,文泰不知道是應該先行君臣之禮爲救駕不力主動請罪,還是像戀人那樣用擁抱來安慰她。
“......”
“......”
“臣...我...”
看着文泰結結巴巴惹得宇文曼噗的一下笑了“阿泰,幫我拿一點魚肉吧,我聞着都快焦了。”
一夜無事,文泰揹着宇文曼離開山洞。
齊腰深的野草迎風掃在文泰身上,他必須趕快找到最近的鄉鎮來治療高燒不退的戀人。
“阿泰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汗水順着文泰額頭不斷流下,但他還是堅持揹着宇文曼。
“阿泰,放我下來吧,看你滿頭大汗的,我怎麼好意思賴在你身上。”
文泰只好將她放下攙扶着走了幾步,宇文曼隨口一問“阿泰,我們落水到現在過去多久了,爲何你我身上穿得如此奇怪?”
額~~文泰突然紅着臉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尷尬地說“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後我倆...身上都...溼透了,所以...所以我就...”文泰停頓了一下看着她的臉然後又看着自己腳尖,那樣子像極了犯錯的小孩低聲說着“替你換上了這身衣物。”
“噗~~”
宇文曼心裡笑了起來,隨後走到他面前,用臉貼着他胸口閉上眼。
她仔細傾聽他那結實有力的心跳。
“其實今天本來就是我們大喜之日,你又何必這樣靦腆。”
等到宇文曼再次擡頭看他,文泰從他用寬大外衣改裝的包袱裡面掏出宇文曼霓裳衣裳遞給她說“曼兒,衣服我已經全部烤乾了,你可以自己換上了。”
她接過衣服仔細端詳後說“宮中之物在鄉野之地必然惹人注意,若被有心人看見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是我太馬虎了。”文泰終於恢復自然笑了起來。
兩人一直走到面前出現條小溪,宇文曼見他一路走來都顯得不自在,於是趕緊轉移話題說“阿泰,幫我打點水吧,我口渴得很。”
“嗯!”
文泰答應下來後,把她小心翼翼放在溪邊一塊石頭上坐穩。
隨後把一片樹葉製成的杯子浸入水中,卻一不小心被劃破了手背。
文泰絲毫不介意涌出的鮮血,反而在那裡歡呼雀躍起來。
“謝謝!”
宇文曼接過水正要喝,眼角餘光卻瞟見文泰手背上的傷口。
“阿泰,你受傷了!”
文泰卻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這點小傷自己就好了,你看這是什麼?”
受傷的手翻轉過來,手掌中間是一片瓷器碎片。
宇文曼拿起碎片,看着瓷器鋒利的邊緣說着“就是這個劃傷了你的手!”
“是的,所以......”
“所以溪流的上游極大可能有人居住,而邊緣如此鋒利說明路途不遠!”
文泰心中充滿了希望,只要能找到人煙就能爲戀人治病。
“可是萬一碰上的不是好人怎麼辦?”
宇文曼一句話如同冷水熄滅了文泰一大半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