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李本深給朕拿了!”張由鬆得意洋洋地說。
“是!”醒悟過來的侍衛們,驚喜地答應一聲,衝上前去,將站立不動的李本深拿了,迫使他跪下,扭曲了胳膊,按倒,同時,免不了一些身體的強硬瞬間接觸。
“呵,呵,呵!”李本深大聲地吼叫,好象籠裡的困獸。
不久,就有繩索拿來,將李本深左一道又一道,捆綁得結結實實,四名侍衛用刀逼迫住他的脖子,幾乎是將刀刃壓進他的皮肉裡了。
幾個內閣文臣,立刻奔馳過來,簇擁在皇帝的身邊,緊緊地圍繞着皇帝,熱情洋溢:“皇上,你好吧?”“皇上,您沒事兒吧?”“皇上好威武!”
大家都沒有看清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李本深制住了皇帝,怎麼轉眼間,李本深這隻大老虎就被皇帝弄倒了?
“皇上大智大勇,臨危不懼,可宗佩服!佩服!”馮可宗的眼神,還是比較犀利的,看出了問題所在,肯定是皇帝搗了鬼。
秦清對皇帝微笑,他是皇帝的老師嘛。
不過,張由鬆可不會這麼輕易露出底褲,趁機要秀一把的,要把自己的才能本事徹底地遮掩起來,神秘化,神仙化:“嘿嘿,沒事啊,朕是天子,自有神仙和上天在保護朕,其實啊,朕剛纔,忽然看見了菩薩大士在朕的面前一閃而過,想必,是觀音菩薩來保護朕了吧?”
“啊?真的是菩薩?”衆人一陣驚喜。
張由鬆繼續賣弄,尼瑪,曹操那個操能夠騙人不償命,說什麼夢中好殺人,老子就不能借鑑下哈?
“嗯,確實如此!就是菩薩來救援朕了。”張由鬆毫不猶豫地讚美着菩薩,也暗暗讚美着自己的智慧。
“菩薩!多謝菩薩!”
結果,在大明的宮廷裡,出現了一幕《西遊記》裡纔可能有的場面,衆大人一齊跪了,朝着天上叩首跪拜,一面唸唸有詞,感謝着菩薩的恩德,就是那些侍衛隊員們,也惶恐不安,向着四面搜尋,想看看剛纔救援了皇帝的觀音菩薩的玉面金身。
張由鬆決定,將流氓和神話進行到底,也只有這樣,才能夠進一步樹立自己的威信,同時,徹底震撼那些覬覦自己的敵人,他也跪了下來,朝着西天方向,連連磕頭:“大明天子朱由崧,多謝西天觀音大自在菩薩的救援之恩,”
皇帝都這樣表示了,誰還敢不信?皇帝的秀做得太好太及時太臨場發揮了。大家一齊,重複着皇帝初冬裡的故事。
虔誠復虔誠,一直跪拜了很久,張由鬆纔起來,長長地嘆息一聲:“朕有西天大自在觀士音菩薩保護本身,別人是傷害不得的,朕不怕了,但是,朕惟恐別人不知道,還妄圖一逞,那時候,害的倒是他們本身了!”
這一句話,說得,入情入理,仁慈無比,把周圍的大臣侍衛們感動得。紛紛在心裡邊樹立起了大拇指,將皇帝那個欽佩和誇獎啊。
玩了一會兒,張由鬆趕到了李本深身邊,看着他:“李本深,你知罪嗎?”
“臣知罪!知罪!”李本深傻了。剛纔的一幕,他不由得不信,畢竟,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是最沒有知識涵養的,最易受人控制。他信了皇帝的鬼把戲。
“知罪?那好,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張由鬆愜意地享受着勝利果實,在衆人面前來回得度着步子,心曠神怡,將一件壞事變爲好事,他做到了。
“罪臣全憑皇上發落!”李本深脖子一梗,嗓音裡攙雜了許多的酸楚滋味。
“你可知道,你脅迫朕,犯下的是死罪嗎?”
“臣認死!”
“欺君之罪,你要株連九族的!”張由鬆步步爲營。
“皇上寬恕!”李本深哭了,“懇請皇上,可以殺臣一百次,一千次,絕對不要株連臣的家人!”
李本深哭得很是傷心,一個大老爺兒們,在那兒嚎呀,鼻涕什麼的一大串,一名赫赫威風的戰將,居然變成了皇帝面前的鼻涕蟲,鼻涕醬!
皇帝這時候的威風和爽快,那是自不必說,就是大臣們和武士們,也覺得開心不已,更對皇帝多了幾分敬愛。
事情該結束了,張由鬆揮手示意,將李本深押解下去。
“皇上,該怎樣處置這個大逆不道的叛賊?”內閣大臣史可法,終於醒悟,惶惶不安地向着皇帝問道。這時候的史可法,早已經不是張由鬆初見的威風,冷靜的老史了,而是一個戰戰兢兢,畢恭畢敬的小老頭!
張由鬆暗暗得意,今天的收穫不小。
怎麼處置李本深,確實是一件大事。
剛加封了高傑,就處置他的部將,會給人誤解,再說,李本深也是剛封了鎮北侯的,大明國家,能封侯爵的有幾人?這樣立即處置的話,會引起衆人的不安,特別是河南前線,那兒,在滿清軍隊的威脅利誘下,已經呈現出土崩瓦解之勢。
“諸位愛卿以爲如何啊?”張由鬆道。
凡事必須先問人,讓大家來表態,最後皇帝再總結,這樣,皇帝就是沒有主意也有了思路了,更別說還能把別人的思想竊爲己有,創新發揮。
利用後發優勢,張由鬆溫文爾雅地傾聽着衆人的建議。
史可法道:“李本深大逆,危害皇上,如此行徑,其心可誅!臣以爲,必須嚴懲不怠,但是,考慮到目前形勢,還是隻罪其一人!”
“嗯,微臣也是這意思,必須嚴懲,否則,大明的國法威嚴何在?大明皇帝的威嚴何在?以一小兵小將,就敢犯我天子威嚴,是可忍孰不可忍?”高弘圖憤慨地說道:“臣主張,於明日朝會上,公佈了李賊的罪行以後,立刻押赴刑場砍了!”
姜曰廣,劉宗周,黃道周,王鐸等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都一致同意,將李本深砍了。
張由鬆也知道,這些,未必是這些大臣的心裡話,畢竟,順着皇帝的心思,投機取巧,是大臣們立場的必然選擇,所以,他在考慮這些建議的時候,也在掂量着他們的心態。
“朕以爲,衆位愛卿的同仇敵愾,憤怒賊寇,愛護忠君的心情都是好的,可以理解的,朕甚爲欣慰,但是,此事處理得不好!”
“啊?”
皇帝在這一天,給了大家太多的驚喜意外,使大家越發覺得,皇帝就是英明啊,讓人猜測不透,有了這樣的皇帝,是福氣耶?危機耶?
“朕以爲,可以將李本深逮捕押解,但是,不能這樣直接處理,否則,會寒了前線將士的心,儘管事情確實由李本深自己作惡多端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