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利驚訝的發現,在己方如雨般的石炮,重弩的攻擊之下,對方居然沒有還擊,這讓他大惑不解,莫非對方船上並沒有遠程攻擊武器,這有些不可想象。海上的戰艦,如果沒有遠程武器,豈不是就只能背動捱打麼?
一定有鬼!祖利在心中想道。
對方戰艦的靈活性和速度讓他驚訝之餘,更是忌憚,這與他在數年之間見過的那些大艦在樣式之上有很大的不同,也更靈活,速度也要快上許多。
他突然注意到了兩艘戰艦的外表,太新了,似乎是剛剛下水不久的模樣。他心中頓時一喜,如果真是這樣的,那就太好了。
這或者是一股新近剛開張的同行,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這樣的鉅艦,不過這樣的新艦,指不定就還沒有裝備完善,沒有這樣的遠程武器也不足爲奇。看他們先前航行來的模樣,應當是從以前大唐那邊土地上過來的。
現在的大唐分裂成了四個國家,而這些國家無一例外是禁海的,他們這些船一定是偷偷從那邊弄出來的,不可能裝上這樣的遠程武器給他們。
想到這裡,祖利自以爲找到了對手的弱點,看對方戰艦的架式,似乎就是一直在想找機會,從側面撞向己方戰船的肋部,將船撞沉。
果然是仗着塊頭大,就想欺負人啊!祖利心中冷笑起來,一幫菜鳥,居然還想讓自己投降,真是異想天開,天可憐見,這可是自己正想瞌睡,便有人送上枕頭來,這樣的菜鳥送上門來,自己不劫來,簡直是天理不容。
“打旗語,給祿逑,我在正面吸引掩護,他找準機會,從另一側靠上去,接舷肉搏,拿下這條船。讓另外二條船,將那條戰艦逼開一點,不要怕石彈,重弩不足,給我狠狠的射,等我們拿下了這邊的,再去收拾另外一條。”祖利開心地下着命令。
太平號上,秦風站在周立的身邊,看着這位獨眼龍將軍的那隻獨眼此時灼灼發亮,有條不紊的下達着一條一條的命令,而太平號巨大的身軀就如同一條泥鰍一般在四條海盜船的包圍之下溜來溜去,雖然時不時地捱上幾枚石彈,但卻無傷大雅,對於太平號這樣的鉅艦來說,這樣的石彈,只要不擊中主桅,根本就無法給艦隻造成太大的傷害。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要是自己來指揮,保管立時抓瞎,什麼水流的變化,風向的變化,怎麼調節一主兩副三副風帆,自己是一概不通。在大海之上,自己果然是隻有當打手的份兒。秦風在心裡想着。
“差不多了!”周立突然道。
“什麼差不多了?”秦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陛下,他們上鉤了,您瞧,那艘升着指揮旗的海盜船一直在我們前方招搖,另外幾艘幾次三翻想繞到我們另一側去,他們是想與我們展開接舷戰了,財帛動人心啊,這樣的戰艦對於海盜來說,也有着致命的誘惑,他們大概誤以爲我們沒有遠程攻擊武器。”周立笑道:“您概,前方的那艘海盜指揮艦甚至刻意放慢了速度,這是想誘惑我們對着他去呢,好給另外的海盜船創造機會。”
“那就如他所願?”秦風笑咪咪地道。
“如您所願!”周立哈哈一笑。
太平號向着祖利的船直追過去,而秦風轉身向着馬猴打了一個手勢,馬猴獰笑一聲,翻身下到了另一側的二層甲板之上,那裡,一名名戰兵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而在三層甲板之上,十數臺弩機,早已瞄準了對方。
“他們上鉤了!”,祿逑看着太平艦巨大的艦身一側完全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頓時歡呼過來,大喜過望的他立即下令:“加速,逼近,靠上去,靠上去,重弩,所有重弩,準備。”
崩崩崩數聲,三枚重弩拖着長長的繩索閃電般的射了過來,重重地紮在太平號一側的船幫之上,另一頭,海盜們瘋狂地轉動着絞盤,將繩子一圈圈絞緊,而第一艘海盜船迅速地向着太平艦逼近。
另外兩艘海盜船也乘機靠了上來。
馬猴提着刀,看着海盜船上一側,那擠得密密麻麻的提着刀槍的海盜。海盜的戰艦隻有兩層,剛好與太平艦的二層平齊。
“接舷搏鬥,我鬥你老孃!”
兩船迅速靠近,看到太平艦似乎意識到了危機,突然減慢了速度,前方誘敵的祖利立即知道,另一側的祿逑必然已經得手了,大笑聲中,他指揮着自己的艦隻,也向前逼了過來。
兩艦迅速接近,祿逑眼裡閃動着噬血的光芒,他此刻當然看到了對方二層甲板之上正在嚴陣以待的對方士卒,不過這有用嗎?集合了所有人手的海盜接近三千人,你兩條船,能有多少戰士?
就在他滿心歡喜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咣噹幾聲響,擡頭,兩隻眼睛頓時瞪大,對方三層之上,一塊塊擋板被放了下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臺臺的弩機。
他的笑容還凝結在臉上,耳中便聽到了啉啉的弩機發射之聲。
弩箭如同潑雨一般的向着海盜射來,此時的海盜爲了準備接舷戰,都擠在這一側,人擠着人,人挨着人,密密麻麻的弩機射來,頓時如同割韭菜一般地將海盜射倒。鮮血瞬時之間便灑滿了甲板。
“中計了,中計了!”祿逑兩眼收縮,看着戰船一側的海盜幾乎在幾個眨眼的功夫,便被收割得乾乾淨淨,頓時大驚失色,“後退,後退。”
但想退,哪有這麼容易,還有三根重弩帶着繩索將他們與太平艦連在一起呢。
“斬斷繩索!”祿逑大聲吼道,有幾個機靈的海盜也明白這一點,衝到絞盤跟前想要斬斷繩索,但剛剛靠近,便被潑雨一般的弩箭給射倒在地上。
“出擊!”馬猴一聲長吼,雙手在船幫之上一按,便躍向對面的海盜船,而與此同時,在海上顛簸了好幾天的烈火敢死營的戰士們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吼叫着從太平艦上躍向另一側的海盜船。
從來都是他們主動攻擊別人,可今天,卻像烏龜一般,躲在這裡,讓別人按着打了這老半晌了,這口氣,不找這些海盜出去還能找誰?
祖利的視線被太平艦巨大的艦身所阻,看不清另一側的情況,但卻能聽到陣陣喊殺之聲和兵器的碰撞之聲,他還以爲大事已定,繼續指揮着戰艦向太平艦逼近。
但與祿逑在同一側的兩艘海盜船卻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一艘不知死活,仍然靠向太平艦,想要援助祿逑,但另一艘就很機靈,一看不妙,立即便想逃走。
“想逃?”看着這一切的秦風冷笑一聲,飛躍而起,落下之時,已經站在了祿逑的船上,落下的地方,剛好是絞盤的所在地,伸手抓住一根繩索,手腕一振,那根深深的紮在太平艦上的重弩,立時閃電般的倒飛了回來。
秦風伸手,五指一握,便將重弩握在了手中,在甲板之上助跑了幾步,嘿的一聲呼喝,粗如兒臂的重弩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崩的一聲響,盡間全部沒入到了那艘想逃的戰艦之上。
“將他拖過來。”秦風厲聲吼道。
數十名躍過來的親衛齊聲應答,飛快地轉運絞盤,一個想逃,另一個卻想將他拖回來,頓時陷入到了僵局。
秦風又扯回來另一條重弩,擡手又扔向這隻艦船。又一隻絞盤轉動起來,看到那艘船被倒拖而回,秦風長笑聲中,長身而起,徑直攀到了祿逑這艘船的桅杆頂部,腳在桅杆頂上一蹬,整個人便如同一隻大鳥,越過了十數丈的海面,落在了那條船上。
“殺了他,殺了他!”看到如同神兵天降的秦風,先前與祖利在一起商量的那個老漁民般的海盜頭子大驚失色。
秦風哈哈長笑聲中,整個人筆直的衝到了海盜羣中,下一刻,一個個海盜便如同一個個玩具一般,沖天而起,而然一個接着一個的如同下餃子一般的被擲到了海里。
秦風衝向了那個老海匪,兩根手指一夾,迎面砍來的大刀頓時便凝滯在了空中,手指輕輕一扭,卡的一聲,大刀從中斷成了兩截,看着一頭栽向自己的老海匪,秦風屈指一彈,老海匪喉骨碎裂,兩手捂着咽部,在甲板之上扭曲了一陣,就此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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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猴一刀斬向面前一個兇悍之極的海匪,剛剛就是這個傢伙,連傷了自己好幾個兄弟。
“去死!”馬猴狂叫着,一刀劈下。
卡嚓一聲,一刀斬向,對方的大刀應聲而斷,馬猴順勢斬下,那人卻比魚還滑溜,一個側翻,避開了這一刀,馬猴怒吼着一刀連着一刀的劈向對手,那人退無可退,整個人猛然向上竄起,一手抓着帆索,便向上得攀爬而去。馬猴正待追上去,耳中卻突然響起崩崩的熟悉的響聲,他立時身子一矮,那是弩機在發射。
擡頭,剛剛那個兇悍之極的海匪,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刺蝟,也不知捱了多少弩箭。
馬猴轉頭,對着太平艦上的弩兵怒目而視:“要你多事!”
艦上,傳來弩兵們開心的笑聲。
而此時,數百名敢死營的士兵已經殺到了第三艘海盜船上,馬猴跑到船舷邊一掃陛下去的那艘船,卻只見到陛下一人,整個甲板之上,哪裡還看得到半個海匪,倒是海里頭,多了無數個浮浮沉沉的傢伙。
他哈哈一笑,提着刀,也衝向了另外一艘海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