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地處大秦南部,北接漢中郡,東靠黔中,西鄰蜀郡,南靠越國,郡內嘉陵江、渠江穿流而過,匯入長江,巴郡地勢崎嶇,山溝縱橫,樹木茂盛,氣候溼潤!現在正值春季,小雨連綿,郡縣都迷濛在一片陰雨之中!洛川率領十多個隨從,一路南下,取閬中,安漢,南充一道直奔巴郡郡縣而來!
巴郡郡守馬文道,出城相迎,馬文道長的正正方方,一派文官模樣,見到洛川,例行的檢查過文書,令符後,隨即帶着洛川入了城!
來到郡衙,馬文道趕緊奉上好酒好肉,一副討好模樣,畢竟洛川是京官,這些地方官當然比不上了,正所謂京官不論大小,地方官一律跟着走!
酒過三巡,洛川問道:“請問現在可以派出多少兵馬作戰?”
馬文道心裡道:果然還是問起來了!他眉頭一挑,爲難的道:“現在正值春耕時期,勞力征調恐怕有點困難!”
洛川笑了笑,臉上不露聲色,淡淡的道:“扶蘇公子說了,可以調出三萬戰士!”
馬文道面露難色,喝了杯酒,道:“這個,駐軍平時要守衛城池,維護治安,所以恐怕調不出那麼多的兵馬!”
這馬文道看來是不想出兵了,他爲何不肯出兵?難道這匪徒在郡內,對他還有什麼好處不成,洛川這般想道,隨即一笑道:“只要郡守大人派出五千兵馬給我即可!”
馬文道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結結巴巴的道:“這剿滅匪徒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這些匪徒兇殘暴虐,殺人如麻,恐怕五千軍士難以剿滅!”
“其他的你不用管了,給你三天時間,徵調五千士兵過來,三日後我即將率領大軍前往瀘州!”洛川說完,就回驛館了!
馬文道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不知道是被洛川的氣勢嚇到,還是被洛川的行爲嚇到,五千軍士去挑戰熟悉地形的一萬匪徒,這可能麼?馬文道撇了撇八字鬍,心裡琢磨着這年輕的統帥到底是什麼意思,轉而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洛川恐怕是哪家公子,心高氣傲,自以爲率兵打仗,厲害之極!
三日後,五千大軍就在南門校場集合完畢了,不得不說,這馬文道集合軍隊的速度倒是蠻快,說了三天便是三天!
洛川身披鎧甲,手中拿着一杆長槍,慢慢的從大軍面前走過,臉上露着殺氣!戰鼓擂擂,號角吹響,洛川舉起手中的長槍,吼道:“將士們,今天便是你們爲親人報仇的日子!”
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士兵們卻是提不起什麼精神,看來他們是膽怯了,畢竟這班匪徒可不是一般幾個匪徒,而是成羣結隊,比軍隊還多的!
洛川看在眼裡,也不多說什麼,知道這樣的軍隊,只有用實際行動,纔可以證明給他們看!
當天下午,洛川便下了第一道命令,五百軍士隨着自己先行出發,後面大軍跟隨,領軍的便是郡守馬文道的兒子馬仁峰,這馬仁峰從小便愛好武藝,所以就做了個校尉!
三日後,洛川的五百軍士已經到了瀘州城外以南一百五十里處,洛川下令所有士兵脫掉鎧甲,放下武器藏於馬車之中,並且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大鼓之類的東西,一路吹吹打打,所有士兵不知道洛川想要幹什麼,但是上司有令豈敢不從!洛川又命人四處散播消息,說瀘州縣令娶親,車隊已經過了赤水!
並且大肆宣揚,車上載着大量的金銀珠寶,以爲彩禮!就這樣,吹吹打打經過三天,洛川的車隊行了不過八十多里路,後面的大隊伍都快趕上來了!
士兵們也是乾着急,本來是打仗的隊伍,現在變成了娶親的隊伍,都感覺有點怪異!洛川到好,整天只是坐在馬上發呆,這天夜裡,軍士們駐紮在大木嵌山下,匪徒的老窩大萍鄉距離此處不過幾十里路!
夜黑風高,洛川下了密令,叫戰士們紛紛穿上鎧甲,準備今夜迎敵,士兵們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是看到洛川嚴肅的樣子,也知道形勢比較危急了!
這天夜裡,月黑風高,軍隊的駐紮地邊上,一條河流緩緩流過,此處山勢險峻,道路狹窄,的確是個險地!子時十分,只見四面響聲不斷,匪徒從側面山下攻下,只見滿山的火光,山下漆黑一片,但是匪徒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彷彿那黑暗之中只有白花花的銀子,還有一個美女,等着自己去搶奪!
衝到陣前一看,只見一人坐在馬上,手提長槍,對着自己微笑,身後幾百士兵嚴陣以待,手中的兵器火光之下,散發着寒芒!匪徒大亂,紛紛知道中計,但是想想對方不過五百人,怕什麼,於是匪徒陷入了徘徊的境地,這時候匪徒中走出一個首領模樣的男子,臉上一道疤痕從眉頭一直延伸到了下巴,在黑暗之中就像個閻羅王一般的恐怖!
扯着個破鑼嗓子,道:“呔,你乃何人,趕快交出金銀珠寶,老子牢你一命!”
洛川眉頭一皺,冷笑一聲,什麼話都不說,拍馬向前,快如閃電,一槍刺那人於馬下,匪徒大亂,這時候,只見匪徒後面一陣火光沖天,許多人紛紛大喊:“不好了,大軍殺來了!快跑啊!”
洛川哈哈一笑,化身成了修羅王,率領着後面五百士兵,一路勢不可擋,殺得匪徒丟盔棄甲,潰不成匪!
鮮血染紅了山下小河,一股血腥味,伴隨着花草的清香飄進了洛川鼻子裡,洛川坐到河邊,清晰着身上的血污!這時候馬仁峰走了過來,跪道:“報告統領,我軍殺敵三千,折損五百將士!”
洛川皺了皺眉頭,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對了,調查清楚有哪些匪徒家人還在山下的,都集合起來,我有大用!”
馬仁峰看着洛川身上的血污,冷酷的表情,心裡一顫,道:“禍不及父母,統領,你要殺那些手無寸鐵之人幹嗎?”
“作爲軍人,你只要服從長官的命令即可,哪裡有這麼多廢話?”洛川透出一股淡淡的殺氣,看着馬仁峰!
“可是統領……”馬仁峰還想說什麼!
洛川揮了揮手,打斷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不用多說,我保證那些人沒有一個會丟腦袋!”
叮的一聲,長槍這般插在河水之中,帶起一陣水花,河間的石子相碰,發出一陣金屬之聲!洛川此時散發着威嚴,看了看遠處朦朧的高山,對着馬仁峰道:“坪山匪徒,經此一役肯定會縮着不敢出,我要用他們的家人來打破他們的團結!”
馬仁峰這才明白,點了點頭,道:“屬下該死,請統領降罪!”
“你要知道,作爲士兵,必須絕對的遵從上級的命令,你下去吧,下不爲例,如有再犯,決不輕饒!”洛川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殺氣!
馬仁峰身子一顫,臉上閃過一絲恐懼,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男子,竟然這般恐怖,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難道是精神分裂症?
馬仁峰轉身便走了,帶着一絲恐懼!
洛川還在靜靜的擦着長槍的,它已經夠亮了,可是洛川覺得還不夠!
剛剛的交戰洛川知道,這些匪徒大部分都是剛剛丟下鋤頭進山的百姓,他們身上甚至還帶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根本不具備一個匪徒的素質,匪徒嘛,殺人總喜歡吆喝幾聲,而後將頭顱高高的拋起,目的就是爲了讓別人恐懼而已。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好像拿不住手中的長槍,這些匪徒就跟那時候的自己差不多!
遠方的天際,已經開始泛出一層魚肚白了,和衣而睡的戰士們還在打着鼾,時不時說幾句夢話,甚至有人還在不停的揮舞着手臂,看來還在打戰了!
昨夜一戰,這些久不上戰陣的人,似乎找到了信心,最後殺了紅了眼,他們比誰的都殺的歡,殺的嗷嗷叫!三天前,洛川便派人給馬仁峰送了密信,叫他們晝伏夜行,趕快趕過來,埋伏在自己身後,而後洛川用迎親隊伍將匪徒引了出來,兩邊合圍,一舉消滅了三千匪徒!將士們是心中暢快,對這個儒雅的統帥也開始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