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知道,蔣氏中意的那個人是二皇子,想要將晨曦嫁給他。
如果不是因爲聞世煒詭計多端最終篡權登上了皇位,如果是聞世達登基,二皇子聞世遠最起碼也能平平安安的做一世的王爺,太子和二皇子不比三皇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親兄弟,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晨曦跟着聞世遠,自然是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只是現在,大部分情況跟以往的相同,卻又好像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破曉知道,發生了這件事,蔣氏一定會盡快的定下二皇子和晨曦的婚約,這纔是保全司空大小姐名聲的最好做法。
那麼不出幾日,尚書夫人,也就是蔣氏的嫂子將會登門拜訪。晨曦出嫁,就是請她做的保山。之後,就該輪到她了,蔣氏,你還有什麼招數呢?儘管使出來吧,我在這裡等着呢。
九梅自然不知道主子所想,聽了她的話,惶恐的搖頭,動作幅度過大,頭上唯一裝飾的珠釵都跟着叮咚作響。一時間,寂靜的屋子裡,只能聽得見這種聲音。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我——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搖頭不夠,九梅還連連擺手,就算是向天借膽子,她也不敢詛咒自家小姐啊。
“好了,我跟你說笑的,沒事的,反正記着啊,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破曉先是笑着跟九梅打趣,之後卻是十分嚴厲的說出那句話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一點風聲都不能透露出去。這本是蔣氏收尾工作所要做的,破曉提前幫她做了而已,諾大的將軍府她管不了,至少,要守護這小小的破曉苑的安寧。
說話之間。眼睛餘光卻不小心瞄到了一起尾隨她們進來的香芋,要說呢,這也是一個可人兒,聰明機警守本分,眼見着大家夥兒說話她就老實的呆在一邊不作聲。
確實是一個人才,破曉倒是很想要這樣的丫鬟,只是可惜,她忠心的對象不是自己。
“哎呀,剛纔真是嚇死我了,原本。原本我以爲這次死定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小姐突然轉換話題,大聲的嚷嚷着。
還一臉後怕的樣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又極力忍耐沒讓它落下來,這樣的場景,如果一個男人看到了只怕是會覺得熱血沸騰,充分激發了他的保護欲。
芍藥卻是覺得十分的迷惑。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似乎是要哭出來十分傷心模樣的二小姐,問道:“小姐,你——”
剛纔不是你說叫大家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卻又爲什麼現在?還說得這麼大聲。這屋子裡可不止是有她們幾個,保不定有多少夫人的耳目呢。
容嬤嬤卻是一個人精,看着破曉的舉動還有她眼神打量的方向。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也跟着唉聲嘆氣:“是啊,嚇死老奴了。老奴聽說,二小姐的貼身衣物被人偷了去,剛巧又有這個無賴上門。這不是擺明了有人要陷害我們小姐嗎?老奴擔心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人不是口口聲聲說二小姐與他相好。卻又爲什麼,拿出來的是大小姐的東西?”
一邊說着,容嬤嬤也在暗中打量,卻只見那丫頭目光閃爍神情慌張分明就是害怕的模樣。
破曉也注意到了,收起愁容,跟着冷笑連連:“這還用得着說嗎?我命好,連老天爺都保佑我呢。嬤嬤,那個賊子那天進屋,獨獨就只偷了那一樣東西,依我看,他對我房中之事十分的瞭解。”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東西是被人掉包了,所以纔會讓蔣氏的主意變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爛點子。可是晨曦足不出戶,那樣重要的東西肯定是在屋裡藏好的,誰有那樣大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而且是在對方都沒注意的情況之下就給換了?
還有,她的貼身衣物畢竟還在人家手裡,無論如何,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破曉現在和容嬤嬤這樣的一唱一和,一個是爲了敲山震虎,告訴香芋和蔣氏,你們所做的事我都知道,會有所防範呢;二來卻是藉由老天爺之說在警告她,看,我這是有高人相助呢。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她不像蔣氏,有國公府那樣大的靠山,要想在這將軍府裡生活的好,只能是步步爲營小心計算啊。
聽見破曉的話之後,容嬤嬤跟着驚呼:“哎呀,小姐,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裡出了內賊?這可怎麼是好,還是趕緊的稟告將軍,讓他來處理吧。”
大將軍對二小姐的真心疼愛是衆所周知的,二小姐往日裡也一貫仗着這些驕縱任性,責打辱罵丫鬟都是小事,就算一個不高興,要了丫鬟的命,大將軍也不會說什麼的。
聽着破曉這赤 裸 裸的恐嚇,香芋身上嚇出了一聲冷汗,她是家生子,不僅是老子娘兄弟姐妹都在府裡當差。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子全部是籤的死契,性命完全是操縱在主子手裡的。
聽了這話,香芋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撲通一聲,就跪倒在破曉面前了,“二小姐饒命啊,奴婢—奴婢沒有做對不起小姐您的事情。”
“哦,既然如此,那你這樣緊張做什麼?還說讓我饒命,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樣。”破曉臉上掛着漫不經心的笑容,似乎,真的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一般。
香芋卻是越發的緊張起來了,一方面她知道,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承認,二小姐也只是在懷疑,沒有真憑實據的;心裡卻是暗暗地留意了,以後有些事,是不能向夫人如實稟告的。
畢竟就如今所看來,二小姐所表現出來的,脾氣還是一般的差,可是頭腦,卻要好上許多了。
僅僅只是這樣而已,破曉卻是滿意的,她知道,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將蔣氏安插在這裡的眼線都給除掉。
但是起碼,她自己以後行事更加小心謹慎,對方也知道她有所防備做事就會有顧忌了,對她來說也是會方便許多的。
晚飯破曉一個人在房裡用的,容嬤嬤給她煮了一碗麪壓驚,畢竟今天這一天過得,亂七八糟的,真要做了大魚大肉她也吃不下的。
麪條勁爽,麪湯清淡,聞着有蔥花的香味卻沒有見到一點蔥的影子。破曉喝着,心中實在是愉悅,對着容嬤嬤就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還是嬤嬤心疼我,對我最好了。”
破曉喜歡蔥花的香味,但是卻不喜歡吃蔥花,尤其是吃飯的時候,看見菜碗裡有蔥花都會覺得是影響了食慾的。
下這碗麪的時候,水燒開面將要起鍋之前,容嬤嬤撒了一把蔥花進去。煮好之後,卻是小心又快速的將那些小碎粒的蔥花都給挑出來,一粒都不剩下,卻又要保證速度,要不然,面冷了麪糊了就不好吃了。
這份用心,破曉知道,除了嬤嬤,還有誰會這麼對她?
容嬤嬤只是一臉慈愛的笑容,說道:“我的傻小姐,老奴老了,沒什麼大本事,只能在生活起居上儘量將小姐照顧好。小姐已經長大了,會獨自面對許多事情,以後可能就要自己一個人堅強勇敢的去面對了。”
說着說着,臉上居然有了溼意。
破曉很是吃驚,靠在容嬤嬤身側,不知道爲什麼,也跟着傷感起來了,“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一邊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容嬤嬤再笑起來卻有點勉強了,“老奴真的沒事。”
只是心裡有點自責罷了,因爲她年紀大了精氣神趕不上年輕人了,又有點暈車,不能長時間的坐馬車,所以纔沒有跟着一起去護國寺。
結果,二小姐就差點出事。
上一次也是,非要回家探什麼親,結果二小姐就落水了。還回什麼家,要是二小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又怎麼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這條老命都不該留,她……
呸呸呸,還真是烏鴉嘴,現在二小姐不是好好的嗎,想這些晦氣的事情做什麼?容嬤嬤不停地打自己的嘴巴子,想着以後,無論如何是要守護好破曉,絕對不能再出差錯了。
看得破曉卻是驚駭不已,趕緊的抓住了容嬤嬤的一雙大手,望着她,眼裡是真真切切不掩飾的關懷:“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容嬤嬤卻不說實話,只是說:“老奴只是感傷,希望二小姐這一輩子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說着話,眼瞅着時間已經不早了,本來今天回來的時候,司空夕照還說晚些會來探望二姐。破曉知道,他是還有許多疑惑,想要到她這裡搞清楚。
同樣的,她也有許多話想要對他說。
總覺得現在的夕照怪怪的,瞧他那說話和行事方式,都不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難不成他也跟自己一樣,身體裡面其實住着二十多歲的靈魂?
僅是這樣想想而已,司空破曉就覺得驚駭不已,可是卻又不能完全否定這種可能性,畢竟,凡是有過她這種親身體驗的人,現在又有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是不能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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