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晨曦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如果她此刻還懷疑破曉的話語,豈不是就在說母親的不是了?
而且,整座將軍府裡的,誰人不知道,父親最爲疼愛的,卻是這個小庶女了;破曉這麼說,絕對是故意的,赤.裸.裸.的在打她的臉呢。
“爲人子女的,爲父母盡孝,是我們應該做的,妹妹這麼說是要折煞姐姐了。”
司空破曉抿脣一笑,但是沒有就這麼問題跟她多做爭辯,過了一會兒卻是說道:“姐姐一直都在休息,卻是不知道,今天母親有客人,這會兒正在見客呢。”
難怪,從她回來之後,哪怕聽說她身體不適,母親也沒過來瞧瞧,原來是有客人。
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客人讓母親這麼重視,晨曦覺得奇怪,忍不住就說了一句:“妹妹既然這麼說,想必是知道客人的身份了?”
“當然了,我剛纔過來的時候,卻是正好看見了門房傳話的人,好像是蔣尚書家來人了。”破曉漫不經心的說着,跟着笑道:“蔣尚書可是姐姐的外祖家,他們家有人來了,想必姐姐十分的高興?”
“蔣家人?”晨曦心頭一跳,差點就要控制不住的站起來了,卻只是拔高了音量問道:“蔣家人來幹什麼?誰讓他們來的?”
這樣的反應,別說是破曉了,就連一直在旁邊緊守着的李媽媽也覺得太奇怪了,卻是掩飾一般的笑道:“哎呀,小姐是不是太想念蔣大人了,纔會如此激動的?”
還不停的衝晨曦使眼色。
晨曦這才冷靜下來,也自覺剛纔的反應太大了。不由擔憂地瞧了過去。
司空破曉卻只是坐在對面,不緊不慢地喝着茶,半響,才笑道:“大姐如果實在想念蔣大人,可以讓母親帶你去尚書府看看啊,住兩天也是不成問題的。反正那是大姐的外祖家,親戚之間多走動也是應該的。”
“親戚之間——”晨曦咬牙切齒着。一副充滿了仇恨的樣子。
“難道不是嗎?”破曉歪着腦袋問。與她稚嫩的年紀相匹配,這個模樣倒是很有幾分可愛。
而晨曦現在看着只覺得鬧心,一點都不想與她多說話。
可是她的善名在外。不能輕易間與姐妹交惡呢,也只能忍耐的繼續說道:“妹妹,你說得對。”
不對,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媽媽眯縫着雙眼細細思量着,以往大小姐提到蔣家絕對不是這樣的表情。
蔣家一向都是夫人和大小姐最大的依靠和驕傲。就是因爲有蔣國公蔣尚書他們,所以無論如何,這十幾年來,大將軍對夫人都是尊重的。
而身爲蔣國公的外孫女。大小姐臉上也是有榮光的。
此刻,李媽媽巴不得二小姐趕緊告辭離去,她好細細的問一下大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
之前她沒有追問到底。是爲了體貼,大小姐的臉色真的很難看;現在。卻是顧不了這麼多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有損於大小姐的清譽,夫人不會繞過她的。
只是可惜,破曉非常不懂人情世故,依舊笑眯眯的坐在這裡跟大小姐話家常。
李媽媽乾瞪眼,平日裡,也沒見得二小姐和大小姐感情這麼好,還特意過來話家常呢。
“姐姐,妹妹有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一直想要請教姐姐呢。”
“妹妹請說。”晨曦笑道。
作爲一個好姐姐,而且破曉是這麼謙虛的求教着,大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自然也是心情好的願意解答了。
“世人皆贊,蔣家七兒郎,我知道,姐姐外祖家那幾位表兄都是人中龍鳳,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連妹妹都覺得沾了光呢,很是景仰。”
破曉年紀還小,加之又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說着景仰的話語,卻沒有人會覺得她是不自愛。
緊跟着,話鋒一轉,破曉跟着說道:“可是妹妹最近才知道,姐姐外祖家不只有那七位表兄的,爲什麼別人卻只誇讚那七兒郎呢?”
“二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雖然這話有點不敬的味道,李媽媽卻也是大膽的責問着。
實在是,現在大小姐那臉色鐵青的樣子太可怕了,她哪裡知道,晨曦是真的被破曉的那句話嚇到了,還以爲只是因爲大小姐太討厭二小姐了呢。
“我能有什麼意思,對了,媽媽也是從蔣府出來的,這個問題想必問媽媽也是可以的。聽說蔣家還有一位蔣八爺,媽媽覺得這人如何呢?”
司空晨曦終於是忍耐不住,失聲尖叫道:“蔣八爺,你是如何知道蔣八爺的?”
“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啊。”破曉粉無辜的回答着。
就連李媽媽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大小姐的這個反應……
“聽說今天來拜訪母親的不是蔣尚書的夫人,也是二房的二太太,也就是那位蔣八爺的親孃。呵呵,不知道她來拜訪母親有何用意呢。”破曉呵呵一笑。
其實她這樣問也是正常的,蔣氏是蔣家長房的嫡女,而蔣八爺是庶出的二老爺的孩子,涇渭分明,以前蔣氏基本上沒跟他們打過交道的。
現如今,蔣二太太卻是突然來訪,破曉會覺得奇怪也沒什麼。
司空晨曦卻不是如此作想,她只覺得那聲“呵呵”刺耳極了,整個人都快要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終於,她沒有忍住,臉色鐵青的吶喊着:“這又關你什麼事,司空破曉,你太讓人討厭了。”
“姐姐,你,你這話什麼意思?”破曉猛然站起身來,一臉的震驚。
甚至,眼角已經隱約可以看見淚光了。
可憐的二小姐,是真的被大小姐這句話傷了心。
李媽媽也覺得大小姐不該如此說,可是她現在不好公然提示,剛準備插話替大小姐辯解什麼,卻只聽得二小姐又說道:
“大姐,我知道,其實你一直都是討厭我的,討厭父親母親愛我甚於愛你。可是,你在人前卻裝出一個和善的模樣,要害我也只是在人後,嗚嗚,大姐,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說着說着,破曉已經嚶嚶地哭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