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吧,她轉過身向前走去,一頭烏黑的披肩發飄灑成美麗的幾縷。”
“我們去哪裡呢”
“一個你也許經常會路過的地方,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
“只要跟你一起的話,哪裡都可以”
“對了,我能拉你的手嗎”,她回過頭來,無比溫柔地微笑問我。
當然,我想我不介意,我伸出手,就被她纖細白皙的手牽住,只是這樣而已,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愛上這個人了,就在這一瞬間裡。她對我來說太過熟悉,最熟悉人,但卻是一個陌生人。她好像已經習慣這樣牽着我的手了,牽着我的手一起走,她手心的溫度對我來說似曾相識,這種柔軟的觸感。
她在前走,我緊隨其後,一路上彼此沉默不語,不知走了多久,我看到天空的烏雲散去,太陽熱烈的光芒重新灑在地上,彷彿夏天又重新輪迴過來,空氣中到處瀰漫着夏日的氣息,夏天還未走遠。
再往前走,就到了城市北面的那座山了,我確實經常過來,但她怎麼會知道呢。
“在山頂上的話,會有很美的風景可以欣賞哦,不過晚上的星空是最美的。”
說着,她在我前面放慢了腳步,停了下來。望着旁邊的田野。
“是這裡了對嗎,的確是個空氣很好的地方”。
“現在我們去那邊吧”。她用手指着不遠處一片的農田,作物現在已經有了半人高,我們沿着泥土小路深入田地中,泥土的芬芳,植物的清香迎面而來,還有涼爽的晚風。
“就是這裡了,很美吧,沒有人。”
“你喜歡這裡嗎,我是說,這樣安靜的地方。”
“不是所有安靜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美景的,我就是喜歡這裡,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堅持着自己不可告人的愛好。”
“城市裡雖然不大,但是對我來說太過吵鬧,你看,這裡有作物,就像是一座海上的小島,田地是海,植物是綠色的島。風吹動這些植物,就像海浪一樣。”
只有航拍纔看得到這種景色吧。
她閉上雙眼,靜靜地佇立在那兒。我不想去破壞此刻的她的幻想,也許在她腦海裡現在就如同在溼地中划着小舟緩慢前行,那些作物就像水裡的蘆葦一樣。我見過這樣的場景,在紀錄片裡,當然,那是很美的場面,我時常幻想自己活在水鄉,有溼地和湖水的地方,或者在羣山環繞的深山中,自己居住在簡陋的木屋中,或者在原始的大森林中,與鳥和動物常年爲伴。
“我說,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見過呢,我覺得我們以前很熟悉,不知道爲什麼我有這樣的感覺,在那個十字路口見到你時,印象過於強烈,我無法否認自己的記憶。”
“也許是這樣,但今天,我們不剛纔認識嗎”。她緩緩地說着,臉上沒有了剛纔的欣喜和快樂,現在看起來更平靜,面龐上充滿了平靜的優雅,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我想,我們以後會更頻繁地見面吧,因爲我覺得我非你不可,我是說,交流。”
我的話很唐突,換做別的女孩會覺得我是個很不正經的人,但我說出口時,也許已經在潛意識中知道這個女孩不會排斥我,正是因爲我知道她不排斥,所以我直接說出了口。
她低下頭,感受着傍晚的風,任風吹亂了長髮,披在肩上,與白皙的背部肌膚若即若離,她一隻手環抱着自己領一隻手臂,纖長的手指無比優雅地搭在胳膊上。疾風吹起她白色的長裙,她也不去遮掩,就這樣任風肆意穿梭在她兩腿之間,鼓動在她薄薄的短上衣下襬,纖細的腰時隱時現,潔白無暇的皮膚就像是天使的胴體,裙子就像燈籠一樣蓬起來,潔白又健美的雙腿在裙襬的陰影中忽明忽暗,讓我想到出水面的維納斯。
“如果,你晚上來這裡的話,可以看到銀河呢,我小時曾經見過,模模糊糊的一條光帶,星星點點,不過我很久沒看到過了,也許是燈光太亮,現在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存在完全的黑暗嗎,只屬於星光和月光的大地?”
“只要城市的光芒還在,銀河也許不會出現了,這很悲哀吧,我只是想看看那美麗的景色而已。”
“我們會再見面嗎,我擔憂地問,我怕像在夢中一樣,你又匆匆消失。”
“我相信緣分的,我們有緣分的話,很快就會再見,我認爲我們已經很熟悉了,我們的話語不是要求迴應,而是在共鳴,你知道嗎,如果無法共鳴的兩個無意識,任何話語都不會令人愉悅,就像他們平時說的喜歡與不喜歡。這其實是一瞬間就可以決定的事,但要通過語言。我們的語言都影響他人,但並非都是良好的影響,完美的契合。世人還真是悲哀啊,這種宿命式的人際關係。”
“世上的事情往往太過紛亂,感情變得不再純粹。”
“你希望沒有什麼事情能干涉到愛嗎?”
“那是與世俗完全不相干的一種東西。”
“所謂的柏拉圖式愛情,也許就是你所說的東西,對我來說,某個人已經給過我類似的體驗了。”
“你是個很特別的人,雖然我要向你道歉,我在心裡私自塑造了你的形象,但是,你又完全契合她,你和她一模一樣。”
“你愛她嗎?”
“如果只能愛一個人,我想我愛她,無條件地。”
“這還真是太過不着邊際的對話啊,別人聽了會瘋掉的。”
“所以只有你能真正理解我,我是說,在無意識裡早已瞭解了。”
“我喜歡你這種不正經的人”。她忽然笑了起來,她的微笑的那樣迷人,不需要任何一個詞語去形容,內心的感覺就是無條件地喜歡。
“啊,我很遺憾,可能以後也不會變的更正經一些了吧,雖然別人都希望我能改掉這個性格,但是我做不到。”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吧,因爲這裡不只是我們理想愛情的場所,或許有一些生存的意志,也許是你不願意看到的,而我也許會讓你失望,人無法永遠保持完美啊,或許從來都沒完美過,只要有一點瑕疵,就是對完美的褻瀆,就像命中率,丟失一個機會,以後所有的彌補都只能無限趨於完美,真是殘酷。但我仍想在你心裡留下今天完美的我,把這樣的我的記憶留給你。”
“只要能見到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這樣也許很危險哦”,她調皮地對我笑,風吹散劉海,在她修長的眉間綻放成花瓣一樣的性狀,如小女孩的長髮一樣可愛,對她,這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再適合不過的可愛。
“我們也許失落了,在某個瞬間,還有退路嗎?”
是啊,我惆悵地望着大片綠色的田野,我們已經行進得太過深入,以至於無法正確地回到剛來的路上,風吹動作物,讓小路若隱若現,我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這是什麼地方,可我們緊緊地牽着手。
我記不清怎樣和她告別的,又如何回到了城市裡,回到了家,那是太獨特又強烈的一種感覺,充斥我的全身,好像我除了去愛她,用全部的思想和精力去愛她以外,我沒有別的選擇,人與人的相遇竟然會這樣促使我去尋求與她的聯繫,或者是一種羈絆。我不再相信孤獨能讓我成就什麼,我已經失去了理智。
記憶就像是錄影帶的交卷,憑空的一段失效了,再也無法播放出來。
(如果死,我想在你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