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開席了,很豐盛,絕對不止是十個碟子八個碗那麼簡單,看滿桌子都是硬菜,好煙好酒,還有野菜加添,場景絕對比任何世家娶新媳婦的喜宴還要有面。
這個時候,那個範二從龍女河畔也乘船上了葫蘆島,便急急火火回到了莊裡。他回到山莊大會現場,一看晚宴早就開了席,急得趕緊找個桌子想坐下,“哎,您說說,您說說,開席,怎麼就沒等俺呢?我說小中、小中,不、不,我奶奶得個腿的,你看我這嘴巴,怎麼老是忘呢?該打、該打,應該叫您三哥,三哥!”範二說着風涼話,演着戲,故意做着虛打自己嘴巴的動作。
隨後,他又說道:“噯!小中怎麼就一個人在這喝呢?啊我天,你看,怎麼又叫錯了呢?這嘴巴該打,真是的,怎麼老是那麼不當家?是吧三哥……”說着話,範二還是裝蒜一般輕輕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子。
“呵呵呵!”
“呵呵呵,繼續演,繼續演,你他媽繼續演!”
小中無意思的苦笑了笑,又說,“就我這個臭脾氣,咱莊誰還敢來跟我一起喝酒哪?”並且揮手示意讓範二坐,省的自己那麼孤單和難堪。爲此,惹得範二還一蒙一愣,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他一邊膽膽怯怯地坐,一邊在心中暗想:嗯,不錯,識相!今兒個三哥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奶奶個個小腳的。有面。
儘管這樣想,但他絕對不敢衝小中明說,不然,自己的腚膀子一定會討來一陣臭打。所以,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彼此斟滿酒,端着說,“來來來,喝喝喝,三、三哥!今天是咱莊的好日子,高、高、高興。咱都奶奶個個小腳的、使勁往死裡喝。”
小中一聽麼都沒說,拿眼瞪着範二。那種眼神,讓人全身都發毛。
範二似乎感覺也不大對勁,趕緊改口,“呸呸呸,您看我這個臭嘴,您可別怪怨我,三、三哥!來來來,喝!”範二斗膽放開了肚皮,和小南的三弟小中碰起了杯子,連走了幾個。你聽,倆人的酒杯碰得“砰叮”響。
其間,小中又拿眼瞪着範二,“小樣的,行啊!範二,還真能喝點。不是哥說你,就你範二,還有你這嘴,你、你他媽能怎麼着,能不能把住個門?還奶奶個個小腳的。就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口頭語,以後少給哥帶。不、不然……”說着話,小中就揮起了自己大大的拳頭,老高老高的,意識是真想揍他。
“別……可別!三哥,我哪兒敢呢?注、注意,以後一定注意!”
一時間,範二嚇得更結巴了。同時,他還用倆手抱住了小中的拳頭慢慢往下壓。
“喔,那好吧!今天日子好,哥不怪你!來,來,喝,喝。喝個痛快!”小中樂呵着帶點兒挑釁。這回非說小中沒對範二怎麼樣,卻那也把範二驚得胸前直冒汗珠子。
“那好,三哥!好好好,喝,喝!”範二一個勁地給小中滿着酒,奶奶個個小腳的,好幾回差點又給冒出來,只好給三哥掰了個雞腿獻殷勤有意搪塞搪塞,其後,倆人那是喝得不亦樂乎,好不投機,好不開心。讓外人看到,倍加意外。
在這倆人喝得正高興的時候,突然他們桌前又走來了本村的錢六子和張五子,看,這兩個人搖頭晃膀的,那可都是個嗜酒如命的角兒,在村裡邊都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人都說,這倆角兒平時不是賭就是嫖,正事兒一點都不幹,卻還經常偷個雞摸個狗拔人家點花生什麼的,那是一度惹得莊裡千人惡應萬人嫌。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人在農村都不招人待見。可是,這樣的人在農村還真存在不少。
話再說回來,錢六子和張五子這兩個饞貓此刻哪能聽得下這動靜,趕馬兒遛地也都跑過來坐下湊湊熱鬧。這樣的人,小中一般不願搭理,也看不起他們。所以,白了他們幾眼沒有說話,小中一個人繼續喝着悶酒。
“給,三哥!抽一根。”說着話,張五子就給小中遞了一顆煙並點着。錢六子在一旁也連忙點頭哈腰的,其實內心裡一點都不服氣。
說真的,如果範二要是不在這個桌上,今晚,他倆纔沒有這個膽子來這裡湊熱鬧或找不痛快呢。
見他倆來,小中心裡原本還有點猶豫:給他們喝還是不喝呢?喝吧,老鄉們指定會誤認爲和他們是“一丘之貉”;不喝吧,人家還都禮貌地給上了煙,你說,要是起來身就走,多不給人家面子。可是,想想他們往常幹那些壞事還能算個人嘛?
就這樣,小中依然猶豫不決。走也不是,不走還不是。最後索性還是舍面子陪了小人。再說了,今天山莊起大會,日子也好,別人也顧不得囉囉這些閒片子。
“來來來,喝喝喝!”
“喝喝喝!”
你看,他們桌酒下得真快,喝得也真來勁……
尤其範二、張五子、錢六子這三個臭皮匠,真是能趕上個諸葛亮。看來民間這有些古話,還真一點都不假。你說,眼巴前,就憑這三個角兒的神態和壞心眼子,圍着敦厚的小中這個主這麼個喝法,過會兒,不一定真就會發生點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悲劇或不開心什麼的?
其實說真的,長居在小鎮這一帶裡的老鄉都知道,小中這個主,人家都叫他黑子或呂三。他在鎮子裡那是個遠近聞名的仗義人、大善人,要是拿水泊梁山的黑旋風李逵和花和尚魯智深來形容他,那絕對天才,太合適他不過了,那小中必定是個綠林好漢,山寨中人。
但是仗義歸仗義,他也有着很多很多的弱點,如:嗜酒如命,卻,還真喝不多少。而且一喝就煩,喝多了還亂。什麼陳芝麻爛穀子大點事,都通通給你拾掇出來,沒完沒了的絮叨,惹得你不煩他都不算完。
當然還是好事多,親戚鄰居誰家要是有了點什麼大事,那是少了他好像不行也不成。誰要是求着他點什麼,沒有不行的事,隨叫隨到,隨辦隨成。只要這事是正事,那都不是個事兒……
尤其小中他天生長着兩個長壽相的耳朵,那是聽不得一點什麼歪風邪氣,若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人往他耳朵眼裡面灌了些黑的東西,那,小中他三分鐘之內指不定就給你弄出點什麼不好的事來。
或許,這種個性,就是他們粗人在世間行俠仗義的通性。
這不,火石電光之間,幾個人便都喝得就要爛醉如泥。但,這幾個小混子,仍然都不捨得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還是一個勁地灌着小中。
“真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恐怕俺真的會惹事?”就這樣,小中暗自嘟囔着。
“喝喝喝,誰不喝?”三個壞傢伙突然一同指了指不遠地上的一隻狗。這,讓小中頓時有點惱,覺得十分窩火,“媽媽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樣兒,今晚,這是要找爺的事啊?”
於是,他放下酒杯勉強端坐着,笑望桌上這幫人,越看這些人越不像好人。且還想象着,肯定村裡以前不少的壞事都是他們這幾個人給乾的……
一下子,小中真就氣不打一處來,起身猛地一拍桌子 “哐當”一聲,把那三人給嚇了一跳。同也惹來旁桌更多異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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