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要急，CAAT暫時還沒影子呢，我現在正在被反一切尾隨，這不，到下水道里來抽根菸嘛。”
黑暗的地下空間中菸頭閃亮，蘇明打算從這個法里斯的嘴裡多掏點情報出來：
“不過既然你來了，倒是個好消息，給我說說，在你所知的歷史上，我是怎麼打敗反一切的？”
先射箭，再畫靶子，也不是不行，這也是時間線最簡單的一種利用方式了，再上升一步，就是操縱因果律的強力手段。
當然，計劃如何是一回事，執行計劃的人發揮如何是另一回事，就算是相同的計劃，喪鐘執行和蝙蝠俠執行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面貌。
像是豬籠草一樣的生物扭捏了一會，它也不存在什麼頭顱，自然就沒有表情，但身體的顏色似乎會隨着情緒改變，此時就變成了淡淡的青色。
“抱歉，我只知道事情的結果，卻不知道具體過程，因爲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太神秘了，對我來說也像是籠罩在黑暗裡。”
原來是蘇明的神秘主義作風，反而阻礙到了他自己，未來的外星人，依舊不知道他都具體做了些什麼。
“好吧，聽起來是我的風格，呵呵。”喪鐘點點頭，既然沒辦法得到未來某條時間線上的情報，那也無所謂：“所以你只知道，我在對付TOBA和反一切的時候，被CAAT偷襲了，然後我就掛了，對吧？”
“呃，嚴格來說是失蹤，喪鐘先生。”豬籠草擡起一條觸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不過失蹤一億五千萬年的話.就大概率是.”
說着，它那像是手掌一樣的觸手葉片翻了一下，代表着翻車或者翻船了。
“嚶！”
共生體可不這麼看，有自己的幫助，宿主就算是在虛空中活一億五千萬年，也問題不大。
這個外星人居然敢看不起宿主？它強烈建議現在就把這豬籠草吃了，就算對方沒有大腦這種器官，那也可以用來磨牙。
“如果真要一個人困在虛空中一億五千萬年，我恐怕會瘋掉吧？或者失去人性變成別的什麼東西。”蘇明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共生體，用手搓搓豆芽的腦袋：“所以法里斯說的沒錯，失蹤那麼長時間，我就算還活着，那大概率不是我自己了。”
人是隻有生活在社會中，纔會保有人性，而要是在絕對寂靜孤獨的虛空中，一切感官都會漸漸退化掉，就像是生活在地下暗河裡的魚沒有眼睛一樣。
“嚶。”共生體表示宿主不是一個人，它和斗篷肯定會在身邊的，因此這個外星人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儘管宿主從前世的漫畫中得到了情報，這個法里斯應該是個友善的外星人，但誰能保證現實中它沒有被什麼玩意操縱？或者說它有自己的算盤？
就算它是被TOAA派來的援軍或者信使，可別忘了，TOAA和人類也不是一條心呢。
合作，利用的同時，也要警惕和保持距離。
“我知道。”
喪鐘和共生體的交流是無聲的，眼前的豬籠草外星人根本沒有察覺，它還在因爲沒有提供有效情報而羞愧。
不過男性人類很快就出了聲，替它找了個臺階下，只聽他說：
“其實你帶來的情報已經夠了，我能推測出一些東西來，那就是我找到了剋制反一切的辦法，並且逼得TOBA親自下了場。但就在雙方較量的時候，CAAT偷襲了我，那麼由此可知，我只要不和反一切糾纏，或者不要給TOBA下場的機會，那麼我大概率就能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有道理，你的分析很正確，但這只是一種假設，也許現在CAAT已經盯着你了。”法里斯的身體又變了個顏色，變成了淡紫色：“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暫時撤退，錯開這個時間線，也許TOBA反而會先和CAAT對上。”
“可能性不大，我的未來朋友。”
喪鐘搖頭，他抽了一口煙，看着面前漸漸平靜下來的黑色池水：
“TOBA是沒有‘心’的兵器，但不代表它沒有腦，它的目的是成爲唯一存在的‘最後的一’，CAAT此時進行的抹除工作，對它來說是有利的，它完全可以安靜地等待，等到那王冠替它完成大多數的事情。”
說起來，TOBA的動機有點像是普羅拉亞啊，都是奔着萬物歸虛去的，只不過它更強罷了。
“唉。”外星人嘆了口氣，它的身體蔫吧了一些，就像是凍過又融化的梨子。
它知道喪鐘說的沒錯，就是這個事實有些太殘酷了。
“好了，別垂頭喪氣的，我這不是還沒死麼？而且我作爲至尊法師，最擅長的就是在時間線之中找機會了。”蘇明笑着擡手拍拍豬籠草的肚皮，隨後掐了菸頭收起來：“你的消息已經傳達到了，現在還能回到第九蒼穹麼？”
“不行了，我使用了觀察者號上的設備，也導致了飛船過載和一個小行星撞擊在一起，這次時空穿越是一張單程票，因爲想要進入神行界，以我們那個時代的科技都非常困難，能抵達這裡我已經足夠好運了。”
自稱是人類的外星人兩條觸手那麼一攤，十分光棍地承認了自己就是來拼命送信的，而且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不管怎麼說，我的任務完成了，如果能改變那悲慘的未來，讓第九蒼穹不要出現，那麼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你真是一個好人。”蘇明摸摸自己的下巴，他表現得十分感動：“如果你還能回到第九蒼穹的話，我倒是想跟你過去看一看，也許在那裡可以進行一些操作，就像是跳出棋盤去佈局，但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喪鐘曾經看過一個故事，好像講的是有個國際象棋大師，要和外國的大師比賽，後者因爲知道在棋盤上贏不了，就在棋盤外給對手下了毒，並因此獲得了勝利。
棋盤上不好戰勝的對手，用點盤外招也好，蘇明可一點都不排斥黑暗的手段，但可惜這條路今天似乎走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