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擡頭看了眼山頂道:“山上都有些什麼?”
熊繹回答道:“野雞、狍子這種很多。還有兩頭前天才放到山上,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野豬。”
段飛來了點興趣,笑道:“那就先上山,中午吃野豬肉。”
一般成年野豬的大小在九十到兩百公斤之間,也有少數能長到四百公斤。一百五十公斤的野豬雖然不算大,但也具備了一定的危險。
熊繹領路,帶段飛去了獵場的武器庫。
說是武器庫,但畢竟只是一個獵場,其中只有幾把獵槍而已。反倒是弓有不少,其中除了各種級別的複合弓和滑輪弓這種常見的現代弓箭,另外還有兩張傳統的牛角弓掛在牆上。
熊繹拿了把雙管獵槍想要遞給段飛,卻發現對方的視線一直在牆角的牛角弓上。將獵槍放回去,他上前問道:“你想用弓箭?”
其實熊繹自己也經常會端着弓箭上山,不過使用的並不是牛角弓,而是複合弓。
眼下山上雖然還有兩頭野豬,但對他這種每個月都會來發泄一次的老獵人來說,解決起來的難度並不算大。
“玩玩。”
段飛伸手摘下牆角那張已經蒙了一層灰塵的牛角弓,拉了拉弓弦之後道:“我就用這個!”
熊繹點頭,最後選了張他經常使用的複合弓。
段飛兩人選好弓箭,一男一女兩名導獵員便站了出來。
按照規定,客人上山打獵的時候,必須由導獵員陪同。導獵員除了保障客人的人身安全以及擔任嚮導工作之外,另一個重要作用就是負責一些使用獵槍的客人的彈藥保管工作。
津門獵場一共有六名導獵員,全都是高薪聘請來的,眼前這兩人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男性導獵員身上軍人的特質很濃,儘管站姿並不算標準,但從對方想要去貼着褲縫,卻又有些無處安放的手卻足以看出是在刻意掩飾。
剩下的女性導獵員談不上漂亮,可身上卻獨具韻味,小麥色的肌膚和矯健的身姿給其加分不少。
大抵是嗅到了段飛這個能被老闆親自陪同的客人身份不簡單,那名衣着稍顯暴露的女導獵員甚至還向段飛拋了個媚眼。
“挑個人帶着吧!”熊繹說道。“上山有兩條路,咱們每人一條,看看誰能拔下頭籌。”
段飛倒是沒有拒絕熊繹的要求,指了指女導獵員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導獵員微笑迴應道:“老闆可以叫我麗莎。”
段飛點頭道:“你陪我上山吧!”
雖然是在說普通話,但麗莎有很重的西南口音。這倒也比較容易理解,西南邊陲的獵戶一直都很多,大多也都是黑戶,國家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簡單的分配了人選,段飛兩人便分頭上山。
都山的面積並不算大,獵場的範圍大致是在二十公頃左右,那名叫麗莎的女導獵員一邊走,一邊向段飛介紹獵場的大概情況。
相對於麗莎本人,段飛倒是更對對方掛在腰間的一把開山刀更感興趣一些。
“老闆,再往前走就要小心了。”
麗莎扭頭,衝段飛嫣然一笑道:“尤其是你的箭術,要是真的碰到野豬,你最好希望它的脾氣不要那麼暴躁。”
段飛急忙將視線從麗莎那渾圓的臀部挪開,笑道:“不是還有你在嗎?”
他剛纔遇到了只野兔,立即搭弓射了一箭。速度上面並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換來了麗莎眼中的一抹異彩,不過箭的準頭卻有些差強人意,落在了野兔兩步之外。
麗莎非但沒有介意段飛的眼神,再次動身的同時,不着痕跡的又動手將襯衣的扣子多解開了一個。
她的衣領原本就開的很大,露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而她此時的舉動幾乎等於徹底擺脫了遮掩,使得風景徹底展現。
走出幾步,麗莎忽然止步,扭頭對段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隻野雞。
段飛會意,動作乾淨利落的搭弓。
麗莎退到段飛身邊,正想要提醒段飛瞄準的要領,只聽耳邊一道破空聲炸響,白色的羽箭已經徑直飛了出去。
如果不看結果的話,麗莎可以給段飛這番動作打出滿分。只可惜結果並沒有任何改變,羽箭落在野雞兩部外的樹幹上,箭尾嗡嗡作響,野雞則聞聲一躍,瞬間消失在了樹林中。
不知道是不是見慣了這樣的情況,麗莎倒是沒有覺得多可惜。
她微笑着和段飛並肩走在山間的小路上,開口道:“你的手很穩,力氣也足夠,只要能多鍛鍊幾次,百發百中也不是難事。”
段飛點了點頭,神色間倒也沒有什麼沮喪的意思。
他此前沒少接觸弓弩,可牛角弓卻是第一次。如果說射出第一箭的時候他是因爲技術問題導致出現偏差,那麼第二箭的時候就是刻意爲之了。
現在他還不能確定熊繹的目的,所以只能有針對性的進行藏拙,他還沒有無聊到在這裡去爭那些莫名其妙的風頭。
忽然,段飛聽到耳邊的灌木叢中響起一陣撲簌聲。顯然也意識到這一情況的麗莎立即指了指聲響位置,示意段飛準備。
還不等段飛從背後箭囊中抽出羽箭,只聽一陣低吼聲,一隻體型碩大的野豬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山上有野豬的事情熊繹早就已經說過,而剛換了個環境的野豬面對新環境,情緒自然比往常還要暴躁,所以段飛倒也能猜到對方一見面就有可能進行攻擊。
可問題是他眼前這頭體長大致在兩米,身軀健壯的野豬又何止是一百五十公斤?
段飛沒有見過真正的野豬王長什麼樣子,但他卻可以肯定把眼前這傢伙隨便扔到那片原始森林,也絕對能當得上霸主的稱呼。
不等段飛兩人做出反應,野豬已經嗷嗷叫着衝了過來。
段飛立即拔箭,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搭弓將箭射了出去。白色的羽箭正中野豬的左眼,野豬衝勢一滯,哀嚎一聲之後又重新撲了過來,速度不降反增。
站在段飛身側的麗莎也被眼前的情況嚇到,等她回過神之後,幾乎本能的拽出了腰間的開山刀。
段飛再次拉開弓弦,瞄準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野豬。除了耳邊充斥着的叫聲之外,他似乎都聞到了眼前這頭野豬身上的腥臭味。
就在段飛要鬆手的一剎,反倒是一道光影率先朝他的脖頸間劈了過來。
段飛閃避的同時,羽箭脫手而出。礙於影響,羽箭的準頭出現偏差,原本朝野豬右眼射去的箭簇最後洞穿了野豬的右耳,落在了對方猶如鎧甲般的身體上。
他根本顧不上去質問突然向他動手的麗莎原因,也來不及還手。瞥了眼胸前只是被刀劃破皮的傷口,他立即後退,想要先躲開野豬的撞擊。
麗莎根本沒想到段飛竟然會窺破她的意圖,或者說段飛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做出反應。見對方閃開,她又急忙纏了上去,手中那把和她並不匹配的開山刀更是被她舞的虎虎生風。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寒意,正在倉皇后退的段飛忽然毫無徵兆的挺身,反手將手中的牛角弓掄了出去。
一聲脆響,稍長一點的牛角弓後發先至,狠狠地抽在了麗莎的臉上。對方身子剛倒飛出去,野豬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
段飛提起牛角弓,奮力衝着野豬僅剩的右眼刺了下去,保護弓稍頂端的牛角幾乎完全沒入了野豬的右眼。
然後他凌空躍起,從野豬的頭頂跳了過去,堪堪躲開了撞擊。
山上一直都有一豬、二熊、三老虎的排名,這個排名並不是說這三種動物的戰力,而是對人的威脅程度。
野豬之所以能奪得榜首,主要因爲它太蠢笨,遇到任何威脅都會不要命的衝上去。不算慢的速度,加上它經常會去松樹上蹭癢,身上有層鋼鐵般的樹脂,所以即便是經驗豐富的獵人遇到也會覺得頭疼。
如果只是頭一百五十公斤的野豬,危險當然也有,但遠不及剛纔那頭隨隨便便就能把人撞成重傷的野豬王。
好在那傢伙已經被段飛弄瞎,暫時沒有了什麼威脅。
段飛瞥了眼一頭扎進林子的瞎豬,旋即邁步朝剛纔動手偷襲他的麗莎身邊走去。要說對方會動手,段飛既覺得意外,又覺得有些合乎情理。
意外的是對方做的竟然那麼直接,不管不顧的便拎刀砍了過來。覺得合乎情理的是這種邀請本身就有些不正常,要是沒有點波折反而纔是怪事。
只是段飛暫時還想不明白,熊繹爲何會驟然向他下手。
段飛拎着那張還在滴血的牛角弓,站在麗莎面前,居高臨下道:“說吧,怎麼回事?”
他剛纔用弓抽向對方臉頰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麗莎的下巴已經完全扭曲,嘴角積滿了殷紅的血跡。
麗莎用開山刀撐起身子,可能是撕破臉的緣故,她也就沒有再掩飾身上的敵意,站在原地默默喘息。
段飛剛纔的舉動已經讓她徹底的認識到了雙方之間的差距,所以她根本不敢貿然動手。不過她的心裡就沒有表面上那麼鎮靜了,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機會,即便段飛不動手,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條。
忽然,兩人旁邊的林子裡再次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