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營地的路上,哭笑不得的王成出聲問道:“要是你早知道我會受傷,今天還會加練嗎?”
“會!”
段飛半點都沒有遲疑,“我的目的其實就是把你練到退出!”
王成的離開,使得集訓的成員只剩下了十二人。若是再減去黃琴這個異類,更是隻剩下了十一人。
剩下的這些人中實力差距已經不算很大了,段飛也適當的改變了集訓的方式。
在一場野外生存又篩出去了四個相對保守的成員之後,這場持續了近半個月,堪稱鬧劇的集訓差不多到了應該結束的時間。
除了黃峰會和一名來自海軍陸戰隊的成員比較全面,可以負責統籌全局,其他的人是要麼像牲口這種天生體力強悍的怪胎,或者戲精這種思維比較活泛的聰明人,差不多可以算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特點,唯一一個優點不那麼明顯的還是個女人。
事實上李末枝原本應該早就被他淘汰掉,只是奈何半路殺出了何九歸這個連他都不敢招惹的程咬金,導致對方也跌跌撞撞的留到了現在,對此他也不知道究竟算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被程披甲喊進帳篷,段飛疑惑問道:“怎麼了?”
“有點小事。”
程披甲遞給段飛一份要求武警協助的通知,指了指旁邊電腦前的黃琴道:“這是她剛發現的一份通知,有一個六人組的持槍販毒團伙被逼入了二十公里外的馬石山。當地警方力量不足,所以請求了武警協助。”
“嗯?”
段飛一臉疑惑,不知道程披甲爲何提起這件事。
武警和軍人不屬於一個系統,雙方大多也都互不干涉。別說因爲這幾個人不值得他們跑一趟,只是再怎麼看這件事好像都輪不到他們頭上。
“這幾個挾持了三名人質,人質中有一名七個多月的孕婦。”程披甲說道:“他們已經殺了一名警察,兩名正巧碰到的休假軍人,無論是性質還是能力都比一般的歹徒惡劣。”
段飛挑眉,直接道:“我安排他們去做,正好裡面還有幾個沒見過血的雛。”
程披甲道:“我已經向首長寫了申請,應該馬上就能得到迴應。”
血刃倒是有便宜行事的權利,不過件事已經得到了省廳的關注,另外當地的警察也已經包圍了過去,貿然插手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但是,馬石山山高林密、交通不暢,且對方手中又有人質,若是耽擱下去,誰又能保證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我讓他們不被發現就行了。”段飛回應道。“要是連這件事都做不到,也就不用把他們都帶進血刃送死了。”
旁邊比剛參加集訓時愈發圓潤的黃琴駭然,膛目結舌的盯着段飛。
“胖姐。”
段飛側頭,扯了扯嘴角道:“你什麼都沒有聽到,對嗎?”
“嗯!”
黃琴立即點頭。
“速度再快點!”
負責帶隊的黃峰會催促了一聲,讓身邊的七人加快速度。
戲精跟着隊伍,瞥了眼身上的步槍,對身側的牲口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給了實彈?”
被段飛用牲口稱呼了幾次,導致012這個編號都已經沒人稱呼的王漢厚搖頭,“可能是練射擊!”
“練射擊要跑這麼遠?”
戲精反駁道:“這都已經十公里了吧!”
牲口說道:“001肯定知道,你去問他!”
“還是算了。”
戲精搖頭,“那傢伙整天板着臉,上次搏擊一點面子都沒給,弄的俺屁股現在還疼,活該被……段教官器重!”
他本來想要說活該被段教官拾掇,但是本能的意識到了不妙,於是懸崖勒馬,立即改口。
“別說廢話!”
黃峰會的聲音在戲精的耳畔響起,戲精立即露出一臉憨笑,扭頭答應道:“俺知道了,黃隊長!”
等到黃峰會離開,戲精便冷哼一聲,對牲口道:“下次要是段教官讓咱們搏擊的話,幫俺揍他一頓。”
“不幫!”牲口拒絕道:“你自己去!”
“俺要是能打過的話,找你幹啥?”戲精立即道。“你幫俺這個忙,俺把妹妹介紹給你認識,怎麼樣?”
“不怎麼樣!”
牲口側頭看了眼戲精,再次拒絕道:“你妹妹要是和你長的一樣,俺不就吃虧了?”
大概跑出去十六公里左右,黃峰會做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等到衆人聚了上來,他便將此行的目的講了出來。
當得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爲了殲滅一夥持槍毒販,衆人神色各異。
黃峰會這種此前執行過類似任務的成員已經能很好的適應這種狀態,而像戲精這種一直在常規部隊的軍人,練習倒是不比別人少,可真的面對歹徒,尤其是這種很有可能要擊斃歹徒的機會就沒有那麼多了,所以表現的甚至還不如李末枝鎮定。
“我強調三點。”
黃峰會言簡意賅道:“第一,務必確保人質安全。第二,務必不要被警方發現。如果有人泄漏了行蹤,自己回去和段教官交代。”
“是!”衆人應聲。
依據地圖上的指示,衆人放棄了山路,選擇了一條可以直接繞過有警察的山口,直接去往馬石山的捷徑。
馬石山在雲貴交界的羣山中毫不起眼,甚至一般的地圖都沒有對這裡進行標註。
等到衆人逐漸適應了這種緊張的氛圍,已經抵達了半山腰的位置。而這一刻,堪稱千挑萬選出來的幾名精英良好的素質也逐漸展露了出來,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歹徒在被追擊的情況下選擇上山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山上茂密的樹林不僅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掩護,還能很好的迷惑敵人,爲他們爭取出足夠的時間。
然而這只是對待一般警察的方式,不說黃峰會幾人,即便來上兩隊訓練有素的武警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痕跡,追上他們。
而且,被他們可能視爲護身符的幾名人質,應該完全可以算得上累贅,尤其是其中那名肯定走不了多快的孕婦。
正當黃峰會幾人循着痕跡,以爲快要可以揪出這些人的時候,一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出現了。
土撐房!
三間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土撐房矗立在林間,兩名身着彝族服飾的男子站在房子周圍,四處張望,目的不言而喻。
黃峰會皺眉,低聲對身側編號010,來自海軍陸戰隊的成員道:“你帶兩個人繞到房後,等待我這邊的信號。”
“嗯。”
010應聲,帶了兩人朝房後繞去。
比起在林子中遇到對方,眼下的情況無疑糟糕許多。首先他們並不清楚這夥人和應該是住在這裡的彝族人是什麼關係,更不知道土房內是什麼情況。
如果說這間土房是這夥歹徒早就安排好的中轉地,那麼歹徒的數量絕對不是資料上說的六人。更重要的是,段飛給他們的要求是不能被警方發現,所以留給他們處理這件事的時間絕對不會太多,他們可能根本等不及對方露出馬腳。
土房內。
“別哭了,再哭老子就崩了你!”
一個光頭男子走到正在啜泣的孕婦身邊,揚槍威脅了一聲。誰知這名孕婦不僅沒有止住哭聲,聲音反而更大了一些。
光頭男子無奈,扭頭對身後一個虯髯男子道:“連個人質都挑不好,搞這麼一個人來做什麼,真是個廢物!”
“媽的!”
虯髯男立即迴應道:“剛纔那樣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哪有時間去挑人?”
“別吵了!”
一個操着潭州口音,面色陰沉的男子喝止了兩人。
他朝其中一名被綁着的人質臉上看了眼後,對房間內另外幾人道:“你們把她帶去隔壁,讓她去隔壁哭。另外盯着點外面的情況,我靜一靜,想想要怎麼辦。”
虯髯男和光頭男依言架起那名孕婦,房間內另外一名歹徒則走出房間望風。
等到幾人離開之後,潭州口音的男子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那名稍微年輕一些的人質身上,用商量的口吻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年輕人質臉上沒有半點怯弱的神色,嘆了口氣道:“棄車保帥!”
潭州男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他知道那一頓被查到的毒品追究起來會是什麼後果,更何況他們手中已經沾上了三條人命。但是如果有機會活的話,他又哪裡會放棄哪怕只有一線的機會。
另外一名被捆住雙手,稍微年長一些的人質聽到兩人的對話,眼珠子差點從眼睛裡面掉出來。
“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年輕人質接着道:“安排好這邊你就逃,能不能逃掉就看你的造化了。你可以放心,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
潭州男默不作神,對最後一名留在房間內歹徒點了點頭。對方隨即走到那名稍微年長一些的人質旁邊,還不等對方回過神,已經將手裡的匕首刺進了對方的心口。
戲精悄悄的靠到黃峰會身邊,出聲道:“隊長,要不然讓俺上去看看情況?”
“你?”
黃峰會疑惑。
“俺說是自己是來附近徒步的驢友,結果受傷了。”
戲精低聲解釋,指了指自己一身已經看不出人樣的迷彩服道:“要是他們相信的話,俺就趁機探探口風。要是不信,估計也就是把俺當成人質,絕對不會懷疑俺是軍人。”
黃峰會對這位備受段飛青睞,而他一直沒有太多好感的成員有些刮目相看。沉吟了片刻後,他點頭道:“小心點!”
戲精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繞到林子另外一側後朝土房位置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