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見一個個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悍軍將領和高級軍官們三五成羣,向着艦橋的悍軍指揮部大本營走去的時候,走廊上的悍軍官兵們都肅然立正敬禮,興奮得眼睛發光。
衆多的悍軍將領的出現,以及此刻舷窗外一望無垠的戰艦集羣,無疑是一個無聲卻響亮的宣告。
悍軍,將以最強的陣容,投入戰鬥!
“方楚天上將號航母?”走在路上,天機老人戲謔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不錯,中將同志。敢這麼不要臉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師傅,你太誇獎我了,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段天道一臉憨厚,羞澀地道:“我能這麼有預見性,是您教導有方。”
“啪!”一向不苟言笑的天機老人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段天道的後腦勺上:“真想把你直接給一腳踢出師門,這些年說你是我的徒弟,我的臉都不知道紅了多少次!”
身後路隨的幾個黑兵將領,都是一陣鬨笑。
天機老人雖然老但風度翩翩,自身學識不說,本人也是貴族風範。骨子裡,就有那麼一股讓人折服的風雅氣質。
可這樣的一代大師,收誰不好,偏偏收了一個和他本身性格截然相反的段天道當親傳弟子。
事實上,段天道乾的那些事情,也的確讓人頭疼。別的不說,就說他當初在北方狂風島,舉起手投降那回,就讓天機老人一整天臉色都不對。
即便是明知道這段天道投降是假,劫持人質是真,可這傢伙也太不顧及風度臉面了。
他舉起手大叫投降,好像生怕敵人二話不說一槍就把他給斃了。然後,還和林涵一個演老公,一個演老婆,抱頭痛哭,哭得稀里嘩啦滿臉黑一道白一道,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幸虧華夏人都知道這傢伙的品性,也幸虧這傢伙最後成功了,不然還指不定有多少人走到街上都不敢擡頭呢。說這是大家爲之驕傲自豪的華夏英雄?
那得要多大的勇氣!
這傢伙實在太能玩了!看他那張一臉諂媚的臉,就想給他臉上來一巴掌。
說說笑笑,衆人依次走進了指揮大廳。
“艦隊已經準備好了,補給物資,也夠我們支持一場大型戰役。隨時都可以啓程。”
在會議室的椅子上坐下來,天機老人正色對段天道說:“牛頓出海口的形勢很糟糕。謝爾頓是鐵了心要拿下牛頓出海口了。對百慕大海域基本上是置之不理,也派出艦隊嚴密防禦百慕大和中央海域的出海口,讓我們很難逼近,更不用說給他們造成威脅,引他們回來了。”
紛紛落座的衆人,都沉寂下來,認真地傾聽着天機老人的話。
“鑑於聯邦目前的局勢,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天機老人扭頭對費文道:“費文將軍,命令艦隊立刻啓程。”
“是!”費文起立,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那急促的腳步聲,就像一匹已經被圍住了很久的駿馬,終於撞開了柵欄,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奔馳,每一步都透着一種興奮,一種迫不及待。
“你準備怎麼打?”天機老人目送費文出了會議室,把目光投向了段天道。對於這個問題,段天道已經在心裡反覆地考慮過了。
進入百慕大海域不是什麼難事,這段日子以來,天機老人老師沒少帶領艦隊在百慕大海域騷擾。
如果不是陸軍力量不足以控制島嶼,再加上後勤的補給通道容易被敵人掐斷,恐怕中途的那些島嶼,早就被拿下來了。
這一次,悍軍出動了二十個裝甲師。其中,第一師和第二師已經全部在華夏換裝了十二代橫行機甲。同樣配備橫行的,還有其他十八個師的直屬尖刀營。
再加上悍軍已經非常成熟的遊俠,華夏援助的‘彈幕’型重型火力支援機甲,由悍軍研發,伏龍劍公司生產的‘暴徒’型中型衝鋒機甲和‘斷水’中型電子機甲,黃勝天調派的‘兵王’指揮機甲,現在的悍軍陸軍力量,已經完全走上正規化。
他們再也不是那些靠近身格鬥技巧遊斗的民兵。一個遠超華夏和米國最精銳部隊的正規軍,已經初見雛形!
只要將部隊投放到島嶼上,就是燎原的火種!
悍軍首先要面對的,就是駐守在百慕大的蘇斯第一遠征艦隊和白蘇斯的留守艦隊,以及駐守在中央海域,護衛謝爾頓身後的法克蘭第五艦隊!
這些走狗,就是謝爾頓身後的盾牌。
“日前北約在這裡的兵力比較薄弱。百慕大海域的蘇斯和白蘇斯艦隊,總兵力只有六個A級艦隊。再加上一些地方艦隊,根本不足爲慮。而兵力比較集中的,是中央海域。除了謝爾頓艦隊以外,還有法克蘭第五艦隊。”
段天道沖天機老人點了點頭,接着道:“我看過之前的戰報。我們襲擾百慕大的時候,通常趕過來的,都是法克蘭第五艦隊。所以,我們能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在將軍們目光炯炯地註記下,段天道用電子推杆,在會議桌中央的巨型電子沙盤上一點,說道:“方案只有八個字,圍點打援,調虎離山!”
“你們說,悍軍艦隊今天會不會來?”
無盡的大海中,一支蘇斯c級巡邏艦隊,緩緩從一座小島的陰影中滑行出來。五艘戰艦,十艘巡洋艦和二十艘驅逐艦,排成了一字長蛇。
一個蘇斯海軍下士,看着遠視儀的屏幕,一邊喝着熱騰騰的咖啡,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們前天才剛剛回去,整頓維修,至少也得一週時間吧?”同伴無聊地在一旁玩着掌上游戲機。一輛汽車在賽道上風馳電畢,不斷地撞擊身旁的其他賽車。
“我倒覺得有些說不準。”下士放下咖啡杯,繼續觀察着遠視儀上的動靜。目光隨着一個個如同飛快收縮的圓形光環而轉動。
那如同導彈跟蹤鎖定裝置一般的光環,是重點掃描部位。一名合格的觀察員,必須在每分鐘內看超過三百個鎖定後放大的圖像。
“該死!”同伴輸掉了遊戲,氣惱地丟下游戲機倒了杯咖啡,一邊喝一邊擡眼皮看屏幕:“就算他們來了又怎麼樣,有法克蘭第五艦隊守着,他們連謝爾頓將軍的邊都摸不着!況且,憑他們那麼點戰艦,除了騷擾一下,還能做什麼?”
“能做什麼。”下士冷哼一聲,斜睨着同伴:“這幾次人家進百慕大,就跟逛後花園似的。你自己算算,我們的艦隊哪一次討着了好?”
他憤憤地一把搶過咖啡壺:“上次白蘇斯人的A級艦隊,被人家摁在尤利西斯連個屁都沒來得及放就被滅了。咱們第一遠征軍艦隊,又損失了多少戰艦?”
看下士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同伴嗤地從鼻孔裡噴了一股氣,輕佻地道:“你怕什麼,謝爾頓將軍已經下令,讓我們只管監視。遇見悍軍艦隊不和他們糾纏,該跑就跑。除了前幾次咱們吃了虧,後面哪一次不是在他們剛過出海口,我們的艦隊就撤離基地?”
他坐在椅子上:“你這是杞人憂天。我倒覺得這奉命撤退的日子過得不知道多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遊戲機,翹起腿,口中自言自語般地道:“看他們來了,咱們跑就是。他們除了拿空港撒氣,難道還敢登陸?就憑他們那麼點實力,一陷進陸地戰鬥,謝爾頓上將回過手就能滅了他們。等着吧,再過幾天,拿下了牛頓海域,不用他們來,謝爾頓將軍也會去找他們!”
下士似乎被同伴樂觀的分析給說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伸手去拿咖啡壺。忽然他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
眼前的屏幕,在扭曲着,飛速縮小的光環,變成了橢圓形,彷彿慢鏡頭一般在屏幕上,組成了一道道詭異的漣漪。
“電子干擾!”
下士大叫一聲,和被嚇了一跳的同伴同時回過頭,向身後密密麻麻的儀器中的一臺看去。
儀器屏幕上,一道如同陡峭山峰一般的線條,拔地而起,陡然上升。瞬間就封到了警戒線上第四格!同伴駭然地叫了起來:“十級!”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伸手出去,拉下了紅色的警報閘門,下士腳下猛地一蹬,座椅滑動到了另一側的天網控制檯前,手忙腳亂地打開了位於戰艦艦橋頂部的大型遠視儀。
刺耳的警報聲,在整個戰艦內響起。
三十秒近乎於煎熬一般的等待過後,大型遠視儀的畫面,終於亮了起來。
屏幕上,鎖定檢測光環,慢慢地艱難地在強烈的干擾中,一停一頓地縮小。同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放大的畫面上,一艘艘悍軍戰艦,在大海中,露出了他們雄壯的艦首!
一艘,兩艘……
檢測鎖定的光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如同暴雨打落池塘一般。
自動鬥上方的警報燈,閃爍着紅光,在狹小的房間裡旋轉。下士和同伴目瞪口呆地看着遠視儀屏幕,臉色一片煞白。
此刻,艦隊正在拼命的轉向。
戰艦動力艙引擎的轟鳴聲,即便他們是身在艦橋上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劇烈的震動更是讓咖啡壺裡的咖啡不斷地晃盪着。作爲觀察員,他們有時候比指揮官更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着遠視儀屏幕,兩個人的眼睛,越來越大。從發現敵人,拉響警報,僅僅過去了兩分鐘。
兩分鐘的時間,對於這支距離出海口還有一點安全距離的c級艦隊來說,算不上浪費。
畢竟在電子干擾被封到十級的情況下,船員進入戰鬥崗位,指揮官做出判斷,並通過唯一能夠使用的燈光信號下令轉向撤退,都需要時間!
如果是普通艦隊,下士和同伴不會如此驚恐。可現在,他們的身體,卻拼命地向後仰着,越睜越大的眼睛裡。恐懼之色越來越濃!
最終,瞳孔裡無數撲面而來的戰機,將他們徹底淹沒了。
當急匆匆的情報官走進房間,將一份緊急情報遞到蘇斯上將邦達列夫手上的時候,於凱威和潘江海,正站在邦達列夫的面前。
看着眼前這位原本就怒火中燒的蘇斯國防大臣變得鐵青的臉,於凱威的心驟然一緊。而站在他身旁的潘江海,那渾濁的眼睛,卻彷彿出神一般,毫無變化。
這次於凱威和潘江海來蘇斯首都的東郊基地,名義上是受邀參加蘇斯第一遠征軍的軍官晉升儀式。
而事實上,除了表面上走過場一般參加儀式,爲蘇斯那些在遠征東南的戰鬥中立下了戰功的軍官們立上兩個活生生的被征服者標本外。其實更多的時間,他們都在邦達列夫的辦公室裡,忍受這隻北極熊的瘋狂咆哮。
於凱威不想來,卻不得不來。
他的政權就是北約人的附庸。如果他不聽話的話,這些野蠻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另外一個傀儡,而把他一腳踢開。
於凱威無法想象失去了北約人的支持後,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或許,用不着華夏各地那些如同雨後春筍一般,越來越多的抵抗力量來找麻煩。街上那些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滿是仇恨光芒的民衆,就會把自己撕成碎片!
所以,他必須來。
而且,還得帶上自己的軍方代言人潘江海上將,一起來接受邦達列夫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