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添妝禮

何恭的住處在前院客房,何老孃與何子衿、三姑娘另被安排內院。何家人體力都好,便是何恭這樣的書生,騎了兩日馬也看不出倦意,只是曬得有些黑了。

待洗漱後,何子衿還叫她爹抹了些潤膚膏,何老孃樂呵呵的坐在宣軟的榻上,見丫環提着食盒過來,問,“銀耳湯麼?”

丫環笑施一禮,“是,太爺吩咐奴婢送來的,舅老太太與舅家老爺、姑娘們大老遠的來了,這天兒越發的熱,用上一碗,消暑解渴。”說着與另一丫環將罐中的銀耳羹分舀開來,呈上去。

何老孃笑接了,嘗一口,“嗯,不賴,甜滋滋的。”

何子衿打個手勢,讓她們下去了,一家子喝了銀耳羹,何老孃更加舒坦,便絮絮的說起這州府繁華來,“大變樣啊!以前你爹帶我來時,州府可沒這般熱鬧。唉喲喂,房子都是新新的,道路也寬敞,賣東西的人也多的很。險些認不得了。”

何子衿笑,“祖母,你不是說以前祖父帶你吃過十二街的豆花,好吃的了不得,咱們明早就去吃如何?這別院離十二街挺近的。”

何老孃想都沒想便道,“沒見識的丫頭,我八輩子沒吃過豆花兒啊。那會兒是窮,沒吃的,才覺着豆花兒好吃。”

何恭覺着自己閨女是一片孝心啊,他自己本身也是大孝子一個,便問,“難得來一回,娘有什麼想吃的,想玩兒的,只管跟兒子講。”

何老孃一臉堅決,擺擺手道,“行啦行啦,你們有這孝心就好。咱家現在啥沒的吃,雞鴨魚肉雖不是天天有,隔三差五的也不缺。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明天先去給三丫頭把衣料子置辦好,再說這些吃喝玩樂的事兒。”

何恭也沒意見,只是有些擔心,“路上走兩天,還是歇一日再出門吧。”

“我沒事兒,光在車裡坐着了,半點兒不累。”何老孃不覺着累,隔了二十幾年再來州府,她老人家歡喜的很。

何子衿笑,“祖母不累,姑祖母也吃不消的。下車時姑祖母的面色,已是倦的了不得了,還是歇一天吧。不然姑祖母怕不放心祖母的身子。”

何老孃想了想,方應了,“那也好。”

其實如何會不累,便是在前世,何子衿這樣坐兩天車的行程也會累。何老孃不過是久未來州府,精神上有些亢奮,再加上老太太身體的確不錯,故而一時不覺累。這到了別院,又安頓下來,坐了小半個時辰,何老孃就有點兒想睡覺了。何子衿看快到用晚飯的時辰了,便與三姑娘一道跟何老孃說些州府的事引起何老孃的興致,至晚,陳大郎也回來了,大家一道吃了頓晚飯,方各自歇了去。

何老孃這一覺就睡到大天亮,起來後與何子衿、三姑娘道,“你姑祖母家富貴,這被褥比咱家的軟和,我這一宿睡的可真舒坦。就是起晚了,你們也不說叫我一聲,倒讓別人說咱們一家懶漢。”

三姑娘道,“我跟妹妹也是剛起來不久。”

何子衿道,“我爹起的早,早就來過了,知道咱們還睡着,他自己出去了,說是去拜訪朋友。”

何老孃忙問,“可帶了人?”

“放心吧,帶了小福子。”

何老孃這纔不說什麼了,既然都起了,何子衿便命丫環擺飯。

陳家的早餐頗是講究,樣數豐盛,好在都做的小巧玲瓏,故而倒可多嘗幾種。何老孃見竟有豆花,笑,“先來一碗這個。”碗盤皆精緻至極,何老孃端着都擔心勁兒大了給掰下一塊兒啥的。

何老孃還對何子衿三姑娘道,“你們也嚐嚐這豆花兒,好吃的。”看吧,早飯就有,哪裡還用出去花錢吃。何老孃早算計好了,這次來,除了給三姑娘置衣料子,別的錢一分不花!

三姑娘、何子衿都瞧出何老孃的得意來,不由對視一笑,三姑娘吃抄手,何子衿偏愛油茶,另外還有小籠包、炊餅、奶饅頭、葉兒粑、臘肉、蘿蔔糕之類,祖孫三個吃的那叫一個滿足。

用過早飯,打聽着陳姑媽也起來了,何老孃便帶着何子衿、三姑娘過去說話。陳姑媽還問,“妹妹晚上睡的可好?”

何老孃笑呵呵地,“昨兒還不覺着累,可這一躺牀上就睡到了大天亮,可見這趕了兩天路還是乏的。大姐睡的可好?什麼時候起的?”

陳姑媽笑,“還是妹妹身子骨結實,昨兒我覺着跟散了架似的,叫丫頭給捶了半夜才睡着。”又問,“早飯用的可好?”

何老孃有個好處,她是實在人,從來不拿架子,什麼好東西,好就是好,且不吝讚美,“姐姐家好庖廚,同樣是豆花兒啊包子啥的,跟我平時吃的就不大一樣,味兒格外好,尤其豆花兒,真嫩,那醮料也好,我看咱們縣裡的館子都沒這手藝。”

見何老孃高興,陳姑媽亦是歡喜,道,“這廚子聽說以前就是在大飯莊裡做事的,年歲大了,嫌飯莊勞累,就給大郎請到家裡來,做個家常飯菜。”

丫環捧上茶來,陳姑媽道,“妹妹喝茶。”又笑,“這做飯上,咱們都是莊稼把式,倒是子衿在咱們縣的丫頭裡是一等一的好廚藝。”

人家何子衿,不但種花兒出名,廚藝同樣出名,主要是周婆子常受邀給別家宴席上掌勺啥的,周婆子的廚藝,都是何子衿調理出來的。徒弟都這水平了,師傅就更不用說啦。故此,久而久之,何子衿在廚藝界也就有些小小名氣啦~

見陳姑媽說到自己,何子衿笑,“的確極好,就是那小籠包,我只知用醬肉做,今天吃的是火腿做餡兒,也格外好吃,又叫我學了個新做法兒。”

陳姑媽笑,“我也喜歡吃那火腿餡兒的包子,裡頭摻的是雞肉,說香吧,半點兒不膩。”

“對,這雞肉與雞肉也不一樣,要是用母雞肉,必然沒這麼鮮嫩,像這個餡兒,得是小公雞的肉來調餡兒,大火猛蒸,這樣火腿末兒提鮮,雞肉嫩滑,相輔相承,纔有這個味兒呢。”

說的衆人都是面上含笑,陳姑媽笑嘆,“子衿這張嘴,真是絕了。我只能嚐出好吃來,至於好吃在哪兒,是說不出來的。”

何老孃笑,“我都說她上輩子興是廚子。”

何子衿上輩子可沒這個見識,至於這輩子,嗯,何家只是小富之家,近些年才家境漸好,更不可能有這個見識。她雖看過一些食單,吃食上的講究其實是跟朝雲道長學來的。只要去朝雲觀,多是在朝雲觀吃午飯,朝雲道長那叫一個龜毛喲,說實話,雖沒陳家這種排場,但飲食之精緻,約對令人歎爲觀止。何子衿可不是朝雲道長那低調性子,她很有些臭顯擺,但有機會,必要顯擺一二的。

陳姑媽笑對何老孃道,“子衿這是像阿弟,阿弟小時候就這樣,最會淘弄吃食。別人家燉雞都擱半鍋水半鍋菜傻燉,阿弟不一樣,他只放山裡採的菌子,還不用大鍋,就用瓦罐,那香的,半條街的人都流口水。”

何子衿:唉喲,原來我的知音是祖父啊。

何老孃平生第二大喜好就是懷念早死的老頭子,笑道,“大姐還記不記得,你生了大郎,坐月子的時候,大郎他祖母就會煮雞蛋給大姐吃,把大姐吃的見了雞蛋就噁心。後來,那老頭子看不下去,燉了雞湯給大姐送過去。大郎他祖母都說,再沒見過這樣香的雞湯。”

陳姑媽笑,“阿弟就是這樣細心。男人哪,還得這樣才實惠,我給他們老陳家生五男二女,那老賊也沒給我做過一次湯菜。你生阿敬、生阿恭,月子裡出來,白裡透紅的,喝雞湯剩下的雞毛,扎出好幾十個雞毛撣子。”

“也沒那麼誇大。”何老孃吃了半盞茶,生活中還是有磨難滴,道,“咱娘精細的不行,也不大舍得給我喝雞湯,阿恭他爹都是偷偷摸摸給我端屋去,有一回還給咱娘逮了個正着,罵他好幾天,把我氣得險些回了奶。”

“咱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因確有其事,陳姑媽只得一笑帶過。

何子衿插話,“那不是跟祖母一樣麼。”

陳姑媽哈哈大笑,“說來還真是。”

說起往昔,哪怕舊時的不愉依舊令人開懷,何老孃嘆,“老頭子是個好的,子衿她娘生了俊哥兒後,我這一輩子的心思就放下了,也算對得起他了。”

陳姑媽亦道,“要是咱娘跟阿弟還活着,見着俊哥兒還不知要如何歡喜喜歡呢。”

何老孃肚子裡回一句:老頭子活過來就行了,至於你老孃就算啦~

老姑嫂絮叨了半日,中午一道用的午飯,連帶着將州府的行程定了下來,明天先去寧家看望小陳氏,後天個去採買衣料子,順利的話,大後天不回,就是大大後天回家了。

因第二日要去寧家,何老孃也知這家是高門大戶,午後就讓三姑娘把她那身最好的綢子衣裳找出來,又跟丫環要了熨斗,三姑娘與何子衿兩個給何老孃將衣裳熨燙整齊,當然,自己明天要穿的衣裳也都一道燙好。待傍晚何恭回來,何老孃問,“去找什麼朋友了?”

何恭笑,“烏水鎮的範禹範兄,我們是上科秋闈時認得的,他現在正好在州府求學,早前給我捎過信兒,我既到了州府,便順道看他一看。”

何老孃連忙問,“怎麼人家去州府府學求學?你怎麼沒去?”不都是秀才麼。

何恭不好意思說是去歲媳婦生產他捨不得妻兒,便道,“這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先前不是還去請教過薛大儒麼。去歲薛大儒去咱們縣,我又把文章給薛大儒看了,薛大儒說在兩可之間,已經有幾分火侯了。”

何老孃聽的很是迷茫,問,“那是行還是不行啊!”

何恭笑,“這怎麼說的好,薛大儒哪怕是當世大家,也不是秋闈閱卷的大人。”

何老孃嘟囔,“就是不給人句準話。”決定還是要給兒子拜拜神仙。何老孃又與何恭說了明日去寧家的事,何恭道,“我還是不去了,母親和姑媽去吧。子衿她娘預備的東西,我先找出來,母親一併帶去。”心裡是有些惦記這個表妹,可太近了也不好。

何老孃先是要反對,可轉念一想,道,“這也好,我帶着子衿、三丫頭去見見世面就罷。”

第二日,陳姑媽聽說何恭不去,也沒說什麼。總歸是沒緣法,不去也好。

陳家昨日就遞了帖子的,如今,寧太太也升級爲寧老太太了,見着陳姑媽很是親熱,笑道,“親家,昨兒就盼着你們哪。”

寧五太太笑,“可不是麼,老太太早上吃飯時還說起親家老太太來着。”

陳姑媽笑,“我也想着你們哪。”

大家互相說了幾句親熱話,小陳氏見過母親、舅媽,又引着何子衿、三姑娘認識了寧五太太的閨女寧琪。何老孃見小陳氏一身湖藍綢衣,頭上戴兩三件白玉首飾,通身的富貴氣派,遂放下心來,拉着小陳氏的手道,“阿囡啊,還能認得出舅媽不?”

小陳氏見着何老孃不禁心下微酸,不過,這十幾年她也歷練出來了,並不露出分毫,只笑道,“怎麼認不出,舅媽還跟以前一樣。”

“唉,哪裡一樣喲,我這頭髮都白了半頭。”何老孃拍拍小陳氏的手,覺着光滑柔膩,點頭道,“看你過得好,舅媽就放心了。我帶了往日你愛吃的鐵蠶豆、酸菜,還有咱家裡的大棗,都是曬乾了的,到時你使着蒸棗糕,棗餑餑,都好吃。”何老孃這話就沒個完了,她老人家還記得招呼寧老太太一句,“阿囡做的棗糕最好,到時您老人家一定得嚐嚐。這棗不是一般的棗,我家裡的那棵棗樹啊,百多年了,整個碧水縣沒有這麼好的棗。”

寧老太太笑,“那一定得嚐嚐。”

何老孃道,“我看着阿囡長大,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偏生她嫁的最遠。阿囡啊,懂事又貼心,您只管拿她當親閨女,是一樣的。”

寧老太太笑,“叫您說着了,我可不就是當親閨女麼。”

何老孃甭看是頭一遭來寧家,她初進寧府時還有些緊張,可一見小陳氏,那滿肚子的酸甜苦辣鹹上來,光顧着說話,一時便忘了緊張。她老人家說話實在,看寧老太太的樣子還挺喜歡,問何老孃家裡收成如何,又誇何子衿三姑娘出挑。

何老孃道,“前些年家裡日子尋常,近年來寬裕些了,也置了幾畝地嚼用,好歹吃飯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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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太太笑,“您哪,甭急,好日子在後頭。我家老三老五都說,您家公子是極溫雅的人物。去歲子衿過來,聽說您家長孫也是念書的胚子。再看您家這倆丫頭,一個賽一個的出衆,可不都是您教導有方麼。”

這話有幾分客氣,也有幾分真心,便是寧五太太說,何老孃完全就是個土鱉老太太,可何子衿、三姑娘卻半點兒不土鱉,這兩人相貌就是一等一的好,何子衿年歲還小,已是明媚如朝霞,三姑娘大四歲,今年十七,明眸皓齒,身段窈窕,便是大家出身的寧琪,說句公道話,論相貌亦較三姑娘略遜一籌。更讓寧五太太不服氣的是,她家這等門第,教養出的姑娘自有氣度,可何子衿三姑娘兩個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竟也舉止有度,談笑自若。真是沒天理了!

寧五太太正鬱悶自家閨女被比下去,何老孃笑呵呵地謙虛,“鄉下丫頭,您家姑娘纔是千金小姐的氣派。”其實心裡覺着,您家姑娘不過是會投胎,除了穿的好戴的好,哪兒比我家丫頭強啊!嘿!完全看不出來!

寧老太太性子豁達,並不似寧五太太與何老孃這般心裡將兩家姑娘做比較,寧老太太這輩子見得出色人物多了去,人外有人,自家姑娘被比下去有什麼稀奇的。見了出衆女孩兒,寧老太太還喜歡多與她們說說話,聽說三姑娘親事定了,這次是來買衣料子的,寧老太太又問定的什麼人家。何老孃說起胡家來,寧老太太竟還知道胡家,笑道,“唉喲,她家老太太我最熟的,再明白不過的人,性子極慈和,是一樁好姻緣。她家老太爺以前與我家大伯同地爲官,咱們兩家就沒少來往。”又吩咐寧五太太,“一會兒給這丫頭備份添妝禮。”

何老孃心下一喜,假假推辭,“我這是來看您的,怎好叫您破費。”

“這有什麼破費的,大喜的事,我也跟着沾沾喜氣。”寧老太太笑,“我這親家的二孫女聽說也是嫁的胡家,真是巧的很,這倆孩子可不就成妯娌了麼。”

何老孃笑,“是啊,也不知哪裡來的緣分。去歲臘月二妞嫁的,熱鬧的很,整個縣都說,十年內不可能再有那樣氣派的迎娶了。”

寧老太太笑眯眯的聽着,亦道,“喜事就得熱鬧纔好。”

何老孃這一來寧家,把陳姑媽的風頭都搶了,好在陳姑媽並不介意,她寧願多瞧一瞧女兒,多跟女兒說說話呢。

中午用飯時,何老孃又開了回眼界,讚歎道,“先時以爲我這大姐家就是富貴人家了,飯食就好的好不得,如今來了您家才曉得,山外有山啊。”

寧老太太笑,“合您胃口就好。”

寧五太太笑,“親家舅老太太喜歡什麼,只管說,我來服侍你。”

何子衿:我靠,這話怎地這般耳熟,好像王熙鳳就這樣笑話過劉姥姥吧。不着痕跡的掃寧五太太一眼,這位中年婦女大概也當她們是劉姥姥了。

何老孃笑,“哪裡敢勞煩你,有我這丫頭在就行了。”早在一吃飯時,寧五太太與小陳氏都是站着服侍,何老孃就有些傻眼,心說大戶人家難不成給媳婦吃剩的?

何子衿笑,“五太太只管去服侍老太太,我服侍祖母就好。您家的美食,我去歲就嘗過,您可是忘了?”給何老孃夾了塊素鵝,“祖母嚐嚐這素鵝。”

何老孃吃了,點頭,“果然好吃,比你做的強。”

何子衿也嚐了一塊,很是認同何老孃的看法,道,“清雋甘醇,別具馨逸,去歲我來給老太太、太太、小姑媽請安就吃過一回,回家怎麼做都沒有您府上這味道,後來翻了許多食譜,又請教了我們縣裡的廚子,今兒一來就知道哪裡比不上了,您家這素鵝是炸過再薰的,怪道味兒格外好呢。這一點,我是萬萬做不來的。”

寧五太太笑,“唉呀,非但花兒種的好,看來子衿廚藝也不差。”

何老孃頗是得意,嘴裡道,“誒,就這兩樣好處啦~”又絮叨,“其實家裡有做飯的婆子,她就愛摻和這個,我也隨這丫頭去了。我們鄉下人家,丫頭們也都得學這個,以後少不了要做的。”抿一口黃酒,何老孃道,“我平時都教導她們,投生在咱們小戶人家,沒那大富大貴的命,就得勤謹着些。靠什麼呢,爹孃祖宗的都是從土裡刨食兒,她們也就得靠自己的兩隻手。”

這樣一說,寧五太太頓時就痛快了,想着也是,再出挑如何,門第擺那兒,一輩子怕也比不上她家閨女的。寧五太太這笑頓時燦爛許多,道,“您老啊,福兒在後頭哪。”

何老孃笑呵呵地,“今天能來您家見識見識,可見是如太太所說,有福有福。”逗得寧五太太笑個不停。

看寧五太太笑靨如花,何老孃心說,可算把這寧五太太給哄歡實了,我略誇自己丫頭兩句你就臭臉。要不是看你是個當家人,看老孃還理你呢。

話說,你這麼歡實,添妝禮啥的,不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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