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想到這裡,慕千雁不再猶豫,快速的套上了侍衛身上的衣服,然後將人拖到了不遠處的竹林內,往城門口走去。
“喂,什麼人!”
城門口傳來一道侍衛有些懶洋洋的喝聲,聲音很輕,但是也有些警惕,顯然並不覺得這樣的夜晚會有什麼惡人出來。
“是我。”
一道男子的粗獷聲音響起,一個侍衛從不遠處的角落慢慢走了出來,敲了那站在城門口的侍衛一拳,“幹嘛呀這是,一點兒動靜就瞎叫喚。”
慕千雁微微低着頭,使頭上的盔甲遮掩住了自己的臉,做出一副熟絡的模樣對那侍衛說道,然後徑直向城門走去,“我說兄弟,給我開一下門,差點忘了,衙門那兒還有事情要去辦呢。”
那口吻,說不出的懊惱,帶着一絲不耐煩。
可人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給開了門呢?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於是那人上下打量了慕千雁一番,出聲疑問道:“衙門?你一個城門口的守衛,和衙門有什麼關係。”
“哎,兄弟你不知道麼?”
慕千雁一臉驚疑的看向那個侍衛,然後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幾日城裡不是不太平麼?要抓人人手又不夠,所以今天衙門裡的一個捕快叫我去幫忙,說是上邊同意侍衛前去幫忙的。”
“可這大半夜的……”
那侍衛還是不放心,雖然有些相信了慕千雁的話,卻還是猶豫。
因爲今天城裡卻是發生了好幾樁的事情,眼前之人既然都能一一道來,倒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什麼大半夜不大半夜的,兄弟你可仔細着聽聽,這城裡可是還有事聲音傳來?可不是還在忙活着麼?要不是晚上人手不夠,定然像白天一樣的四處喧囂搜捕了,這人一天不抓到,大家就是一天不安寧啊。”
站在城門口與守門侍衛說話的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似乎動了怒,口吻也不大好了起來,見對方還有些猶豫,乾脆一甩袖,恨恨道:“就連自己人都不信了麼?哼,迂腐,迂腐!”
說着,慕千雁便轉過身去,擡步就要離去。
這一次,她可是打好了算盤的,若是這侍衛真不讓她進去,她便也藉此脫身,若是侍衛因爲她的這麼一番態度給開了門,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果不其然,慕千雁才轉身走了幾步遠,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叫聲,那個守門的侍衛餵了兩聲,喝道:“你回來!”
這句話明顯是下了一番決心的,傳進慕千雁的耳中,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正合她意!
“怎麼,你還想怎麼樣,壞了我的事兒,還要怎麼樣。”
心中雖然做這般想法,口下卻是相反的態度,慕千雁不高興的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侍衛,言下之意很是明顯。
他去幫衙門裡的捕快做事可是可以拿錢的,如今不讓他進去,拿不了錢,豈不是壞了他的好事兒?
“哎,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侍衛聽言,更加的確信自己的想法了,接着說道:“我們剛剛商量了一下,想着現在也不會有什麼事兒,況且你也是自家兄弟,便給你進來吧,只是時候可不要到處說,不然我們也難辦。”
“這是自然。”
……
夜色,蕭索。
晚間的風吹過遠處的郊野,長至腰間的野草便隨風掀起陣陣波浪,在風中搖曳生姿。
幾匹駿馬在草叢中飛奔而過,伴隨着聲聲馬鞭揮打得聲音,充斥着夜晚的郊野。
晚風同樣吹起蘇格城內的樹葉,聽的葉聲簌簌,蟲鳴長鳴,以及腳步細碎的聲音。
似乎來了很多的人,而且個個身懷武功,所以聽起來腳步聲輕盈平穩,細碎及了。
想來還是女子居多。
來福客棧的門口,因着夜色已深,客棧的門以經有些合上了,此刻正虛掩着,有微弱昏黃的光從裡邊照射出來,給孤寂的夜晚帶上了一抹暖意。
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姑娘坐在店裡,男子正愁眉苦臉,不知想着什麼,而那姑娘似乎已是困頓至極,懶洋洋的打起了呵欠,臉上帶着些不耐煩的神色。
就在這時,那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可不相信這是幻聽,分明是有一大撥的人往這兒來了,可是這兒有誰鬧出了什麼事兒麼?
“哎,醒醒,快醒醒。”
掌櫃的連忙推了推剛剛睡着的歌滿庭,將她連拖帶拽的拉到了門邊上。
“丫頭,你可聽聽,你聽聽呀。”
掌櫃的心中擔心,卻不知這隊人到底要去哪兒,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的強烈,便使勁的想讓歌滿庭也來聽聽,他可真希望這是因爲他年紀大了聽錯了呢。
哪知,那臉上肉嘟嘟的姑娘卻好像眼皮上架了石頭似地,怎麼也睜不開眼,還發出細微清淺的鼾聲,卻不知怎的,嘟嚷着,像是在說夢話,但又不似夢話。
“哎喲,關門,關門,快關門嘞!”
歌滿庭說着,手腳軟綿綿的掙脫了掌櫃的手,整個人搖搖晃晃困噠噠的走到了門口,整個人就摔倒在了門上,門,順勢被重重的關上。
“這……”
掌櫃的瞪大了,當真是覺得這世界上什麼奇怪的人都有,眼下姑娘又在搖晃着搬一些凳子桌子梯子,想要壓在門上,卻又乏力的緊,似乎還在睡夢之中。
不過這麼一下,掌櫃的也明白了他到底要做些什麼,連忙上前將桌子凳子什麼的東西壓在了門上,將客棧的大門給堵嚴實了,方纔鬆了口氣。
他可不管那夥人是不是衝着他們來福客棧來的,先預防着以防外一。
反正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叫歌滿庭的小丫頭片子,可是神的很,明明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但是好像什麼事兒都猜得很準,按着她做的來,應該沒錯的。
客棧下面的動靜驚動了客棧內住着的人,二樓的一間天字一號房的門被人從裡邊砰的打開,一個丫鬟兒打扮的女子從裡邊走了出來。
“幹什麼呢大半夜的,不知道我家小姐在歇息麼!”
話落,那個丫鬟兒又砰的一聲甩上了門,進了屋。
這麼一開一甩的,當真把掌櫃的看着心肝兒的疼,這門可是花錢買來的喲,這客棧裡什麼東西都是錢啊,哪樣被弄壞了他都要心疼個半天。
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響起過之後,客棧內再次恢復了寂靜,不時有細細的鼾聲傳來,聽的掌櫃的不由得又多看了歌滿庭幾眼。
這小丫頭片子當真是慕公子的妹妹麼?怎麼就這麼奇怪,可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想着,掌櫃的撇了撇嘴,搖着頭走到了一邊的凳子上做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卻是等不到他坐下了。
——砰!砰!砰!
寂靜的夜裡,一道響亮而沉悶的敲門聲響起,一下子,將所有沉靜在安靜中的人都驚醒了。
原本靠在門上睡覺的歌滿庭更是被這敲門聲驚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卻在下一秒,整個身子又軟趴趴的倒在了門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邊,抱着桌子上的茶壺就是悶頭大睡,可不管什麼天打雷劈的。
可謂是雷打不動。
掌櫃的心中一慌,沒敢說話,想看看情況。
——砰!砰!砰!
又有三道敲門聲有節奏的響起,伴隨着一道男子不耐煩的聲音,傳進了客棧之內。
“開門!快開門!掌櫃的在嗎?開門!”
黃匪看着站在身側一言不發的青落,又對着客棧內吼了幾聲,然後戲謔的笑了兩聲,“青殺啊青殺,若是這次還找不到人,你可是服了我?”
“服?”
一旁站在衆身着門派服裝的女子身前的少女反問一聲,然後鄙夷的笑了笑,不曾說話。
“哼,若是不服,那我看這客棧也不用搜查了,反正這次任務的我負責,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青殺您這次違反規定擅自行動可是有很多次了,要不是是我看着你的面子上不曾向南司大人說過什麼……”
說着,男子的臉上浮現得意,那眼神,意味深長。
這一下子,那身着淺綠色對襟你長裙的少女的臉色一下子救難看了起來,竟是直接冷哼一聲,上前敲門。
“有人嗎?我們是來住客棧的,途徑此地,可否讓我們休息一番?”
女子乾淨冷漠的聲音傳進客棧之內,說的話聽起來倒也是情理之中,毫無瑕疵。
只是聽到此刻渾身警戒的掌櫃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深意了。
皺着眉頭斟酌了一番,掌櫃的走到客棧的樓梯口處,假裝此刻離門很遠的模樣,對着門喊道:“這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了,這客棧在前幾天便被孫家的小姐包下了,其他人不能住。”
不能住?
青落挑眉,這話她在下午的時候就聽那個嘴賤的丫頭片子說過了,不過她可不信這兒真就沒住別人了。
“怎麼不能住了,我聽說昨日還有人看到有幾個不是孫家的人從客棧裡出去呢,聽說那些人衣着華貴,分明就不是什麼孫家的下人。”
言下之意,是掌櫃的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