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玖釋不語,只將懷中之人擁的更緊。
女人,你明明不開心。
但我不會勸你收手,一切人的野心造就,所有的人都是罪有應得。
而我,只要護你便可。
此刻,那頭山丘早已亂成了一團,身着鐵甲的少年抿緊了脣,正在努力讓周圍的士兵冷靜下來,秀氣的臉上是不符合年紀的老成。
“不要急,他們已經去引水源了,如今風向朝北,斷河位於邊城北部,火勢不會蔓延到鄴城,想來大火很快就可以熄滅,只要我們足夠冷靜,肯定能夠應付的來。”
“我不需要去幫一下嗎?畢竟邊城……”一士兵着急的看着那沖天的火光,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那熱浪。
“等。”他輕聲說,雙目一動不動的注視着下方的戰場,神色嚴肅。
“褚衛,我說過的,你完了。”
男人的聲音得意而張狂,臉上是勢在必得的笑容,一雙鷹目看着那陷入大火之中的邊城,眼神殘酷。
“那麼,你得意的太早了!”褚衛冷笑,全身的肌肉卻因那突然蔓延起來大火而緊繃起來。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當初自己並沒有跟匈奴之人合作。
……
狼煙起,金戈鐵馬,世事紛忙。
正是正午,金鑾殿內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清。
“族長,青落心中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女子一身青衣,跟隨在那華服女子的身後,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說的那番話。
“說。”
慕千憐一身宮錦華緞,身姿曼妙,正搖擺着纖細的腰肢往前走,手裡還擺弄着花草,嘴角的笑意詭異而毒辣。
“如今大戰當前,若娘娘您還要跟皇上爭,只怕到最後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需要你來提醒?”慕千憐冷笑,“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們相互扶持,舉案齊眉的。”
她垂眸,掩住了眼底的瘋狂,纖纖素手溫柔的撫摸着抓在手裡的斷子草,豔麗的臉上盛滿了假意的溫柔。
她會趁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梁氏皇朝所有的權利緊緊的抓在手中,她慕千憐要讓樑謹夜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讓他知道就算他一無所有也只有她纔會陪在他身邊!
“皇后娘娘,李公公來了!”
金鑾殿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個宮女走了進來,面色有些不對。
“讓他進來就是,何必着急。”女子瞪了那宮女一眼,面色不悅。
“回皇后娘娘,李公公已經走了,據說皇上讓您去御書房一趟,還說……”那聲音頓了一下。
“還說什麼?”
“還說,讓您好自爲之……”那宮女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囁嚅着不敢看這個豔麗的女子。
皇后看起溫柔體貼母儀天下,可那心狠手辣,可是出了名的。
然,慕千憐壓根就沒有注意這個宮女,只是妖嬈的扭着腰肢緩緩走到了臥榻邊坐下,柔聲道:“給本宮更衣。”
那聲音悠揚婉轉,真真是讓人酥了骨頭。
……
天際煙霧濛濛,沙場上屍橫遍野,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原本兩軍對戰的浩大聲勢已經弱了下來,結局似乎已經出來,匈奴得勢。
然……
“你們輸了。”
修長高大的身子一側,躲過了迎面而來的一劍,赫連渠面帶狠色的看着眼前明明力竭卻仍然毫不示弱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褚衛!你瘋了!”他大叫道,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眼前這個人還步步緊逼,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從武力上來說,實在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我沒瘋。”他睜開被鮮血矇蔽的細長眸子,眸色如化不開的墨一般的濃重,一直緊抿的薄脣終於勾起了一絲笑意。
“瘋子!”赫連渠難以置信的看着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笑的褚衛,大罵。
“瘋沒瘋你看看身後就知道了。”
他輕佻的笑着,原本緊繃的臉終於放鬆下來。
赫連渠的身後,黑壓壓的士兵急速的靠近,氣勢洶洶,令人心驚。
如此多的兵馬……
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那些正在周圍奮戰的匈奴士兵紛紛圍到了他的邊上,呈保護之勢。
爲首的高頭大馬上,少年英姿勃發,容顏乾淨秀氣,正駕馬而來。
“屬下來遲,請將軍責罰!”
到了近處,柳新月翻身下馬,動作乾脆利落。
“你若再不來,本將軍可能就一時手滑,宰了赫連渠這畜生了,哈哈哈哈!”
褚衛看着赫連渠被周圍的士兵止住,他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摘下了盔甲,言語間毫不避諱。那被玉帶束起的發有些凌亂,沾血的光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斜飛的劍眉英挺,黑眸銳利帶笑,真是凌然威風。
……
“讓開!我要去見皇上!”
遠遠的就傳來了女子的嬌喝聲,帶着高高在上的威嚴,一身金鳳華服錦衣,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那眉眼含笑含妖,豈不就是當今皇后娘娘慕千憐?
“娘娘,您現在不能進去。”李公公向前跨了一步,一臉漠然。
“本宮可是皇后,你敢攔本宮!”女子柳眉倒豎,眼底笑意退去,衣服兇相。
“娘娘,您自己做了什麼您知道,請您好自爲之,切莫再惹皇上生氣。”
李公公拿着手裡的拂塵,面無表情的往側面跨了一步,攔住了眼前正欲繞開他往御書房走的慕千憐,眼底有些厭惡。
“讓她進來吧。”
慕千憐還要說什麼,裡邊突然響起男人冰冷低沉的聲音,她才得意的看了李公公一眼,扭腰進了房間。
“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
上方一身龍袍的男人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低頭認真看着奏摺。
她卻知對方生氣,做出了一副乖順的模樣。
可不能這麼快就撕破臉皮。
卻是一站就讓她站了半個下午,她一聲也沒敢吭,內心卻恨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