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忽然有一天,一場大火,將音兒先前住的那個院子燒得一乾二淨,連帶放在院落中的那盞燈都被燒的消失不見,這間院子這才被大家給記了起來。
而後,這胭脂衚衕裡,先前音兒在的那間“風塵場所”廣德樓,便將這間院子回收,重新裝潢了一遍。
裝潢過的院落,斷斷續續的住過許許多多人,卻沒在出過像音兒這樣的名角,甚至連個能在胭脂衚衕裡撐場子的人都沒有。
隨着發展,這八大胡同的生意也開始日漸摔落,被分割,到最後漸漸的發展成了著名的旅遊景點。
而之前在音兒那間“風塵場所”裡待着的一些較爲年長,和音兒同一輩的風塵女子,則在後來,慢慢全都住進了這裡,甚至是不與任何人接觸。
要知道,一般沾染過風塵的女子,在年長之後,要麼會選擇去異地隱姓埋名的嫁人,要麼也會遠遠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可即便是我聽完了這些,心中卻還是有些不解,因爲這雲景說來說去,壓根兒沒說在正題上啊!
不由得,我皺了皺眉頭,開口問他:“中國這麼大,死過人,莫名其妙的地方多了去了,就算這羣老大盤住的是曾經音兒的院子,而且音兒消失前手裡握着的那幅畫很有可能是美人圖,又怎麼樣呢?”
我這問題剛一問出口,雲景便饒有深意的搖了搖頭,說了句:“去了不就知道?”
這句話,顯然是在告訴我,他根本不打算和我說的太明白,可我聽後,還是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去了就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還會不明白嗎?
而且我更明白,既然來了這裡,他和君離一定是準備好了對策的,可饒是如此,我還是忍不住的想問啊!
一陣陣不爽從我心尖兒冒起,君離卻在這時出乎反常的砸了雲景場子爲我解答:“這個院落之所以被我和雲景重視,不單單是因爲這些,更不單單是因爲清淨子房間裡的那張字條,而是在來之前,雲景調查懷疑,那音兒一直就沒失蹤,一直就在那院落裡待着。”
我一聽,頓時有些詫異,腦子有些呆滯,根本沒聽清楚君離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音兒一直沒失蹤,在那院子裡待着啊?
難道,是音兒名聲太大,招惹了什麼仇家,要躲着仇家,所以和別人換了個身份,其實還一直生活在這院子裡嗎?
剛把這問題一問,君離還沒回答,雲景已經“嘖嘖”兩聲開始嘲笑我了,笑罵了聲:“蕭曉,你是怎麼這麼可愛?你當誰都是你,能易容成張春霞啊?”
張春霞這名字已經在我腦海中被淡忘了許久,此次被雲景一提,我心頭頓時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這股情緒很微妙,感官更是強烈,強烈到我都有些無法辨別,這股情緒到底代表了什麼。
我扯了扯嘴角,直接對雲景翻了個白眼,再將目光轉向君離之時,他已經開口,說道:“還在那院子裡,不一定是活着,也可能是……”
“死了?”
我一聽君離這話,忍不住開口打斷,君離卻淡淡對我點了點頭,說這音兒很有可能在失蹤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之後的事情,君離沒在和我說,我的好奇心被調的更高了,可卻忍住了沒在問。
在這家落腳的酒店裡好好的睡上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一行三人便朝着距離這家酒店不到五百米的“胭脂衚衕”走去。
說真的,不是第一次來北京,可不知道爲什麼,這次來北京給我的感覺,比起之前,卻有很大的不一樣,可能是因爲之前來北京,都是因爲一些瑣事,根本沒空兒看北京的風景,可現在我一和君離雲景走在老北京的街道上,雖然也是爲了辦事,可看着周圍街道上的擺置,卻難免還是有種老北京的感覺,油然而生。
到了胭脂衚衕門口,君離和雲景沒那麼着急拉我朝裡走,而是悠悠哉哉的帶着我在這胭脂衚衕裡面亂逛,逮着一個好點兒的店就直接拉我進去,把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全都買了一統然後……
讓雲景提着!
雲景剛開始提着東西的時候還滿臉委屈,估摸着是想喊:“姐夫欺負人!”
可聲音還沒從口中脫出,便被君離那凌厲的聲音給扼殺了。
直到將周圍的店,都差不多搜刮了一遍,我這才小聲的問君離:“你們不着急嗎?萬一被凌舜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君離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答了句:“難得來次北京,想那麼多幹嘛?”
我一見他這態度,又看了看雲景,頓時也閉了嘴沒說話,跟着大部隊慢慢朝下逛去。
要不是因爲之前知道了這胭脂衚衕裡那名角兒音兒的事情,我還真能以爲,我們三個是來逛街的,而且我們三個的舉動在外人面前,特別像是從農村裡來的暴發戶沒見過世面,逮着啥就想買啥……
直到我們走到了胭脂衚衕較爲裡面,又裝修十分簡單,古樸的古董店之後,將這家店裡的古董,也別管能不能用的上,好不好看,到底是不是真貨全都買了一通之後,這店裡的老闆見了,不由得主動開口,問了我們三個一句:“你們三個是外地人第一次來北京嗎?”
君離沒說話,將目光轉向我,我正想開口回答,雲景卻反常的搶了我的話,道了句:“對呀,老闆,你們店的東西真好。”
雲景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奉承,可他說話的調子卻不讓人討厭,反倒讓人感覺出一種他這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老闆一聽,臉上頓時揚起了幾分精光,說道:“嘿嘿,小夥子還是你識貨,我這店兒的東西,可不比北京潘家園的差!”
我一聽老闆這話,差點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雖說我沒怎麼接觸過古董,可怎麼的也下過那麼多墓穴,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東西也見過不少,就連我這外行人都能看的出來,這老闆店裡的東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貨,他也還真能張嘴說瞎話!
不過我們一行三人手裡提着那麼多東西,又像暴發戶似得,在老闆這家店裡只挑貴的,不挑對的,將他這家店“橫掃一空”像個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老闆想忽悠我們,倒也正常。
可雲景聽後,卻“拍馬屁”似得讚賞了一句:“老闆,不滿您說,我們三個就是資深的收藏愛好者,啥都喜歡收藏,來您店之前也去過潘家園了,那兒的東西真沒您店裡的好。”
他這話說的相當圓滑,可聽到我的耳邊,卻更加詫異的不行!
本來君離雲景在這胭脂衚衕裡的作風就非常詭異,現在他們這舉動無疑不是在告訴我……
他們倆人之所以這麼瘋狂的在這裡買東西,做出一副暴發戶,鄉下人進村的樣子,真正的目標,卻是這家古玩店,要麼是店內的東西有玄機,要麼就是這老闆的身份有問題。
這老闆也是個愛聽奉承的人,一聽雲景都把他誇到了天上去了,笑的一臉燦爛,臉上的皺紋都快擠成菊花了。
“這可不?潘家園的東西哪能和我店裡比啊!不說別的,我家祖宗三代都在這胭脂衚衕裡開古董店,傳到我這已經是第四代了。店裡許多的古董啊,玉器啊都是從那時開始收集起來的,而且胭脂衚衕在幾十年前,還是個風塵場所,人與混雜,什麼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