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插嘴,開口問了小夥子一句:“你爸會看風水?”
小夥子搖了搖頭,說:“不會,我也不知道我爸爲什麼要將富貴叔葬在那,但那地址真是我爸選的。”
他這話說完,我和君離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各有各的猜想,可從君離的眼神裡,我卻看出了一層意思。
那就是,他問我,還記不記得他之前說過,村民有問題,沒有說實話?
很有可能,沒有說實話的人,就是已經死了的村長,可村長卻在這時被人給殺了,線索也就在這裡斷了。
整件事情越來越詭異,出現的人物也越來越透徹,彷彿真的只差一點點就能將背後的人給揪出來,可那個人,卻越藏越深,越藏越深,深到我都不知道該從誰那裡開始懷疑。
“在村子出事前後,你爸有和什麼人接觸嗎?”
君離沒在說話,而我卻在這時,漸漸掌控了話語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君離三言兩語撇清了我的關係,村民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我,我開口問,他們還特別樂意的回答。
小夥子搖了搖頭,說除了上次救了他們的神秘男之外,他爸也沒再和別的人接觸過。
可我聽完這話,心中卻有一道聲音在告訴我,陳富貴墳的選址,根本不可能是蕭絕和村長說的,哪怕那時的蕭絕剛“離開”村子。
許是聊着聊着,我們將話題扯遠了,小夥子這才又問了一句:“要是我爸在回家之前已經死了,那他是怎麼走着回家的,而且是誰拿絲線殺了我爸的?”
他這話問的非常輕巧,也沒懷疑誰,全是問句,可在場的人都知道,村民們一般是沒這本事的,而且村長在村裡的威信,號召力,不用他說,我都一清二楚。
就在所有村民,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在了我們身上的剎那,君離再次開口,說道:“這個問題很簡單,你爸被殺的時候,魂魄被人封印在了體內,再加上他的死是悄無聲息的,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甚至很有可能,他自己都認爲,自己是被屍煞給殺了的。所以,一個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又被人封印了魂魄,在死了之後還能行走,是正常現象,你也可以理解成迴光返照。”
不過,君離這次說的話,小夥子卻沒有相信,而是疑狐的看了君離一眼,隨後問道:“那你說說,我爸是怎麼被人封印的魂魄,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到底是誰殺了我爸!”
說這話的時候,小夥子的情緒有些激動,雙眼甚至都染起一片赤紅,顯然是壓抑了許久,再也忍不住了。
“你爸死時穿着的衣服還在嗎?”
君離沒有回答,反而是開口問了句別的,小夥子順着君離的話,回答了一句:“還在。”
隨後讓村民,將村長之前穿的衣服都給拿了出來。
拿出來之後,還沒將這堆衣物翻開,君離卻嘲諷的扯了扯嘴,問小夥子:“幫你爸換衣服的人,有在現場嗎?”
小夥子疑狐的看了君離一眼,問君離繞來繞去到底是想怎樣?問完這句話,又隨即看了看四周,只見他的目光看向四周的剎那,開始漸漸有了變化……
從之前的疑狐,漸漸化爲了幾分震驚,隨後顫顫的回答了一句君離:“好像……不在,我讓人去找找?”
君離笑着搖頭,說:“不必了,你之前問我,是誰殺的你爸,我知道,但現在卻不是說的時候。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爸死的時候,在衣服裡夾着一塊黃符,是用來封鎖他的魂魄的,而爲你爸洗身換衣的村民你也不用找了,因爲根本找不到。”
君離話音剛落,小夥子再次問了句:“爲什麼?”
“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殺人滅口了。”君離話音落下的剎那,周圍不斷響起吸氣聲,一個個村民,都不可思議的看向君離,似乎無法相信,村裡又死人了!
而且君離用的詞彙,還是殺人滅口!
意思不就是,村長死時衣服裡面有黃符,卻被爲村長洗身更衣的人給拿走了,而爲村長洗身更衣的人,是早就被兇手給收買,卻在事成之後……
被滅口了!
縱使依舊是疑點多多,可君離這幅淡定自如的模樣,卻很難讓人再將懷疑的目光牽扯進他的身上,特別是小夥子,看着君離的目光特別糾結,一邊特別懷疑他,一邊又特別相信他。
畢竟,現在他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君離一個了,不是嗎?
小夥子接連問了君離很多問題,都被君離用一個個糖衣炮彈打了回去,臨走前,小夥子的最後一個問題,便是問君離,有沒辦法把他爸變回去?
說真的,就算這小夥子沒問,我都會開口問君離。
畢竟這村長就算是有問題,沒有和我們說實話,可我們在村裡這麼多天,他對我們也算十分尊敬,而且從沒讓我們少吃少喝,算得上一個好人。
可君離這時反問小夥子:“你希望殺你爸的兇手浮出水面嗎?”
小夥子點頭,已經明白了君離的意思,閉了閉眼,嘆了一口氣,再問君離一句:“那你能保證,我爸在詐屍之後,能變回去嗎?”
“可以。”君離不緊不慢的回答了一句,之後直接拉着我的手,穿過了人羣,就在君離即將踏出門檻的剎那,他回頭,看了小夥子一眼,口中輕輕吐出一句:“給我一個星期,還你們村子一片安寧。”
我聽着君離口中的承諾,頓時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看着他,要知道,君離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而且,君離從來不輕易承諾,他既然敢開口,一定是有了對策,而且很有可能,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說完這話,君離沒在停留,而是直接拉着我回到了大媽家裡,我們走的時候,清淨子和蘇繡的動作十分麻溜,直接跟了上來,而且清淨子還在路上,像個話癆似得,不斷問了君離好多問題。
不過,君離卻擺了個面癱臉,直接無視了清淨子,只在清淨子激動的時候,提醒他腳下有石子,讓他小心,之後到了大媽家裡,直接將清淨子反鎖在了房門,沒讓他進我們房間。
畢竟,雖然相處了這麼多天,可我們和清淨子還真沒熟絡到,能天天在房間裡聊天的地步,不是嗎?
回到房間休息的時候,夜已經深了,看了看時間,卻見已經是凌晨三點,我正打算脫衣休息,君離卻譏諷的開口道了句:“別脫衣服了,一會還得出去呢。”
我一聽君離這話,稍稍皺了皺眉頭,問君離:“怎麼了?”
可君離卻沒回答我,反倒是道了句:“這村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說這話時的語氣,帶着幾分玩味,和一股我十分熟悉的腹黑……
見狀,我更是詫異的將話題轉到了村長的身上,問君離:“你說這村長要是沒說實話,一直在我們面前僞裝,爲什麼還這麼畢恭畢敬的?而且這麼快就被人殺了。”
可君離,卻回答了我一句:“誰知道呢?”
我聽的,渾身那叫一個火冒三丈,他這回答和沒回答有區別嗎!
氣的我狠狠一個皺眉,卻在下一秒鬆開,正想對君離撒嬌,外面卻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道長,我們村裡又死人了!”
一道十分陌生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應該是這村裡村民的聲音。
就在這道聲音落下的剎那,君離淡淡“嗯”了聲算是做了迴應,隨後輕輕的附身在了我的耳旁,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