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有一事相求。”沐傾傾有些遲疑開口。
“怎麼,愛妃這回倒是捨得求我了?”軒轅楓伸手將沐傾傾耳旁的碎髮輕輕掛在了耳後:“愛妃儘管開口,不管說什麼,我都會同意的。”
“那便勞煩皇上發個話,給這個長門宮中一日三餐賜些尋常的飯菜。”沐傾傾瞧了一眼縮在一旁的李鳶,心頭陣陣發酸。
“好,準了。”軒轅楓不假思索便同意了。
顧惜柔同軒轅墨同在一桌上用膳,卻各自吃的漫不經心,顧惜柔猶猶豫豫,遲疑了許久,這才放下筷子,輕喚了一聲軒轅墨:“王爺。”
軒轅墨這才緩過神來,低低應了聲。
“惜柔聽說,靈妃娘娘被關入了冷宮。”顧惜柔小聲的說着,小心翼翼的盯着軒轅墨的神情。
原本微皺着的眉,緊緊的皺了皺,軒轅墨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哦。”
草草的吃了幾口,軒轅墨起身離開了餐桌。
院子裡,大樹下,那張搖椅依舊孤零零的放着,只大婚那日,他讓人收了起來,第二日便覺得這院子裡似乎缺了些,什麼,怎麼瞧都不順眼,又讓人將那張搖椅給搬了出來,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軒轅墨默默的躺在了搖椅上,閉上眼,大把大把的陽光從樹葉的罅隙間落下,落在那英俊的臉上,點點斑駁。
聽聞身旁有細微的動靜,軒轅墨便睜了睜眼,見顧惜柔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
“我知道你午膳並未吃好,去廚房做了些甜點。”顧惜柔將手中的甜點在一旁放下,聽說他喜歡吃甜點,便央着廚房裡之前給沐傾傾打過下手的廚娘學了,只是每次軒轅墨只是淺淺嘗上一口,便不再動了。
她知道,他喜歡的,不過是她做的甜點。
“有勞了。”軒轅墨繼續閉上眼。
他同她便是一直這般客氣見外,她已盡力去尋着他的喜好,很努力的想成爲他喜歡的樣子,只是她也深知,自己並不是她,更是做不了他喜歡的她。
顧惜柔慢慢的退出了軒轅墨的院子,陽光落滿全身,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曾經以爲只要能守在他身邊,她便知足了,可是人都是有貪念的,她始終成不了他喜歡的那個人,卻又無法放棄努力去成爲他喜歡的那個人。
“你怎麼進來了!”沐傾傾本微仰着腦袋躺在浴桶之中,軒轅楓突然闖了進來,便一下子連腦袋沉入了水底。
“你若再不出來,我便下水了。”軒轅楓威脅道。
沐傾傾無奈的將腦袋探出,水面,她知道,軒轅楓定是說的出,做的到的,幸好水中灑了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即便近身站着,也瞧不清水下的姿態。
“你趕緊出去。”沐傾傾沒好氣的狠狠白了一眼軒轅楓。
“自家女人,有何看不得的,更何況——”軒轅楓目光在那白皙的鎖骨間流連:“更何況,你我之間又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
這話一下子戳了沐傾傾的痛處,手臂迅速的從水中撈起一道水花,直打向軒轅楓,將軒轅楓撲頭蓋臉淋了個透,幾片花瓣落在軒轅楓墨色的發上,玫瑰便紅的更爲妖,嬈,竟說不出的韻味。
“這下,你總該出去了吧,天雖熱了,皇上你還是得注意些,莫要受了涼。”沐傾傾又往水下沉了些,墨色的發浮在水面上,和紅豔豔的玫瑰花瓣糾纏在一起,分外奪目。
軒轅楓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發間那一枚花瓣便輕,盈的滑落了下來,輕柔的貼在了臉上,軒轅楓輕笑一聲,慢慢俯下,身來,長指捏着花瓣輕輕擦過那白,嫩的臉頰:“果然是人比花嬌,可一點也不假。”
沐傾傾翻了個白眼,冷嗤一聲:“皇上還是好好研究下如何用我打開那寶藏之事,旁的附庸風雅,吟詩作詞的事,皇上想必也沒空上心了。”
“愛妃說的極是。”脣角笑意漸濃,軒轅楓緩緩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衫上的水珠,並未再與沐傾傾有過多糾纏。
剛及門口,便瞧見一抹墨黑的身影,正漸漸遠去。
軒轅楓大步追上前去:“墨王爺。”
軒轅墨只得停了步子,行禮:“臣弟見過皇上。”
“三弟這會進宮,可是有什麼急事?”軒轅楓伸手抹了抹溼漉漉的發,嗔怪一聲:“這傾傾也真是的,調皮的很,不過是洗個澡的檔口,便弄了朕一身的水。”
墨色的瞳中閃過一絲波動,軒轅墨嘴角彎起一道清冷的弧度:“臣弟來宮中,不過是尋前幾日惜柔入宮時丟了的一塊帕子。”
“帕子可有找到了”軒轅楓心底默默笑着。
“沒有,日子久了,大概是被風吹走了,或許早就被哪個宮人撿了去。”軒轅墨隨便扯了句。
“無妨,改日讓靈妃挑幾塊給墨王妃送去。”軒轅楓輕笑着。
“那便多謝皇上了,臣弟還有事在身,便先告退了。”軒轅墨迫不及待的結束了這假意的寒暄,大步離開。
聽聞她入了冷宮,他到底是管不住自己,還是偷偷入宮,想瞧一眼,她是否過的安好,只是,終究只是他一廂情願了,她在她的靜慈宮與軒轅楓打情罵俏,過的不知有多逍遙。
這世上管不住的大概便是心了,心不由己。
“王爺,您回來了。”軒轅墨剛跨進門,顧惜柔便迎了上來,瞧着軒轅墨臉色不善,只將泡好的茶端上前去,餘下的話便咽回了肚裡。
心中卻在揣測着,大概是見着了沐傾傾,過的悽慘,才這般不開心,長門宮那地方,她也是有聽說過,聽說入了那地方的妃子,最長的好不過一週,不是瘋了便是死了。
“王爺,晚膳已備好了,是否現在用膳?”一丫鬟走上前來,躬身問道。
“惜柔你吃吧,我出去走走。”心頭始終有什麼東西堵的很,軒轅墨沉着臉,大步跨出了府。
“墨王妃,奴婢這就將飯菜去端來。”
“不用了,我也不餓。”軒轅墨不吃,她自是也毫無胃口,揮了揮手將丫鬟遣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