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朕平日裡太慣着你了,居然將朕的旨意當做耳旁風。”大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桌上的茶壺茶盞瞬間跳起老高,一下便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臣妾知錯了。”慕容雪垂着眸,那一地的瓷器碎片,只叫她心驚膽戰。
“你去同她說了什麼?”軒轅楓目光銳利的掃過那低垂着的腦袋。
“臣妾,臣妾並未同沐姑娘說什麼,只是,只是想去看看她。”慕容雪依舊低垂着腦袋,目光閃爍。
“真的什麼都沒說!”軒轅楓一下便蹲下,身來,手指鉗上慕容雪的下巴。
“沒——沒——”慕容雪嚇的說不上話來。
“有是沒有!”手中的力道不由又重了幾分,似乎想將那秀氣的下巴生生捏碎。
慕容雪吃痛的哆嗦着雙脣:“臣妾,臣妾只是告訴她軒轅墨沒死,只是,她,她似乎不信。”
軒轅楓一下便鬆了手,慕容雪一下中心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你這個皇后是不是早就當膩了?”軒轅楓緩緩站起身來,目光陰沉嚇人。
慕容雪哆嗦着站起身來,既怕又恨,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還是未忍住開口質問:“我同你這麼多年的感情,就比不了你與那賤人才相識多久!”
“啪”軒轅楓反手一巴掌清脆的落在慕容雪白皙的臉上,五個手指印,鮮豔奪目。
慕容雪捂着火辣辣的臉,淚早已是止不住了,將心一橫,乾脆豁出去了:“你瞞的了她一時,難道瞞的了她一世,她早晚會知曉軒轅墨並沒有死,難不成你還能囚禁她一輩子不成!”
軒轅楓神色一緊,高高擡起的手微微一僵,還是收了回去:“我的事,我自會處理,還輪不到你來摻和。”
慕容雪苦笑一聲,神情沮喪,卻依舊咄咄逼人:“你與她即便沒了殺夫之仇,還有殺子之痛,你別妄想能同她長相廝守,她對你,除了恨,也只能是恨。”
軒轅楓一下被人接了傷疤,戳了痛處,垂在身側的手將拳握的咯咯響,眸目間,竟是駭人的肅殺之氣,一步步逼緊慕容雪。
見軒轅楓起了殺意,慕容雪嚇的冷汗連連,步步後退,滿面的水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皇上,求求你不要殺我,你不能殺我。”
軒轅楓一瞬間似乎回了神,慢慢收了周身的殺氣,緩緩垂下手來,輕輕撫了撫那滿面冷岑岑的淚水和汗水:“只要你乖乖的,皇后之位永遠是你的,沒人跟你爭,我的事,你也不用瞎操心。”
慕容雪含,着淚,不住的點着頭:“臣妾自當謹記,絕不會再惹皇上生氣。”
軒轅楓緩緩站直了身子,慢慢背轉過身去,一步一步,緩緩消失在了慕容雪的眼前。
“娘娘,你沒事吧。”見軒轅楓離開,宮女這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趕緊將慕容雪扶起身來。
慕容雪似乎還沉浸在方纔的恐懼之中,依舊哆嗦個不停,軒轅楓在最後一刻終究還是沒忍心殺她,或許還是念着他們的過去的,若是沒有沐傾傾,他們之間,或許還能回到從前。
慕容雪咬着脣,恨恨的想到。
寂寂空庭,角落的桃樹早已換了一身綠裝,便連那整日爭相鬥豔的各色花草都褪去了五彩的衣衫,換做了一席綠裝,滿目的綠,倒也讓人心曠神怡。
沐傾傾偷偷習完武,接過盈採遞過的巾帕擦了一把,又押了口茶,只是她這功夫,若是有人指點也未必能學的精通,眼下無人指點,雖勤學苦練,卻也見效甚微。
沐傾傾默默的嘆了口氣,盈採見沐傾傾不快樂了,便趕緊上前勸慰:“盈採要不給姑娘唱上一曲?”
“你還會唱曲?”沐傾傾不無好奇,認識盈採這麼久,還從未聽過她哼過曲。
“會一點點,姑娘聽了不要笑我便是了。”盈採謙虛道,說完便開了口。
幽幽小曲,說是天籟之音也毫不爲過,看來這盈採會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只是眼下這身份委屈了她,若是她的父親還在,家族還在,怕是早已名滿東齊了。
一曲畢,盈採偷偷的捅了捅沐傾傾的胳膊:“是盈採的曲唱的不好,將姑娘給唱睡着了?”
沐傾傾笑了笑:“盈採說反了,是你的曲唱的太好聽了,我聽的入了謎。”
見沐傾傾笑了,盈採也跟着開心了起來,若不是那日,她在太后那故意打翻了茶盞,怕是也入不了軒轅楓的眼,得來這樣的差事。
“盈採,我也給你唱個吧。”沐傾傾似乎突然來了興致,瞧着盈採點了點頭,便緩緩開了口,莫名的便唱起了那首“don’tsaygoodbye”。
沐傾傾微閉着眼,唱的入了謎,盈採在一旁聽的認真,雖聽不懂沐傾傾唱的什麼,但那帶着淡淡憂傷的調子,還是深深的吸引着她。
“姑娘你唱的是什麼,這話語,盈採一句都未能懂。”盈採微仰着腦袋,瞧着沐傾傾的眼神中竟是崇拜。
“英文,你定是沒聽過的。”沐傾傾有些茫然的看着空中,那一刻,從未有過從此強烈的慾望,再不管這世間的種種,若是能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該多好。
下一刻,她便又清楚地知道,那不過只是癡心妄想。
“盈採雖然聽不懂,但是還是覺得很好聽。”盈採忽閃着雙眼,眸中亮晶晶的滿滿的羨慕。
空曠的宮道愈發的冷清,軒轅墨腳步遲緩的一步步向那座偏僻的宮殿而去,隱隱的聽見了那奇怪的歌聲,等再近些,那奇怪的歌聲便消失不見了,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只是軒轅墨一時的幻覺。
還未等軒轅墨走近靜慈宮,守門的將士便上前一步將軒轅墨攔下:“墨王爺請留步,皇上有旨,未的皇上許可,任何人不得靠近靜慈宮。”
軒轅墨仰頭淡淡瞧了一眼那有些殘舊的匾額,方纔那歌聲,似乎便是從這裡傳出的:“這裡可是有人住着了?”
“回墨王爺,確實住了位姑娘。”守衛恭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