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碧婉不顧小宮女苦苦哀求,將其拖了出去,狠狠的便扇了好幾巴掌。
凝霜捧着個精緻的食盒,打小宮女跟前走過,看着也實在有些不忍。
“娘娘,皇上知曉娘娘近日胃口不好,特意讓御膳房做了些娘娘愛吃的吃食。”凝霜說着,將食盒放在了桌上。
“好,放着吧。”屏風後是稀稀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凝霜,你幫把我梳妝檯上的那個紅色瓶子給我拿來。”
“娘娘,您要的東西。”凝霜將梳妝檯前紅色的小瓶子取了過來,繞到屏風後,遞給沐家小姐。
“碧婉,你快幫我手臂上塗些,這陣子也不知怎的,這手臂癢的厲害。”自從懷了孕,這身子不是哪疼,便是哪癢,讓沐家小姐好生心煩。
“好。”碧婉自然的輕輕拉下沐家小姐肩頭的衣衫,將瓶中的液體倒在掌心,蘊熱了這才輕柔的塗在了沐家小姐肩頭和臂膀處。
那瓷白的肩頭好似一塊上好的美玉,白淨的毫無瑕疵,凝霜不由心頭一顫,雙眼緊緊盯着那肩頭,險些忘記了挪開。
“凝霜你先回去吧,替我跟皇上道聲謝。”沐家小姐將衣衫穿好,便打發凝霜離開。
“是,娘娘。”凝霜施禮後便轉身離去,心頭卻一直微微打着顫,難怪,她一直覺得這“沐傾傾”有些怪怪的,還刻意將她調離了身旁。
“凝霜,這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洛陽從身後追了上來,捅了捅凝霜的胳膊。
“沒,沒什麼。”凝霜連連搖頭。
“真沒事?”洛陽顯然有些不信。
“真沒事。”凝霜躲開洛陽探究的目光。
如今這個“沐傾傾”已有了夏子陌的孩子,她到底要不要開這個口呢。
月夜,秋風瑟瑟,冷的不由讓人縮手縮腳。
“南夏之行,你可不去,父皇那,我自有說辭。”軒轅墨伸手攏上月色下站立着出神的沐傾傾。
“我沒事。”沐傾傾淺淺搖頭,有些事不是逃避便可解決的了的,有些檻終得過,面對不一定最難過。
“好,若是你願意去便去吧。屋外冷,早些回房歇息,明日一大早還要趕路呢。”軒轅墨顧自牽起沐傾傾的手,往房內而去。
依舊是一人一側,相背而眠,沐傾傾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方式,並沒有了一開始的不自在。
天剛明,身旁的位置便已涼了,沒了人影。
“三皇妃,您醒了,三皇子一早便去安排行程了。”雙兒見沐傾傾坐起身,腳步輕,盈的跑了過來“巧兒去幫三皇妃打點出行的物件了。”
“哦。”沐傾傾點了點頭,頭有些暈沉沉的,許是昨夜夜風吹太久了。
收拾利索出門時軒轅墨已在門口候着了,同行的另一輛馬車中坐着軒轅楓,軒轅墨倒是之前提過,軒轅楓挑了簾子同沐傾傾打了聲招呼,慕容雪不在,便連宇文萱也不在。
見沐傾傾疑惑,軒轅楓倒是主動開口解釋:“雪兒昨日受了些風寒,臥病在牀不宜遠行,萱兒體貼便也留下來照顧雪兒了。”
這謊說的,讓軒轅楓也不覺有些臉紅,慕容雪無端端的便病了,宇文萱吵着要來,卻被慕容雪硬拉了回去,太子府自從有了兩個女人,熱鬧的便連屋頂都快掀了。
沐傾傾點頭微微一笑,轉身便入了身旁的馬車。
馬車剛出洛城,便好一陣顛簸,若不是軒轅墨扶着,沐傾傾定會摔個七葷八素,好不容易等馬車平穩的停了下來,軒轅墨扶着沐傾傾便下了馬車。
“怎麼回事?”軒轅墨沉着臉,看了一眼車伕。
車伕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回三皇子,這馬車也不知怎麼了,輪子也散了,軸也斷了。”
軒轅墨瞧了一眼四下,荒郊野外的,也無計可施。
“不如上我的馬車吧,反正也是空着。”軒轅楓挑了簾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三人重新在馬車內坐下,馬車雖寬敞的很,沐傾傾還是頓時覺得有些壓抑,軒轅楓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軒轅墨懷抱着的沐傾傾的身上,帶着一絲探究之意。
“三弟與弟媳倒當真恩愛。”軒轅楓這話,似乎帶着一絲酸溜溜的嘲諷。
“怕再摔着。”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答道,忽而相視而笑。
“倒還真是有默契。”軒轅楓冷不丁又添了一句,便將頭偏向了窗外,倒不再瞧車內之人。
這一路,走的並不急,走走停停,早早的便宿進了驛館。
三人同席而坐用着晚膳,靜悄悄的,不覺有些尷尬,無人開口便只剩下了碗勺相撞發出的輕微響動。
許是軒轅墨也受不了這太過安靜的沉寂,夾了幾道菜在沐傾傾碗中:“這驛站的飯菜雖比不上府中,還是儘量多吃些,這去南夏的路還遠着,可得多留着的力氣。”
沐傾傾輕輕擡了擡了頭,衝着軒轅墨微微笑了笑,起筷挑了些菜送入軒轅墨的碗中:“你也多吃些。”
軒轅楓在一旁看的不覺心中有些悶悶的,這兩人間的親暱,倒看不出作假。
沐傾傾草草的扒了幾口,便從席間退了出來,軒轅墨自然也是坐不住了,便跟了出來。
“可是飯菜不合胃口?”軒轅墨自然的攏上月下那嬌小的身影。
“許是坐久了馬車,有些暈,沒胃口。”沐傾傾依舊微仰着腦袋,望着空中那一輪清明的月,若是與夏子陌面對面,將會是怎樣的場景。
“你,還在想他?”軒轅墨到底瞧出了沐傾傾心中的那點心思。
沐傾傾不語,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我會忘了他的。”
她終究會將他忘了吧,徹徹底底的忘卻,這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走道的拐角處,一抹欣長身影,玉身長立,靜靜的聽着這頭的談話。
數日之後,便出了邊關,剛入南夏,天便不作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衆人只得先臨近挑了間客棧住下。
軒轅墨許是去安排這幾日的行程,沐傾傾剛到客棧便睡下了,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剛醒便覺得有些可幹舌燥,桌上的水壺空空的,沐傾傾只得向門口喊了兩聲:“雙兒,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