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傾緊,咬着牙,坐起身來,拉上衣衫。
“若是你還執意執迷不悟,沐家夫婦能否平平安安的,我就不確定了。”軒轅楓揹着聲,說的雲淡風輕。
沐傾傾不由一哆嗦,軒轅楓說的到做的出,她是知道的。
軒轅楓一臉慍怒拂袖而去,李公公便心驚膽戰的在後頭跟着。
“娘娘,你沒事吧。”盈採進門見沐傾傾失魂落魄的坐在牀,上,不無擔心。
“我沒事。”沐傾傾搖了搖頭。
微涼的風,吹不散軒轅楓心頭那熊熊燃着的火,眸色深沉,腳下的步子更是沉重而又匆忙,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擾了他的心境,一次又一次氣到奔潰,卻依舊拿她無可奈何。
“皇上恕罪,妾身該死,妾身不是故意驚了聖駕的。”一團潔白的身影一下撞入了軒轅楓的懷中,又趕緊出了軒轅楓的懷抱,低垂着腦袋跪在地上。
軒轅楓臉色一沉,臉色比方纔還要難看了些。
“還不趕緊拖下去。”一旁的李公公誠惶誠恐。
“皇上,饒命,饒了妾身這一回吧,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地上的女子微微仰着腦袋,楚楚可憐的拽着軒轅楓的袖子。
那清麗的臉,水霧騰騰的眼,倒是有着幾分相似,軒轅楓微微彎下,身來,將女子扶了起來,語調一下便也柔和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李鳶。”李鳶低垂着腦袋羞答答的說道。
“李鳶?”軒轅楓默默的唸了一遍,緩緩摟李鳶入懷。
一番雲雨,軒轅楓緩緩坐起身來,瞧了一眼身旁那滿臉嬌羞的女子,眸色卻一點一滴沉了下來,只是有些像罷了,她都在身邊了,他又怎會需要這樣有着幾分相似的贗品。
心中頓時生出絲絲厭惡,擡腿便將李鳶踢下了牀去。
“皇上,妾身不知犯了何錯,惹皇上這般生氣?”李鳶裸,露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瑟的抖個不停,卻不敢有絲毫動彈。
“何錯?”軒轅楓冷冷一笑:“朕就不想見到你這張贗品的臉,來人,拖出去,送去長門宮。”
李鳶渾身一抖,不住的磕頭求饒,軒轅楓卻絲毫不爲所動,聽着耳旁愈來愈遠,最後消失不見了的哀求聲,一把將牀,上的被褥扯了,扔出了門去。
林玄依舊是早早的便進了宮,沐傾傾一夜未睡,正疲憊的倚在貴妃椅上失神。
“娘娘,林太醫來了。”盈採靜靜的垂着眸,輕輕喊了一聲。
沐傾傾木訥的將手伸出,由着盈採在腕上搭了塊帕子,林玄循着慣例診了脈。
悄悄擡頭望了一眼沐傾傾滿臉倦色,失魂落魄的神情,心底悄然泛起一絲心疼,收了診脈的手,忽而從袖中掏出一支簪子跪倒在地:“微臣險些連累了娘娘,還請娘娘降罪。”
沐傾傾微微一愣,瞧向那支修復的不見一點裂痕的簪子,旋即搖了搖頭:“林太醫言重了,林太醫處處幫我,何罪之有,趕緊起來吧。”
林玄緩緩起了身,見沐傾傾並未有收下簪子的意思,又將簪子遞給了一旁的盈採。
“既是你與盈採的定情信物,那便收着吧,這婚期,林太醫你可有定好了?”沐傾傾換了個姿勢,依舊神色疲憊。
“微臣這就去辦。”林玄微微一滯,低頭應道,既是在皇上面前撒了這麼個謊,這盈採他便是不娶也得娶,否則便會落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盈採心頭咯噔一下,低垂着眸目,亦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林太醫,留步。”沐傾傾緩緩起了身,往前行了幾步。
林玄停了步子,在原地站着。
“墨王爺的事,還是有勞林太醫多費心了。”沐傾傾低了些聲。
“娘娘放心,微臣自當盡力。”林玄施禮應道。
見林玄出了門,盈採忽而在沐傾傾面前一跪:“娘娘,盈採不想嫁人,只想好好的留在娘娘身邊,一輩子伺候娘娘。”
“傻姑娘,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這林太醫,無論相貌,人品,都是不差一毫,若要說完美,也不爲過。”
林玄站門口並未走遠,將沐傾傾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在她心中真有這般好?脣畔燃起一抹笑,搖了搖頭,緩緩踏步離開。
“娘娘對林太醫——”
“我的心思你不是不知。”沐傾傾幽幽嘆了口氣,心中那人早已根深蒂固,即便不能長相廝守,那小小的心中也再也容不得別的人了。
“盈採你也莫要胡思亂想了,讓你嫁與林太醫,不單單是當時形勢所迫,我心中明白,你也有意林太醫,而林太醫也確實是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你放心,我絕不會胡亂將你塞給他人草草了事的。”見盈採還有諸多顧慮,沐傾傾又繼續說道。
“可是,娘娘——”
“不要什麼可是了,乖乖的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沐傾傾牽了牽脣,笑了笑,將盈採交於林玄,她也放心。
一爐沉香,軒轅墨靜淡的在牀頭倚着,即便是病着,也絲毫未影響他的風姿卓越,倜儻風流。
“林太醫這邊請。”隨着一聲輕柔的引路聲,門緩緩開了,顧惜柔領着林玄進了門。
“微臣見過墨王爺。”林玄俯身行了一禮。
“惜柔,你先下去吧。”軒轅墨微微頷首,支走了顧惜柔。
一劑湯藥便將他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林玄的醫術自是了得,軒轅墨緩緩站起身來:“有勞林太醫了。”
“墨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否則微臣便是再有本事,也無濟於事。”林玄自謙道,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日後,還望墨王爺多多愛惜自己的身體。”
軒轅墨微微一愣,旋即幾步站在了林玄的跟前,一雙深邃的眸,緊緊盯着那波瀾不驚的眸眼,只看的人不敢直視:“林太醫是否能同本王說句實話?”
“王爺但講無妨。”林玄抱拳施施然道。
“她,來過,在我病入膏肓之時。”軒轅墨佯裝平靜開口,與她,他是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