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罐子整整齊齊碼了一桌,沐傾傾一看滿桌子的糖果,心情頓時好了幾分,好在閒暇時做了這麼多糖果,本想留着慢慢吃的,今天決定將它一掃兒光。
思忖間,一粒糖果便入了口,快嚼幾下,便落了肚,緊接又接連剝了幾顆,依舊是狼吞虎嚥,嘴不停,手也未停。
眼看着一罐子糖果下去了大半,小憐趕忙攔上了:“小姐,糖果多吃無益。”她還是第一次見沐傾傾將糖果如此個吃法。
沐傾傾使勁嚼着嘴裡的糖果,低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糖紙,舔,了舔脣:“算了,小憐,你將糖果收起來吧,我還是去院子裡坐會。”
剛跨出屋子,大好的日頭落在臉上,沐傾傾不覺有些刺眼,伸手擋了擋,又躺上了鋪的柔軟的搖椅,仰着臉,閉着眼,輕輕搖着。
走了一個難纏的,又來了個更陰險的,三皇子府的日子,不好過。
之後,謝柔兒果真沒有再踏入蘭苑半步,沐傾傾的日子便過的自在了些,只是心中那個梗,卻生生橫梗在心中,無論如何都去不了了。
東齊的冬天,雪似乎多了些,幾日之後,便又迎來了一場大雪,自宮中雪夜罰跪之後,沐傾傾對這雪,便沒了好感,瞧着屋外雪紛紛揚揚的下着,卻只想着躲在屋內圍爐取暖。
“小憐,你去取壺酒來溫着。”沐傾傾看着紅彤彤的碳爐覺得實在無趣的很,便打發小憐去取酒。
“小姐,你要喝酒?”小憐有些不解的看向沐傾傾,跟了沐傾傾這麼久還沒見沐傾傾喝過酒。
“我就想試試我的酒量,免的以後再鬧笑話。”沐傾傾知道小憐擔心,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反正在這院子裡,即便醉了,一覺睡到天明便是,也無人知曉。”
宮中的那杯酒,她一直存有懷疑,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便只能就這麼算了。
“好吧。”小憐這才爲難的出了門,不一會兒便娶了壺酒,溫在了碳爐上。
淡淡的酒香隨着嫋嫋的輕煙散了出來,沐傾傾輕輕的嗅了嗅鼻子,似乎還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小憐這是什麼酒?”
“回小姐,是桂花酒。”小憐怕沐傾傾醉了出事,便挑了這酒勁最淺的桂花酒。
滿滿的斟了一杯,淺淺的啄了一口,溫溫熱熱,濃濃的桂花香裡帶着一點點辛辣,味道很好,一仰頭,便喝光了杯中酒。
“小憐,你要不要嚐嚐?”如此美酒,沐傾傾覺得一個人獨飲無趣,斟了一杯遞給了小憐。
“小憐不會飲酒。”小憐將沐傾傾手中的杯子推了回去,她確實不會飲酒,也怕沐傾傾萬一醉了無人照顧。
“好吧,那我也不勉強你了。”沐傾傾說着一仰頭,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甘醇的滋味久久在舌尖縈繞,沐傾傾乾脆丟了杯子,拿着酒壺,牛飲了起來。
“小姐,你慢些喝,小心嗆着。”小憐趕緊拿出帕子,將沐傾傾嘴角留下來的酒液擦了,小聲囑咐。
難得肆意一回沐傾傾便想盡興,只是酒量終歸淺薄,一壺下肚,只覺得整個人都溫溫熱熱的,伸手環抱上小憐,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着。
“小憐,你知道嗎,我不是你家原來那個小姐。”沐傾傾大着舌頭,環抱着小憐,口齒不清的說道。
“小憐知道。”小憐輕輕的拍了拍沐傾傾的後背。
“什麼,你知道?”沐傾傾猛然鬆開環抱着小憐的手,彎着醉眼朦朧的眼看着小憐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從哪裡來嗎?”沐傾傾說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手指指向上空:“我可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另一個世界,你知道嗎,小憐?”
“小憐不知。”小憐搖了搖頭,趕緊扶上搖搖欲墜的沐傾傾。
“你肯定不會知道的。”沐傾傾得意的笑了笑:“我跟你說啊,我們那個世界可好了,什麼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我們那還一夫一妻制,就是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不像你們這一個男人想娶幾個就幾個,一個已經夠煩了,還娶幾個,真是自找麻煩。”
漫天的大雪襲裹着整個世界,鋪天蓋地,蘭苑外,一個高大的身影緊裹着大氅,走的緩慢,在院門口停了停步子,終是邁了進來。
他來不過是想告訴沐傾傾過幾日要去圍場狩獵之事,其實這等小事,遣個人同傳了便是,只是,沒來由的,他只是想過來看看。
“三皇子——”軒轅墨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屋裡,小憐一下子有些傻了,沐傾傾難得喝醉,還被軒轅墨給撞上了。
“不要跟我提那個狗屁軒轅墨,他就是個渣渣,本小姐差點被害死,他卻一句‘此事就此作罷’不了了之了,特麼,她謝柔兒是人,我沐傾傾就不是人啊。”沐傾傾說着打了個酒嗝,任小憐扶着,繼續呼着酒味說道:“小憐,你以後找夫君就找個能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女人本就麻煩,女人一多就更麻煩了,你不想找別人麻煩,別人還會來找你麻煩。”
“小姐——”小憐扶着沐傾傾緊張的不行,想制止沐傾傾胡言亂語,可沐傾傾根本不聽。
一時間,軒轅墨臉上頓時寒霜遍佈,從小憐手中接過沐傾傾,朝小憐遞了個眼色,將小憐支了出去。
“小憐,我跟你說——”沐傾傾突然轉過身來,捧起“小憐”的臉,舔,了舔脣,面前的臉孔重重疊疊,恍惚的厲害,最後重疊的影像都歸在了一處,便成了一張英俊的無可挑剔的臉:“小憐,你怎麼變成軒轅墨的樣子了。”
沐傾傾鬆了捧着軒轅墨臉的雙手,又使勁的揉了揉那迷迷糊糊的雙眼,背過身去,倚上軒轅墨,嘆了口氣,乾脆不計較了,自言自語道:“肯定是我喝多了。”
“小憐,我跟你說,等以後我出了這三皇子府,即便是回不去了,我也的找個對我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沐傾傾繼續說着,又打了個酒嗝,眉眼中綻出笑來,似乎已經看見了以後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