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黝,黑的眸子突然間燃起了熊熊烈火。
黑衣人微微一顫,顯然有些被軒轅墨的氣場驚到,卻還是將手中的劍往雲姑的脖子上貼近了些,儘量穩住了些懼怕:“你看我敢不敢。”
“墨兒,不要管我。”眼底淚光閃動,雲姑含,着淚向軒轅墨喊道。
“娘——”軒轅墨無奈的喊了一聲:“放了我娘。”
“可以。”黑衣人冷笑一聲“你先殺了你身邊的那位姑娘,然後自盡,我便放了你,娘。”
這話,一聽便是不靠譜的,可眼下卻別無選擇。
軒轅墨深深的望了一眼沐傾傾,躊躇片刻,一把狠狠納入懷中,似萬分不捨,輕輕的吻了吻沐傾傾的耳,垂,緩緩的從地上撿起一柄劍。
黑衣人靜靜的待着,似乎在等待着一場好戲。
“墨兒,不要聽他們胡言,若是你們都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孃的。”雲姑掙扎着嘶喊着。
怎奈軒轅墨似乎絲毫沒有聽見,高高的舉起長劍,對着沐傾傾緩緩而落,眼看就要落在沐傾傾的脖子上,卻陡然轉了劍鋒,“嗖”的一下,長劍如破竹一般,飛向挾持着雲姑的黑衣人。
黑衣人還未明白狀況,便倒了地,掙扎了兩下,便斷了氣。
軒轅墨一下便將雲姑拉了過來,護在身後。
“雲姑,你沒事吧?”沐傾傾不安的抓着雲姑的手,方纔若不是軒轅墨爲護她,也不會讓雲姑身處險境。
“沒事。”雲姑擦了擦淚,方纔差點連累了他們。
黑衣人見同伴死了,不由謹慎的退後了數步,爲首之人更是更爲戒備的盯着軒轅墨,一步一步向屋外退去。
軒轅墨未追出門去,舉着劍謹慎的退到了沐傾傾二人身旁:“他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我們得儘快離開這。”
“你們等我一下,我要去取件要緊的物件。”雲姑說着,便往自己住的那間屋子裡去了。
“雲姑,我陪你去吧。”沐傾傾不放心,想跟着雲姑去。
“沒事,他們沒那麼快折回來。”雲姑說着,便將門關上了。
只是片刻,便又立馬出來了。
攀崖是離開崖底唯一的出路,即便軒轅墨輕功了得,一人也同時帶不了兩人,只是先將誰暫且留下,他都是不放心的。
“你先帶雲姑離開,我好歹會些功夫,若真有人來,也能抵擋下。”沐傾傾明白軒轅墨的擔憂。
“墨兒,你先帶傾傾走,這兒我熟,若真有人來,我躲起來也方便。”雲姑也不肯先走,將沐傾傾往軒轅墨身旁推了推。
軒轅墨也着實爲難,留下誰他都不會安心。
“你們也別爭了,誰也別想走!”突然空中響起一道嘲諷刺耳的笑,四周卻是空寂寂的,未見半個人影。
心一下便提在了嗓子眼,沐傾傾瞧着軒轅墨眼中盡是戒備之色,倒是雲姑顯得頗爲平靜。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莫名的一句話,讓沐傾傾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間。
須臾間,數道水柱從一旁的湖面升騰而起,三名黑衣人凌駕在水柱之上,瞧這陣仗,一眼便覺得這些黑衣人定比方纔的厲害不少。
只是,究竟是誰,非要至他們於死地。
沐傾傾來不及細想,黑衣人便已離開水面,凌冽的身姿帶着陣陣水珠,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劍,落向崖底站着的三人。
軒轅墨使勁全身解數緊緊護着二人,卻終究難擋着密密的水劍,眉心深深皺成一個川字,交戰了許久,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掌心聚起綿綿霧氣,揮掌劈向黑衣人,三名黑衣人,頓時墜入水中,幻做一道堅韌無比的水片,直擊向岸上之人。
軒轅墨傾身擋上前去,被瞬間擊落,那鋒利的水片擦着軒轅墨的胸膛直砸向身後之人,雲姑一把將沐傾傾推向一邊,硬生生的迎了一擊,雖說在軒轅墨擋下之後力道已減弱了不少,還是將雲姑生生震出了數米之遠。
湖面一下恢復了平靜,靜靜的飄着三名黑衣人的屍體。
“雲姑。”
“娘。”
“雲姑,對不起,對不起。”沐傾傾閉了閉眼,卻始終抑制不住熱淚滾落眼眶。
“孩子,不要自責,即便我不幫你擋那一下,我也是活不久了。”雲姑伸手輕輕撫了撫沐傾傾滿是淚的小臉,無力的說道“早在準備離開之時,我便服了毒,他們是衝我而來的,既然知道我還活着,便不會放過我的。”
“娘——”扶着雲姑的手顫抖個不停,便連雙脣也是哆嗦的厲害。
“墨兒,娘對不起你,娘也很想陪着你,可是娘做不到,對不起——”雲姑的眼中,盡是愧疚,盡是自責。
“娘,你別說了,墨兒這就帶你去看大夫,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軒轅墨蹣跚的爬起身來,想抱起雲姑,卻怎麼都使不上勁。
“墨兒,沒用的,來不及了。”雲姑吃力的拉上軒轅墨的手,另隻手輕輕,握着沐傾傾的手,交疊在一處:“孩子,雲姑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若是可以,請幫我好好照顧——墨——”
話還未完,一口烏黑的鮮血噴涌而出,握着的雙手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娘——”這一聲,撕心裂肺,更是痛徹心扉,軒轅墨緊緊抱着雲姑,低低的嗚咽了起來。
軒轅墨靜抱着雲姑,在地上坐了許久,這才緩緩的站起身,吃力的抱起雲姑,腳步趔趄的一步一步回到了竹屋前。
將雲姑輕輕的放了下來,徒手便開始挖起了坑,沐傾傾從屋裡找出鏟子,卻被軒轅墨扔出了數米遠,依舊徒手挖着坑,雙手都磨破了也渾然不覺。
沐傾傾便也徒手挖了起來,白皙柔嫩的雙手不一會便磨出了血泡,沐傾傾咬着牙,繼續挖着,血泡磨破了,混着泥土,生生的疼着,額上也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我自己來。”軒轅墨一把抓,住沐傾傾的手,猛的推往一旁,喉間一腥,一口鮮血驀的噴灑而出。
沐傾傾一個趔趄跌在地上,瞧着軒轅墨繼續徒手挖着坑,她知道,軒轅墨傷的不輕,心猛然間像被針,密密的刺着,密密麻麻的生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