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沐傾傾含糊不清的吐出兩字。
“你看我敢不敢。”
那眸間的陰戾之色讓沐傾傾不覺一怔,他倒是真的做的出這種狠毒之事。
太醫慌慌張張的替沐傾傾上好了藥,又叮囑一番,這才悄悄的退出了屋外。
“本來,我也不想逼你,是你先逼我的。”軒轅楓細細的擦着沐傾傾嘴角的血跡,忽而站起身來,拉上沐傾傾,往窗口站了些,將窗開了一道縫,並不大,卻能瞧清園中的一切。
不一會兒,有兩人被跌跌撞撞的推進了園中,跪在了地上。
沐傾傾定睛一瞧,赫然是沐家夫婦,沐劍鋒早已沒了往日的硬朗,孱弱的伏在地上,尹春柔神色擔憂的想扶上沐劍鋒,卻被擋在了一旁。
“你想幹什麼!”沐傾傾依舊含糊不清的說着。
“別急,慢慢看便是了。”軒轅楓微微挑了挑脣,示意沐傾傾看向窗外。
只見李公公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掐着沐劍鋒的下巴,一下便喂入了沐劍鋒的口中。
“你要殺了他。”沐傾傾一驚,轉身欲衝出門去。
軒轅楓將沐傾傾一把拉住:“死,未免太過簡單了,放心,我是不會殺了他的。”
那喉間一動,藥丸便下了肚,沐劍鋒試圖想要將藥丸扣出,卻只是徒勞,尹春柔更是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你究竟想幹什麼?”沐傾傾依舊含糊的說着,心頭便越發的沒底,被軒轅楓緊攥着的手使勁掙扎着,卻依舊動彈不得絲毫。
“急什麼,慢慢瞧着便是了。”軒轅楓將沐傾傾往身邊拉近了些,好讓她將園內的一切看的更爲清楚些。
沐劍鋒本是虛弱的在地上躺着,只是過了片刻,像打了雞血一般,整個人迅速的站立了起來,不斷的在原地踏着步子,忽而越跑越快,絲毫停不下來,只是這樣似乎覺得還不夠,一下又拔了尹春柔發間的簪子,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臂膀,接連刺了幾下,一下便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尹春柔哭喊着爬了過去,那滿手的鮮血更是嚇的她哭的沒了型,李公公隨即揮了下手,尹春柔便被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沐劍鋒是直接被拖出門去的,如死了一般。
“你究竟給他吃了什麼?”沐傾傾不覺顫抖的厲害,眼前的人可怕的讓她不由顫慄。
軒轅楓緩緩的關了窗,這才鬆了緊緊拽着的手,挑脣一笑:“不過是一些強生健體的藥丸,一時半刻死不了人。”
“軒轅楓,你究竟想怎樣,沐家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般殘害他們。”沐傾傾倚着牆,一下像被人抽了所有的力氣。
“你忘了,你也姓沐。”軒轅楓意有所指的挑眉看着沐傾傾。
“你明知我並不是沐家的小姐。”沐傾傾扶着牆的手愈發的無力。
“可你終究與沐家脫不了干係,沐家小姐的死,沐清揚的死,你都難辭其咎,不是麼?”軒轅楓淡淡說着,卻如一根根密密的針,一針一針緩緩的刺入沐傾傾的心間。
他說的沒錯,沐家兒女的死,多少都是與她脫不了干係的。
“於情於理,你都不忍再看着沐家人爲你而死,是與不是?”軒轅楓語氣淡然,卻是句句迫人。
“你若想死,我也不攔着你了,自是有人陪葬便是。”軒轅楓一步一步畢竟沐傾傾,將手伸在沐傾傾跟前,即便是說着如此殘忍的話,臉上的神情,卻像只是話着家常一般。
“軒轅楓,你不要逼我。”沐傾傾恨的咬牙切齒。
“我,不,逼,你,若是方纔的生不如死你還未看夠,我不介意多讓你看上幾回。”軒轅楓扶上沐傾傾的手:“對了,忘了同你說了,這藥沒有解藥,只有暫時能緩解的藥,這沐劍鋒年歲也大了,這緩解的藥也能夠他用上一輩子了。”
沐傾傾有氣又恨,整個人抖個不停:“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
“是麼,若是你忍心看着沐劍鋒就這樣慢慢死去,還有尹春柔呢,定會讓你看個夠的。”軒轅楓脣畔笑意漸濃。
沐傾傾不覺瞧的毛骨悚然,咬着脣,不無威脅:“你就不怕留我在身邊,終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
“怕?哈哈”軒轅楓大笑一聲:“我什麼都不怕,你不會,也不敢,是與不是?”
軒轅楓伸手想撫上沐傾傾的臉,沐傾傾一下子退了數步,依舊扶着牆:“阿墨都死了,你這樣折磨我還有意思嗎?”
軒轅楓微微一詫,脣角依舊泛着笑意:“有意思,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你大概還不知道,之前送回來的你與三弟的屍體,我都沒葬在一處,同他葬在一起的,只是你的衣冠。”
沐傾傾不無吃驚,驚恐的瞧着軒轅楓。
“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當初怎麼就沒把那個不知名的女子與他葬在一塊。”軒轅楓依舊笑着,一步步向沐傾傾靠了過去。
“軒轅楓,你,你——”沐傾傾一下根本找不着合適的詞,顫抖的緊挨着牆壁,軒轅楓要比她想象中來的可怕多了。
“覺得我可怕?”軒轅楓伸手將沐傾傾額前的碎髮往耳後攏了攏,語氣平淡,話卻更爲瘮人:“若是你以後不乖乖的,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呢。”
沐傾傾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厲害,再無力聽軒轅楓說着威脅的話,身子一軟,便一頭倒了下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沐傾傾醒時,天邊微微泛着魚肚白,沐傾傾摸索的下了牀,跌跌撞撞便往門外而去。
“姑娘,你怎麼就出來了呢,你才小產不久,見不得風。”守在門口的宮女甚是惶恐,趕緊扶着沐傾傾想往屋裡送去,軒轅楓臨走時還特意交代,若是沐傾傾有個差池,她們便也不用活了。
沐傾傾有些費力的推開扶着她的宮女,執拗的往桃花樹下而去,宮女無法,只得順了沐傾傾,趕緊折回屋內取了件大氅匆匆追了上去。
“姑娘既然你不願進屋,便將大氅穿着吧。”宮女帶着哀求的語氣將大氅披在了沐傾傾的肩頭。